“不!不!不!大人,我還沒說完,我還要說!”這名海寇不等魯智深再出手,便搶先道。他實在沒想到眼前的楊帆這官員,居然一言不合就殺人,如此狠厲的角色,大宋朝甚是少見。
“哼!既然知道我是朝庭命官,那自然知道你們要打劫的是什麽東西!說——是誰指使你們乾的,單憑你們斷沒有這樣的膽量!”
“大人明鑒!大人明鑒!”那海寇連磕幾個頭道,“我們也是受雇於人,只因那人出價甚高,再加上這段時間我們的日子也實在難過,不得已才冒險來乾這一票。”
“受雇於人?那雇你們之人又是誰?”
“這個……這個小人確實不知道,這單生意是大當家應下的,我們也是在踩盤之時,才知道要動的是朝庭的錢糧。”
楊帆看其不似撒謊的樣子,便又問道:“那你們大當家現在何處?”
海寇猶豫片刻才道:“便在前面二十裡處……”
“他帶了多少人?”楊帆接著問道。
“一百……一百多個弟兄。”
楊帆望向李俊,李俊會意道:“應該是實話!這幫海寇害怕被朝庭水師圍剿,所以不敢深入內陸,此行二十裡也到了他們的極限。至於人數,海鷹幫也不會超過二百人。唉,現在想來,昨日駛入江中的那三艘海船就是海鷹幫的。扮成了商船的模樣,騙過了我們。好在童威、童猛兄弟眼尖,及時地發現了他們的貓膩。”
童猛聞言嘿嘿笑道:“大哥過獎,他們這點雕蟲小技那能瞞過咱們兄弟的眼睛!這就叫,有句話怎麽說著來——叫‘關公面前耍大刀’!”
李俊沒好氣地道:“大人面前休得放肆!”
童猛恍然似地戛然閉口,楊帆笑著示意兩人不必拘謹。
“大人!事不宜遲,那胡天鷹怕也得到了這邊失敗的消息,屬下這便率三艘戰艦將其擒來!”李俊請命道。
“有把握嗎?”楊帆問道。
李俊笑道:“這海鷹幫沒少做傷天害理之事,去年之時,屬下便想將其滅掉,可惜那胡天鷹狡猾地很,不知躲入了哪個島嶼,這茫茫大海實在難尋,所以便暫時擱下。哼,今日他自動送上門來,屬下豈有放過他的道理?”
楊帆點頭令道:“去吧!我在這兒等你的好消息。”
李俊道聲“得令”,便領了阮氏三雄,登上三艘戰艦,轉舵調帆,一字擺開,向西駛去。
楊帆這邊也不大意,二百衛隊圍起運糧之船嚴陣以待,童威、童猛也率手下兄弟架船遊弋,以防宵小偷襲。
一個時辰之後,西方的空中傳來隆隆的炮聲。楊帆知道李俊他們終於找到海鷹幫的船隻。至於雙方的勝負,那炮聲已經給出答案——在這個時代,裝備了火炮的戰艦便只有李俊他們這三艘,這樣的炮艦面對著只能用弓箭或者拋石來對敵的海寇破船,那就如一個五大三粗的大人去欺負一個剛剛學步的孩子一般。
炮聲隱隱響了八九次,然後再沒動靜。楊帆知道,此時那些海寇的船,應該正在緩緩地沉沒,只是那胡天鷹不要被淹死了才好。
臨近中午之時,李俊他們返航而歸。結果比楊帆預想的還要好上許多:胡天鷹還有他手下一百余人,大部分被俘而至。過程倒是與楊帆的判斷一致,李俊還未追出預計的二十多裡處,便遇到向海上倉皇而逃的海鷹幫船隻,黃浦江是新開發的航道,像海鷹幫那樣的海船十分顯眼,所以任他們怎麽偽裝,自然不會再次逃過李俊等人的眼睛。
戰鬥的過程很簡單,李俊他們自對方進入射程之後,便開始發炮。而對於毫無應對這種遠程攻擊的天鷹幫來說,則是一片慌亂,毫無應對之策,只能做起了活靶子。更糟糕的是,他們那三艘破船年月已久,船身之上的木板早已被風雨侵蝕的脆弱不堪。這樣的破船只要被實心的炮彈擊中,便會哢嚓一聲,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
常年行走的海上的人知道,沒有什麽比自己的船破更恐怖的事情。他們一陣慌亂,開始轉舵向岸邊駛去。不過,對方的炮火不斷,那三艘破船很快便船身傾斜,動彈不得。胡天鷹等人見連靠岸棄船而逃的機會都沒有,而李俊的三艘戰艦已經靠了上來,便隻好打出投降的旗子。
不過,胡天鷹與幾個海鷹幫的當家,深知自己血案累累、罪大惡極,一但被抓定是難逃一死,所以他們允許手下投降之後,便悄悄地跳入江中,想憑著自己的水性,趁亂潛逃。
可是混江龍、活閻羅他們又豈是吃素的?望遠鏡裡,江面之上的任何動靜,盡收他們眼底。見胡天鷹等人要逃,阮氏三雄一時技癢,竟是親自帶人,撐了小船,前去圍捕。
小船綴上胡天鷹幾人的蹤跡之後,阮小七他們便銜了匕首,跳入江中。片刻之後,水面之上波濤驟翻。約有半刻鍾的時間,水下的纏鬥結束,阮氏三雄一眾將奄奄一息的胡天鷹等人拋上了小船。
海鷹幫的三艘海船正在慢慢沉沒,投降的海寇紛紛跳入水中,抓住李俊他們船上拋下的繩索,攀向對方的甲板,然後被像串螞蚱一般,綁起了長長的一隊。
返航的時間用時極短,畢竟是順流而下。到了城堡碼頭之處,海鷹幫一眾海寇被押入了城堡,楊帆連午飯也不吃,便立即開審胡天鷹。
對於雇傭海鷹幫之人,楊帆自然心中明白,只是缺少證據而已。如果有了胡天鷹的證供,坐實對方這樁形同謀反的罪名,那四大商會,便成自己可以隨意處置的肥肉,到時還談什麽十兩、百兩的問題,直接抄家滅門了事。
而審訊更是順利異常。作為向來重利輕義的海寇胡天鷹,自然沒有替客戶保守秘密的覺悟——人都要死了,信譽還有什麽用?更何況自己此次陰溝翻船,便是對方間接促成,自己憑什麽為了他們去忍受酷刑?將他們拉上一同陪葬才是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