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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莽蒼》第54章 牢獄之災
  福浮港的夜晚終於來臨,帶著詩一般的溟迷與鬼蜮森森的淒涼,死亡的氣息浮在海岸上,留下天涯此時的一天明月。差不多一更時候,萬籟俱寂之中,天幕下的下弦月灑下一天寒芒,鬼影幢幢,明明滅滅的照在福浮港的牢獄門前猙獰的石獅上,不多時,門開了,一位長身玉立的佳公子身著尋常棉布青衫,卻渾身氣質疏朗高雅,只見他右手挽著一個食籃,左手挽著一個生的粉嫩可愛的小男孩兒,並一隻小猴兒一起走了進去。軍中的牢獄各個獄卒皆是渾身披掛執刀,最前面一個獄卒見了三人,也並不作聲,隻點一盞明燭羊皮燈,引他們一行人沿著青石凜然,風燈昏黃飄搖暗影的甬道,走到最裡面一間。霉變的氣息在雜草中滲入,血腥味和人體的腐臭味散開去,終於,走到那間牢門口,獄典命獄卒開了那間牢獄的門。  此刻穿著囚服帶著枷銬的我,這才抬起頭,從鋪滿茅草的土堆上站起身來。看著盛錚和吳溪澤的兒子吳風,還有他的火猴“康秀將軍”一起就這樣進來。待那名獄卒轉身離開,我方看向盛錚,盛錚苦笑了一下,打開食籃道“我帶了些飯食。此番多虧吳溪澤一家相助,才尋到了門道前來看你,這孩子非要帶著他的猴兒一道前來,我禁不住他央求,便帶了他來。”

  說話間,我的目光飄向吳風那小小的面孔,他似是比上次見長高了些,小小的白色廣袖單袍在身上罩著,行動之間已經多了一份飄逸姿態,卻只是在一邊垂頭難過的樣子,半響,才道“付叔叔,我帶‘康秀將軍’來給你做伴”。說完,便一揮手,火猴立即撲到我懷中來,將我肩上的鐐銬啃的劈啪作響。我隻得雙手將火猴解下,一面過去摸了摸吳風的頭,一面看向盛錚道“難為你費心。”

  說完又苦笑道“若是當初肯聽你所言,不顧那龜船上的濟州人,怕是也不至有此禍患。”

  “付將軍別這麽說,”還未等我說完,盛錚卻立刻打斷了我,顧盼了一下左右,方壓低聲音對我道“付將軍此番獲罪,乃是因為救上來的那名最高級別的濟州軍官沈允兒汙蔑將軍你故意襲擊,致使他們十艘龜船被擊沉,但末將已然私下細細查問了其他被我們救上來的將官,初時他們不說,待後來,便陸續有人透了口風,說他們此番前來,也是因為收到了沈允兒將軍被俘於琉島,已然得以脫困在琉島西部,然後讓他們前往馳援的緣故。付將軍你所料不錯,果然是同一詐術。”

  我一聽不由皺眉道“但不知他們在琉島西部,做了什麽埋伏?”

  “羅倭在琉島西部數百裡埋伏了‘一窩蜂’,羅倭所言‘一窩蜂’,便是我們所言的‘霹靂火球’,乃是以竹西三節,徑一寸半無罐裂者,存節勿透,以薄瓷鐵屑兼之火藥,硫磺,黑油三四斤,裹竹為球,兩頭留竹寸許,球外加傅藥,內置踏動機鎖,一旦有人踏動機鎖,則球中墜石下滾,帶動鋼輪轉動,與其中火石繼續摩擦發火而引炸。此物被羅倭在琉島各處埋於地下,待有人靠近踩踏時,則自行引爆,無須人力。”說著,盛錚拉了我一並坐到地上茅草中,一邊對吳風說,“風兒乖,你現在大聲抖動‘康秀將軍’玩,遮住我們的聲音,明白麽?”吳風對盛錚一副仰慕而言聽計從的樣子,依言“別跑,”“過來”吵鬧起來,演的十分賣力。盛錚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表示讚許,方繼續低聲對我道“這群前來援救的濟州將士們,便是踏上了那片地方,才死傷慘重的,之後又遭到琉島最後一點未撤走的羅倭水師圍攻,

若是不遇到我們,他們必定死傷殆盡。”  我聽完靜靜歎了口氣,看著一邊還在努力玩鬧的吳風,心中很是感懷,卻只是頹喪說道“照你這樣說,我倒是明白為何這沈允兒將軍恩將仇報了,他知道是自己在壓力下寫了信引得自己母國將士死傷慘重,必要拉上個替罪的給自己謀活路才是。可惜人心,如此自私,我與他無冤無仇,妻小遠在萬裡之外,卻要替他被兩國大員審訊懷疑。”

  “北溟不曾懷疑過付將軍,”這一次,盛錚又打斷了我,他俯身撥弄了撥弄地上的柴草,撿出一根竹竿,而後在地上畫起來,邊畫邊說“若是北溟對付將軍真有何懷疑,那我盛錚何以並未入獄?將軍入獄後又何以毫不加刑?”

