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完全可以看出周禹那強大的自信心。天籟小說』⒉
他很清楚,這並不是浮於表面的東西,而是自骨子裡的自信。他有那個資本和體量,可以跟棒子國過過招。
因此,趙長河便就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他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已經達成了——給周禹通通氣,僅此而已
接下來兩人就閑聊起來。
周禹道:“現在已經是十月了,玉印稻應該都收獲了吧?”
玉印稻...趙長河心中微微一動,笑道:“都已收獲。而且產量很高,比現在產量最高的雜交水稻,也不差分毫。”
“看來趙先生對玉印稻很了解呀...”周禹有些意外的看著趙長河。
他心裡猜測趙長河的身份職位——如果只是小角色,就算知道玉印稻的事,恐怕也不詳細。但看趙長河的模樣,連產量都十分清楚,說明他並非小角色。
趙長河悠然一笑:“五月份的時候,國家拿到的那批稻種,集中在東北平原上種植,我的一個親近人,就是該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所以較為了解。”
“喔...”周禹頷,轉言道:“那麽,收獲的這批玉印稻,你們是怎麽處理的?讓我猜猜,應該是供應整個官方權貴和社會高層吧?”
趙長河聞言,忽然失笑,搖頭道:“看來周先生對我們誤解很深啊。”
周禹笑笑不語。
“玉印稻的意義,我們非常的清楚。”趙長河正色道:“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也許在行事過程中,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在大是大非上面,我們絕對不會走錯任何一步。”
“這批玉印稻,二十萬英畝,足足一百多萬畝的種植面積,總計收獲十多億公斤玉印稻,沒有哪怕一粒,被拿來創造利潤換取金錢!”他神色非常的鄭重深沉:“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量,作為福利,下給全國各階層的官員。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用到了最該用的地方。”
周禹精神微微提起:“什麽叫最該用的地方?”
“學校!”趙長河斬釘截鐵道:“百年前,梁啟先生有一篇少年大夏論,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我們深深的知道,青少年,才是國家的未來!”
周禹隻覺得心中忽然一頓,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自豪嗎?
還是該感動?
又或者,為大夏官方的底線節操鼓掌?
他歷來是不憚以最惡劣的目光去看待大夏的官員,在他的預計中,這第一批玉印稻,多半會被上層社會瓜分掉,根本就沒想到,他們會將其中九成九的玉印稻,都落實在青少年們身上!
這是一個驚喜!
絕對的驚喜!
周禹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有了回報!一瞬間有種從頭到尾的舒暢!
“好...”周禹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來,我以前的某些看法,的確有些過了。”
趙長河目光稍顯欣慰的看著周禹,深沉道:“我並不否認某些官員的節操沒有下限。但那畢竟只是少數。我們,還是有理想的。而且,這次玉印稻先應用在青少年的身上,我們也做了相當多的工作,以確保能夠順利的,安全的落實下去。我們絕對不會允許,在這件事上,有上下其手的人存在!”
周禹已是顏笑眉開:“這就好,這就好...我終歸還是沒有失望...”他搖頭笑著,變得非常的輕松,又有些抱怨道:“你不知道,你們的人第一次去美國的時候隻拿走了那麽點種子,
當時我有多失望!我甚至恨不得把他們都掐死...”
趙長河很理解的點頭道:“不用你掐死他們,我們內部有處罰。”
周禹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道:“我很理解他們當時的想法,也許,個個都把我當成了漢奸吧?”
趙長河沒說話。
“如果設身處地,我想應該有人能體會到我的處境,並不是外面看起來那麽光鮮。”周禹歎了口氣:“我畢竟是諸夏苗裔,我有黃色的皮膚和黑色的眼睛頭,我在那裡,異於常人。那些大財團虎視眈眈,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如果我不是有點能耐,這會兒可能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也許你們以為,我在玉印稻上,賺了多少錢。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趙先生你,迄今為止,一分錢沒有!”
趙長河微微一怔,斟酌道:“不應該吧?他們吃相再難看,也不會如此不智...”
“這是利益交換。”周禹籲出口氣:“我擁有維亞康姆,你們應該很清楚。這個傳媒集團,價值近千億,是北美第三大的傳媒集團,我能拿到手,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你看現在,躍文集團的小說,大夏歷史背景的電影,能運作到歐美亮相,如果不是維亞康姆,我辦不到。”
“為此,我付出了兩年的利益!兩年之內,玉印稻產生的利潤,我分文不取。”
趙長河怔住了。
沒有人會想到,作為成果的研究者,竟然會拿不到利益!
