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葉幼清還能在哪兒。
葉家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老夫人回來主持大局卻也壓不住幾日,很快就會在京中貴族圈中傳開。
徐姨娘陷害庶子,供認不諱。
可又有誰願意不打自招呢,明眼人都能猜的*不離十,徐氏是被葉夫人控制了。
一口烈酒入腹。
口舌食道都火辣辣地燙人,瞬間舒服許多。
小霸王睨了眼匆匆上樓的南生,不耐煩道:“又怎麽了?”
“二爺,陸家出事了……”南生附耳道清來龍去脈,又皺眉添了句:“還有陳四小姐突然破九宮棋局,郡主也在,不過這次倒是很低調,沒有廣下帖子。”
葉幼清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冷冷道:“管她做什麽。”
南生應是,站到了他身後。
小霸王眉頭皺成川字,“幹什麽呢,去啊!”
這次輪到南生皺眉了,不是不管她嗎?
葉幼清不耐煩地倒吸一口氣,一腳踹了過去,“讓你去查陸家的事兒!”
“啊,是是。”南生一閃身避過,趕忙應是,蹬蹬蹬往樓下跑去。
原來二爺是這個意思。
管她陳家小姐做什麽?二爺關心的,只有一個人。
南生想著,連自己都愣住了。
二爺這是無形中承認了世子妃的地位,承認了他心裡,是在乎她的reads();。
回頭望去,葉幼清已經不在酒桌前,而是雙手撐著酒樓欄杆,凝目遠眺,背影說不出的……寂寥。
咱們家二爺,原本該是京中最亮的那顆星。
可惜。
生不逢時是一種悲哀,生太逢時,也是一種悲哀。
……
陸昭錦哪有心情聽樓主說葉幼清的事,屈膝道謝,便要登車離開。
“世子妃留步,想來您身邊也缺個得力人手。”
“樓主的好意,昭錦心領了,只是……”陸昭錦話鋒一頓,“許四叔回來了?”
樓主隨意地聳了聳肩,“世子妃也太看得起我逍遙堂了吧,在那種人物手裡救人,怎麽也得……”
陸昭錦瞬間明亮的雙眼暗淡下去,笑也含蓄得猶初綻的花蕾,不好意思道:“是昭錦急躁了。”
“怎麽也得三五個時辰吧。”樓主看著女孩子明亮的雙眼再度煥發光彩,哈哈大笑道:“你倒還像個孩子。”
說誰!
說誰像孩子!
陸昭錦立刻豎起了眉眼,適才許四即將被救回來的消息帶來的喜悅轉為惱火。
她熬過前世今生,加起來可有近三十年的人生!
指不定比樓主年齡還要長,他憑什麽,憑什麽,“倚老賣老!”
女孩子氣鼓鼓地瞪大眼,一句倚老賣老倒讓樓主一怔。
他老麽?
“呵呵,”女孩子咯咯笑著上了馬車,至少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她總算一展愁容。
“喂!”被揚長而去的馬車丟下的樓主哭笑不得,“我說的是我啊!”
這卸磨殺驢的丫頭!
“沙衛,”嘶啞的嗓音再次從不相稱的紅唇中溢出,“將他帶回來,不留活口。”
“是。”黑衣人的聲音不知從那個方向傳來,人已經無影無蹤。
陸昭錦的馬車並沒有走遠,車把式問了一句去哪兒。
“去,這個地方。”陸昭錦將陸平查出的寫有老婆子住址的紙條交給綠綺,讓她塞給車把式。
“小姐,這樓主怎麽這樣無禮。”花巧不滿地嘀咕著。
倒是綠綺微微捏緊了手,“我倒覺得,他是在安慰小姐。”
陸昭錦含笑頷首,經綠喬一事,綠綺果然已經長大,世故很多,也能看懂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主仆閑話幾句,陸昭錦便闔目休息。
她需要盡快捋順這個局,才能救出昭寧,救下陸家的名聲。
畢竟現在京城已經突傳謠言。
陸家治死人命,陸家衰敗,這些誅心之言四起,鬧得陸家人心惶惶reads();。
“通知大師兄,高調宣揚昳容閣。”陸昭錦突然掀開車簾令道。
相信有清音郡主這樣的例子在前,不會有人敢輕易質疑陸家醫術。
不過,這次的事不管是何人指使,都必定與何家脫不了乾系。
何玉琦想用此事害她,她可以理解,可單憑她四品官之女的身份,只怕沒這個力度。
還是要看那個何大人的態度。
而何大人還比京兆尹的三品官低上一等,又如何能指使得了他,甚至是禁止她們入內探視。
何大人的背後,必定有人,而這個人,十有*,就是當今太子。
陸昭錦被自己這個推斷嚇得一怔。
太子今日突然暗訪陸家,問的卻是雀枯草的治法。
可見太子憂心此事。
事情,順理成章。
太子喪心病狂,在五皇子步步緊逼之下,竟然想聯合北境敵軍重創大夏。
一旦國之將傾,他是趁機篡位也好,是裡應外合也罷,都比現在的處處掣肘強上許多。
皇家,原本就是一場場齷齪肮髒的交易。
陸昭錦眼中越發冷酷。
為了至尊之位,便能犧牲這麽多人的性命。
他一句證據確鑿,就斷送了陸家多少人的性命,斷送多少人的清白!
“可惡。”陸昭錦咬牙切齒,眼前又浮現了適才那位儒雅的男子。
人,果然不可貌相。
“到了。”馬車嘎吱停下,車把式提醒道:“大小姐,這裡被封了。”
“封了?花巧,你去附近打聽一下,老婆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陸昭錦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破落的土宅院,院子裡一口老石磨停在那裡,卻沒有拉磨的驢子。
“這屋子裡都結網了,怎麽可能住人!”綠綺在前面推開破木門,為陸昭錦撲閃開了那些剛結不久的蜘蛛網。
“蛛網也不是很多。”陸昭錦用帕子捂住口鼻,左右張望,“也就大半個月的時間。”
大半個月。
老婆子受傷至今,也就這麽長時間。
“我初為她診病的時候,問到她身上有濃濃的豆糟味,可院子裡,卻沒有拉磨的驢子。”
“小姐的意思是?”綠綺皺眉,並不懂陸昭錦的意思。
這老婆子明顯是以買豆腐為生,家裡的驢子卻被人拉走,重要的是……
“她的小孫子呢?”
綠綺一怔,“對啊,平叔說,她是為了照顧她的小孫子才回來的!”
“小姐,小姐,我問出來了。”花巧拎著裙子跑了回來,“那老婆子回來的時候是好的,而且,她那個小孫子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