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何玉業大搖大擺地走近院子,草屋裡迎出幾個流寇打扮的人。
為首的刀疤男人趕忙笑道:“何公子,您放心,看得嚴嚴實實,絕跑不了。”
“她們早就沒用了,不過最近正在風頭上,不能讓她們出去被人發現。”何玉業得意洋洋吩咐道。
這件事,他自問計劃得天衣無縫。
“刀疤子,這件事辦的不錯,那老婆子很聽話,事情成了,爺有賞。”
“哎喲謝謝爺。”刀疤應聲,模樣很是狗腿,身後幾個跟班也笑得跟花一樣。
正要跟何玉業一起進院子,刀疤突然被身後小弟推了推,就聽那跟班緊張兮兮道:“老大,您看那邊……有人。”
“放屁!呃?”刀疤一怔,眯著眼看向遠處,人面目他看不太清,但那高頭大馬,他總能看清。
何玉業也順著刀疤的目光看了過去,立刻瞪了眼:“媽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本公子抓過來!”
“是,是是!”刀疤猛地一招手,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衝出院子。
葉幼清與唐逍遙兩人並馬而立,見狀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雙腿一繃,夾了下馬肚子,“駕reads();!”
“嘿?”刀疤撓了撓後腦杓,他還沒見過這樣往刀口上衝的人呢。
自己這刀鋒不夠亮不成?
馭馬而來的兩人騎得並不算快,大馬噠噠噠而來,何玉業也衝了出來,“就是他!”
何玉業當然認出了葉幼清。
但不是那種身份上的認出,而是,認出葉幼清就是那天幫陸昭寧打趴下他那群家丁的人。
當日,他下意識地就將葉幼清定位為跟陸昭寧同一層面的人。
學過些武藝傍身的商戶公子,或者陸家供奉的武者。
壓根就沒往葉侯世子的身份上想。
這倒不是他太蠢。
因為就算他再聰明,他也猜不到以葉幼清的身份,會陪著一個商戶出身的小屁孩在街上逛啊!
而且,何庭是去年才外調入京的四品官。
原本就受人詬病,但何家兄妹卻不知收斂,並不怎麽被京中貴族們接納,因此並沒有人向葉幼清引薦何玉業。
所以,就像葉幼清記不清他的家世一樣,他也不認得這位久聞其名的世子爺。
“他身手好著呢,你們快給本公子好好招呼他!”何玉業大嚷大叫,讓唐逍遙笑出了聲。
這樣的豬腦子,也敢進京丟人現眼。
只怕過了今日,京中可難找到什麽,何家公子了。
果然,葉幼清滿肚子的火氣找到了泄口,長鞭一甩,便策馬疾馳而去。
唐逍遙微微側首,看著葉幼清熟練的馬上功夫默而不語。
這位世子爺功夫底子不賴,只是內息並不穩固,應該是……藏鋒。
“廢物!廢物!”何玉業大罵,“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公子真是……”
“啊,後面還有人!”何玉業匆匆回身,就見一隊人不知何時已經從後院包抄而來。
他們中兩人衝進已經空無一人的屋子,將寡婦和孩子帶了出來。
余者迅速衝了過來,替葉幼清打掃戰場。
聲東擊西。
世子爺真是深諳兵法之道。
對付何玉業這種小角色,也肯用全力。
唐逍遙突然哢嚓一聲並攏折扇,當空一劃,被葉幼清踢來的一個跟班就慘號著被拋飛出去。
落地時,已經沒有生息。
葉幼清眸色瞬間轉厲,卻只是冷冷瞥了唐逍遙一眼,轉身踹開擋路的一人,直奔何玉業而去。
“你,你想幹嘛!”何玉業哆嗦著,趕忙讓身後兩人替他擋著,自己轉身就跑。
一直沒有動作的唐逍遙突然蹬鞍而起,凌空幾個翻身,只聽衣袂嘩嘩,人便躍到何玉業的前頭,擋住了去路reads();。
何玉業哪裡見過這樣高來高去的人,眼睛瞪得極大,哆哆嗦嗦道:“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我……我爹可是四……四品的……”
“哈哈哈,真是可笑。”唐逍遙大笑的瞬間,葉幼清就已經追到何玉業身後。
一腳踹了個狗吃屎。
“蠢貨。”葉霸王撣了撣袍角,已經有家將衝上前來,製住了正在掙扎的何玉業。
“放開我,我爹可是……唔!唔!”何玉業還想聒噪,可惜卻被人堵了嘴。
家將躬身請示:“世子爺,他們是要帶回府裡嗎?”
“唔?”眼睛瞪得溜圓的何玉業蒙住了,什麽,什麽世子爺?
葉幼清哪裡耐煩給他解釋,接過南生牽來的馬翻身而上,“綁上綁上,送到,她那兒去。”
“是。”家將應道,將刀疤等人用麻繩拴成一溜,綁在馬後,那寡婦孩子則帶到了馬背上。
至於何玉業,自然有特殊待遇。
他一人單獨被綁在了葉幼清的馬後,往京城大街上走去。
全程,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那位,逍遙堂堂主。
家將們當然看得出,世子爺不待見這位逍遙堂堂主,他們當然不會去討自家主子的不痛快。
唐逍遙目送他們離去,驀地冷笑一聲,“烈馬,卻配了副好鞍。”
……
“我都說了,他們陸家這次治死人命,那是罪有應得!”何玉琦的聲音得意洋洋。
出昳容閣的馬車裡,傳來柳七和幾個女孩子笑著的應聲。
這件事由何玉琦率先提起,說與何家無關,她們是怎麽都不會信的。
只是,她們沒想到何玉琦,何家真的有這個本事,影響到京兆尹辦案。
陳錦繯不在,柳七儼然成為了四藝齋的領軍人物,而何玉琦這次成功擠上柳七的車,自然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何玉琦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揚起了自己得意的尾巴。
車窗外, 突然傳來一陣雞飛狗跳。
“怎麽回事?”柳七皺眉,何玉琦立刻抓住機會,掀起了車簾,“什麽人……”
“是葉世子!”有女孩子認出策馬而過的葉幼清,“他馬後面還拴著一個人!”
葉霸王囂張慣了,橫街策馬已是尋常事。
可這馬後綁人,卻是第一次。
不只是她們這些女孩子們在張望,就是街面上,也是指指點點,“看那穿著,好像還是位官家公子。”
“哪家的公子這麽不開眼,敢得罪葉世子,真是……”何玉琦聲裡泛著濃濃的鄙視,順著車簾望去,後話卻如被掐住喉嚨的母雞似得噎了回去。
“哈,好像是,何家公子啊!”女孩子幸災樂禍的聲音簡直比破鑼還難聽。
何玉琦卻在一瞬間,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