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石嵐反覆思量,決定暫還是要暫避鋒芒。
那個美女正是原主當初在劉敏德洞府前見過的那個,雖然此時還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但看劉敏德那副刻意討好的諂媚樣就知道,肯定來頭不小。
石嵐之前是打算修煉到練氣十層就回宗門,偷偷閉個關,只要升到築基,以她現在的年紀必然得到宗門的重視,劉敏德在原主跟前唯一的優越,不就是因為資質不錯被收為內門弟子嗎?
如果石嵐跟他站同一個高度,甚至略高於他,對於心高氣傲又沒什麽本事的劉敏德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修仙最重心境,只要劉敏德心亂了,石嵐就可以趁機給他種下心魔,這樣以後就算殺他也不違逆宗門的規矩。
石嵐這段時間爭分奪秒,就是想早點修到,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劉敏德竟然找到了靠山,如今石嵐就算升到築基,在宗門裡也不佔優勢,除非她能升到金丹,可那樣就意味著她要在這個宗門憋屈很久,石嵐自認秉性溫和,也無法隱忍那麽久。
為今之計,也只有離開,待到日後有了實力,再來找劉敏德算帳。
打定了注意,石嵐便收拾了陣旗,放了兩塊靈石,從後面悄悄走了。
出了小鎮,石嵐一路向東,過了兩個不大的村子,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影子。
“哎,”石嵐快跑幾步,趕上那一高一矮兩個人,朝高個子的那個青年笑了笑,道:“這麽巧。”
青年聽到動靜,第一反應就是拿出一疊符紙,防備的朝她看來。
石嵐本是見到熟人,過來打個招呼,青年的舉動讓她一凜,手也不自覺地掐了個決,只等他攻來,便施展出來。
青年定神見是石嵐,連忙收起符紙,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多日不見,道友別來無恙。”
石嵐這才露出笑容道:“托福托福,一切都好。”
青年彎了下唇角,側頭跟旁邊道:“小妹,這就是前些日子買了陣旗的那位道友。”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怪模怪樣的輪椅上面坐著一個神色平靜的小姑娘。
女孩聽了介紹,
朝石嵐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問石嵐:“那套陣旗不知道友可還滿意?”
石嵐之前就聽青年說陣旗是他妹妹做的,不過修仙界裡皮相不代表歲數,因此石嵐沒想到他說的妹妹年紀竟然這麽小,而且還是個腿腳不利落的。
石嵐呆了下,連忙點頭,讚好。
女孩似乎很高興,大大的眼睛裡有些晶亮的光芒。
青年自打妹妹受了傷就沒見她這麽高興過,一時歡欣便道:“道友要去往何方,若是同路,你我不妨同行。”
話音未落,青年臉上略顯窘態,似乎又些懊惱,一張白淨的臉漲得發紅,一副想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去的表情。
石嵐瞧他這樣也不想讓他為難,便道:“道友若有不便,那我便不打擾了。”
青年見石嵐臉色有些不好,心裡有些發急,想要攔她卻也知道自己現在麻煩纏身,實在不好跟人同路。
石嵐向前走了兩步,又轉身來到他跟前道:“不知道友可有這片地域的地圖?”
青年點了點頭,掏出一塊玉片要遞給石嵐。
女孩連忙道:“等一下。”
青年聽話的縮手,女孩拿過竹片,複製到了另一張玉片,才遞給石嵐,道:“道友還請勿怪,實在是因為我們得罪了瑞寶齋,雲掌櫃懸賞追殺,我兄妹不願連累道友,所以……”
石嵐聽了眨眨眼,沒法理解到底有什麽仇恨,竟然能讓美婦不惜追殺。
女孩似乎知道石嵐心有疑惑,接著道:“那雲掌櫃在雲夢宗有靠山,平日最喜歡欺負我們這些散修。”
女孩看了看青年道:“道友跟哥哥接觸過,應該知道哥哥為人老實,且還古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一手靈符。我呢,又是個殘廢,修為不高又醉心陣法,雲掌櫃心生貪念,想要我兄妹效力,哥哥一心向道,若不是有我拖累,哥哥早已投身宗門,又怎會答應她的要求。”
似乎因為說起了傷處,女孩神情落寞了片刻又振作起來,“前些日子,哥哥搶了雲掌櫃生意,雲掌櫃懷恨在心,便派人過來抓我,哥哥一時激憤,毀了瑞寶齋,”她苦笑了下,“結果弄成這樣。”
搶生意?