兩年,這是什麽概念?
趙長河非常的清楚。
玉印稻意義重大,現在因為尚未普及,影響力還未傳開,來自各方面的壓力,還不算太大。而兩年之後,趙長河可以肯定,四面八方的壓力,一定如海嘯一般洶湧澎湃。
是時,即便有摩根、洛克菲勒這些財團為合作夥伴,也不可能頂得住來自整個世界的壓力。
也就是說,到時候,玉印稻必定要對全世界全面開放。
很顯然,玉印稻能夠創造利潤,只在前期。而前面這兩年卻跟周禹無關!
這是一個巨大的犧牲。
雖然看起來周禹得了一個維亞康姆,但周禹憑借維亞康姆做的事,不是在撈錢——怎麽看,也是在為大夏著想。
趙長河不由心中歎息。
眼前的這個青年,也許有諸多的缺點,但終歸,沒有忘記自己的根。
“以前的種種,我們不去提他。”
周禹面露輕松:“我只要知道,大夏能夠向著好的方向展,我就心滿意足了。”
趙長河笑的很真誠,斟酌片刻:“如果有可能的話,周先生還是回來吧。大夏畢竟是你的家...”
周禹擺了擺手:“這事不提。現在是木已成舟,我在那邊,根基已經扎下,不是一句話就能放棄的。所以,趙先生,請你們諒解。”
趙長河有些遺憾:“如果在四年前的事沒有生,那就好了。”
周禹搖頭:“事情不能這麽看。大夏的國情,我非常了解。沒有鄭鐸,還有李鐸、王鐸,我握著那麽大的利益,不可能會輕輕松松的在大夏走到現在這一步...”
他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美國有美國的好,而大夏,也有大夏的妙。其中得失,誰又說得清呢?
周禹很高興,就多說了幾句心裡話。一些話說出來,心裡就輕松了許多。
跟趙長河又聊了一會兒,正準備邀請他一起吃個午餐,卻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原來是艾迪科大使。”
趙長河笑眯眯的,一邊對周禹道:“這位是美國駐大夏大使館的艾迪科先生。”然後對艾迪科道:“艾迪科先生也是來找周先生的?”
艾迪科見周禹跟趙長河在一起,不由微微一笑,頗有風度笑道:“趙,我認為作為美國駐大夏的大使,我們國家的大人物來到這裡,我怎麽也應該來拜會一下。”
然後跟周禹伸出手:“你好,周。”
周禹也跟他握了握手。
看得出來,艾迪科跟趙長河,應該是舊識。
言語間,也頗有機鋒。
不過政治上的事,他不去多想,笑道:“很高興能見到你,艾迪科先生。”
趙長河也不準備離開,三人都坐下來趙長河率先笑道:“我想艾迪科先生應該見過樸大使了吧?”
艾迪科笑道:“如果你說的是棒子國的那位,那麽是的。”
他轉向周禹:“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我剛剛見過棒子國的那位樸大使。他像我提出嚴正的抗議,並要我們交出你,周,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周禹哈哈一笑:“我可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艾迪科先生,你知道,我買了遊輪,一路從洛杉磯過來,十幾天,除了海水就是藍天,無聊啊!”
余者兩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那種遠洋跨海,十幾天的時間,的確有時候會讓人無聊的抓狂。
“你知道,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不論在美國還是大夏。”周禹笑道:“所以,我見不得恃強凌弱的行為。艾迪克先生你知道嗎,我在海面上,看見棒子的海警毀掉漁船,把那些漁民往海裡趕,我就看不下去了。無論有什麽理由,槍口都不應該對準平明百姓,不是麽?生命是最珍貴的!”
艾迪科歎息道:“周你說的很對。不論什麽時候,槍口都不應該對準平民。這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國際公認的人道主義精神。”
“是啊。”周禹一拍手掌叫道:“所以我就準備去救援漁民。但棒子的海警來阻攔。當時情況危急啊,他們有槍械,而且那些漁民又水深火熱。對此,我只能犧牲自己的利益了。你不知道,我那艘遊輪,花了我十幾個億的美刀,為了人道主義,外殼擦傷,還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修好呢!”
艾迪科不由跟趙長河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是個小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