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怎麽不喊我呢?”趙念慈坐在床邊，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雙手握住林歇的手。

　“聽胖子說你兩天沒合眼了，不是想你多睡會嘛，辛苦你了。”林歇的手在她手心微動，感知她手心關切的溫度。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趙念慈抹掉快要溢出的眼淚，看了看天花板，止住眼淚。

　“我去叫醫生來。”她起身，林歇卻抓著她的手。

　林歇剛醒來的力氣，就讓趙念慈上半身躺在林歇上身。

　“不著急，我口渴了。”林歇笑吟吟的說道，聲音也的確乾啞。

　“我扶你起來。”趙念慈躲閃著他那侵略性的目光，嬌羞的胳膊微微用力，不讓自己在孩子面前過份親密。

　“孩子在呢......”

　林歇想說，你親口喂，給他活活憋回去了，不止是孩子在，執念們也看的緊啊......

　他無奈乖乖的被扶起來，盡量不讓腿動彈，趙念慈從女孩手中接過水杯，總算是讓林歇喝了個舒暢。

　隨之而來的是尿意......這種事情，暈的時候在別人的幫助下還行，醒著做還真是羞恥。

　因為腿分毫都不能動，這個動作還得維持至少一天，才能用拐杖幫助走路，這一天內，林歇又不能不尿。

　他的臉羞紅的和天上的火燒雲，給趙念慈抓著那根，對準尿盆，一抖，二彈，美滋滋，傾瀉而下。

　“啊......好丟人啊，你得負責。”林歇頭別過去，看向窗外自由世界，他盡量讓大腦不記住剛剛羞恥的一幕。

　趙念慈竊笑，很自然的清理尿盆，在廁所說道:“還知道羞呢，可不要再亂動哦，在撕裂，這腳就廢了，當時候我得服侍你一輩子了......”

　林歇是聽著耳朵心裡都舒服，她的話和按摩一樣，讓靈魂都舒服的戰栗:“等我腳好了，我們結婚吧......”

　“呼......”暖風吹進病房，撩撥著空氣裡的躁動，水衝刷在尿盆上的聲音，也多少擾亂了聲線。

　廁所裡的趙念慈可能是真沒聽清楚，或許是不敢相信，她問道:“啊?”

　林歇想要再說一遍，可轉而，他改變了心意。

　自己這幅模樣太狼狽了，有機會，正式的和她求婚。

　“秘密。”林歇手指放嘴邊，故作玄虛道。

　“哼，人家不是很想知道。”趙念慈撅嘴，大方的把尿盆放床底下。

　林歇溫柔的盯著她，讓她反而去好奇林歇說了什麽，坐在床邊，給林歇削蘋果。

　水果和花什麽堆的滿檔檔，都是公司送來的，夠他們吃好多天了。

　趙念慈切兩半，一半給在邊上的小女孩，一半親手送到林歇嘴邊。

　小女孩那一半是真送到了，林歇卻只能在嘴邊流口水，聞著水果清香。

　“快說，等你腳好了我們幹嘛?”趙念慈半威脅說道。

　“哎，都說秘密了，快給我吃呐。”林歇有些著急，他已經決定的事情，怎麽都不能反悔，可內心從來沒有對水果這麽渴求過。

　“不行，想吃就一定要告訴我。”

　林歇偷偷仰起脖子，打算淺嘗一口，可趙念慈機敏的抬高胳膊。

　林歇張著嘴，自己病人之身，真是做什麽都艱難啊，這時候才見證身體健康的好處。

　兩人對峙著呢，也不知道誰會先放棄，反正林歇是決定不會這麽直接說出來。

　可他忘了，小女孩可一直聽著呢。

　小女孩沒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把手上的蘋果，放到了林歇最邊。

　林歇咬了一口，炫耀的和趙念慈眨眨眼。

　“好啊你們，這就開始聯手對付我了。”

　趙念慈眯著眼睛，故意調笑小女孩。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反覆確定是開玩笑後，才臉部微動的喂完林歇。

　趙念慈當然不會真的責怪她，把手邊的半邊蘋果給她。

　關於這個小女孩，兩人心裡都各自為難著......

　下午，臨天黑之前，三人一起吃了晚飯，醫生過來說，明天就不用綁著了。

　林歇和趙念慈父母通了一個電話。

　老兩口要求林歇一定要到廊坊來養病，等到身體好了再回去工作。

　林歇知道他們想趙念慈，再者自己也想念可愛的恩禮，就滿口答應了，說是在腳徹底好之前，就在廊坊待著。

　這麽計劃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家收拾一下，去廊坊了。

　趙念慈聽到林歇的決定，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之前還深怕林歇不願意和自己一起回去呢，這回林歇自己提出來，她開心的抓著林歇的手快要起舞。

　“動作小點，我可不想再住院了。”林歇苦笑道。

　“是不想我幫你噓噓吧。”趙念慈取笑道。

　林歇沒辦法，老實無聲的點點頭，讓執念們都笑了。

　女孩一直和林歇二人待在一起，當晚，他們兩回家簡單的洗漱一下，按理來說，趙念慈來就行了，但小女孩還是一直跟著。

　林歇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趙念慈談談關於這個小女孩的事情。

　她被柯旭成遮蔽了陽光，關在扭曲漆黑的世界裡，自己二人沒有絕對義務去幫助她，只是從人類的善意層面，想要付出些什麽努力。

　這點，林歇和趙念慈想到了一塊，所以才能沒有商量就努力帶她回來。

　這兩天，女孩的臉色好多了，吃新鮮蔬菜都會洋溢出止不住的喜悅。

　入夜了，趙念慈去把窗戶關上，發出越來越淺，卻越來越尖的呼呼聲。

　林歇半眯著眼睛，卻沒有睡著，他已經睡太久了，就一直笑吟吟的看著她走來走去忙碌。

　“你看什麽啊......”

　“好好，不看。”林歇閉上眼，過了小半秒，又立馬睜開，果然趙念慈就等自己睜眼呢。

　“討厭......”她嫵媚的白了一眼，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小聲一點。

　待女孩睡著之後，趙念慈悄聲穿上拖鞋，到林歇的床邊，安坐，看著窗外的少數星星。

　腳步聲，輕的像是撫摸心臟。

　“自從認識你以來，望京都沒有霧霾。”

　“對哦，最近天氣都不錯，下雨也都半夜下。”

　林歇學著她，用最小分貝說話，他手放在了趙念慈的膝蓋上。

　趙念慈捏著他的五指，一根根的捏，揉，點，讓身體久未動彈的林歇好不痛快。

　“我們給女孩取個名字好嗎?”她真摯，甚至帶著祈求的看著林歇的眼睛。

　“不知道怎麽叫她，這.....很難受。”她有些難以啟齒，心痛的無以複加。

　“我也一樣。”林歇換了隻手給她按摩，趙念慈也好生接住，她“嗯嗯”兩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