石嵐皺了下眉,自己之前在瑞寶齋問了陣盤,後來在青年那裡買了陣旗,女孩說的生意莫非是這個?
修仙之人最重因果,石嵐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自己日後的進階,可又擔心來者太強,別逞強不成,反倒丟了性命,便問她:“不知那雲掌櫃懸賞多少靈石,前來追殺的人修為如何?”
女孩冰雪聰明,聽石嵐這麽說,便知道她有心相助,便道:“懸賞五百,這幾天隻遇到兩三個跟我們相差不多的。”
石嵐眼底金芒一閃,兄妹兩的修為立刻了然於心。
哥哥練氣四層,妹妹才二層而已,她現在可是七層,如果來人都跟兩人差不多,自己就是對上一群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再說這對兄妹在坊市混的時間肯定不短,石嵐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們套套近乎,增加一下對這片大陸的了解。
“這樣啊,”石嵐收起玉片,道:“如此我便送你們一程。”
女孩見她聽了追殺人的等級還能保持面色平和,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笑意,心裡就已經有了底,聽到石嵐這麽一說,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青年卻臉色微紅,滿臉不好意思的道:“道友不必如此,我雖是因為賣陣旗得罪雲掌櫃,可那是你情我願,錢貨兩訖之後,你我再沒有瓜葛。追殺之事,不知何時停止,燕青不敢累及道友。”
石嵐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燕玲卻急得臉都紅了。
這兩天哥哥手裡的靈符已經用了過半,雖然還有她操控陣旗輔助,可也耐不住來得人多,哥哥的靈符總有用完的一天,燕玲一直擔心到了那時,他們兄妹怕是要被抓回去,一輩子給雲掌櫃當牛做馬不說,死後怕是也不能安生。
石嵐的幫忙在她看來,不亞於一場及時雨。
石嵐挑眼看看燕青,然後把目光轉到燕玲身上,道:“如此算我多管閑事。”
說完,石嵐便轉身要走。
燕玲憤怒的拍了燕青一下,連忙叫住石嵐,“道友還請留步。”
石嵐此舉本就故作姿態,聽到燕玲招呼,她非但沒停下步子,反而快了兩份。
燕玲氣得捶了下哥哥, 眼看石嵐越走越遠,她抿了幾下嘴,才好似下定決心的道:“道友若願護送我兄妹到清儀宗轄屬,我願將所學陣法傾囊相授,已報道友相助之恩。”
石嵐一聽,想到自己那個能看不能用的陣盤,心動了。
燕玲從懷裡掏出一枚有些破損的玉片,不舍的摩挲了片刻,往前送了送,道:“先祖在世時是陣法大家,這是她留下的陣法圖解,道友若不嫌棄,可拿去一觀。”
青年見燕玲這般做,臉一下子又紅了,連忙伸手去拿,燕玲手一閃,躲過,眼睛定定看著燕青,直到把他看的縮回了手,才作罷。
石嵐的目光在燕玲和玉片上來回打轉,片刻後,她道:“既然是先祖遺物,道友還是好生收好,我只求基本陣法即可,旁的並不奢求。”
燕玲審視的看了石嵐一會兒,感覺她所說的話的確發自真心,才放松的笑著收回玉片。
燕青目不轉睛的看著玉片被妹妹收好,這才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