  我見他在地上畫了寧親王的小字和黃淳二字,複又以腳蹭蹭旁邊的土擦去,對我繼續道“付將軍的朋友們都在極力搭救付將軍。說真的,若非濟州國得了這沈允兒將軍的飛鴿書信,構陷將軍,竟然前往北溟遞交國書吵鬧不休,我們北溟的將軍,便是誤殺了你外人又如何?何況我們根本是救了他們,卻被反咬一口,我自是將查明的情形據實八百裡加急呈送了的。不過是因濟州人最好黨同伐異,為了自己人沆瀣一氣,根本不顧禮義廉恥,友軍救命之恩,他們一鬧,又死活不肯說出實話,一時沒有證據間,北溟這邊隻得先委屈將軍一陣子,但是將軍應當相信,您的朋友智計無雙,定有法子拿出憑據來讓濟州那幫小人閉嘴。”

  我看向他原本細膩光潔的手掌上,前次的傷雖然已是好了,卻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痕,與他如玉的面孔和頎長的手指比起來,他的手掌大約是唯一他身上一個鐵血軍人的見證,於是我撫了撫他的掌心,如若我們一同出戰時那般,又繼續道“雖是如此,然而依據濟州人所言之事,怕是主上還未懲罰於我,我們自己的言官便已然紛紛前來指摘構陷我,唾罵不休,弄得主上必得懲治我了吧?”

  盛錚握了我的手,緊緊握住,如若鼓勁一般對我道,“付將軍放心,我們又不是新越,喜好沽名釣譽,敵我不分,大敵當前,北溟以商人和軍人最為最貴,哪有文人不望風隨讚的,何像那幫新越文人,一知半解就好自相殘殺,對自家將軍戰將這些口拙筆笨的,毫無理解別人生死存亡的處境,在外不易的生存,隻知拿著自己的尺子一通道德殺伐。”

  “照你這麽說,我竟然是可以無事了?”我想了想他所言,似也有些道理,卻也知若想脫困一時怕是無望了,便想了想道“若是還要在這裡呆一陣子,你可否使些銀錢關系,將我轉移到明亮些的牢房中,再去吳溪澤家中為我取些有趣的書籍來,好讓我打發打發時光?”

  盛錚見我已然和緩,要說的話又說的差不多,眼珠子一轉,立時上前拉住了吳風,笑嘻嘻將他摟過懷裡來道“好了,盛哥哥要和付叔叔說的話說的差不多了,風兒還有沒有什麽要和付叔叔說呢?”

  我聽得與我同齡的盛錚大言不慚的讓吳風叫我“叔叔,”倒要叫自己“哥哥”,不由笑道“這麽說我還比你大一輩兒了啊。”

  說著,我也將吳風玉色的巴掌大小手握到自己掌中摸索,那隻叫“康秀將軍”的火猴則每次我一摸吳風的手,便伸手來扶開我的手,反覆十幾次,不厭其煩。而吳風卻突然變得面上有些微紅起來,隻垂下兩隻小手,絞著身上的衣襟,半刻方道“付叔叔,等你出去了,可不可以讓我去和我母親聚聚,風兒很久沒見過母親了呢。”

  一語出口,他便抬起他如上好墨玉一般明澈的雙眸看向我,我一時有些動容,想到自己也是幼年便失去了母親的照顧,不免有些感傷,卻因著並不知自己是否能全身而出,不願對孩子輕易許諾,開出什麽空頭支票,於是隻摟了摟他道“如若付叔叔可以出去,會想辦法安排風兒每年能有機會見到風兒的母親的,只是,風兒也要答應付叔叔乖,不可為此事聲張吵鬧,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好不好?”

  吳風認真的歪頭想了一想,伸出他的小手指,認真道“好,風兒一定做到。連父親也不告訴。我們拉鉤。”

  我看了看他,也遞上自己的手指,與他一並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忘。”

  卻忽然見他出現犯難的神色,舔了舔嘴唇方道“盛哥哥還沒拉鉤呢。”說完,他又伸出了自己另一隻手的小手指,遞向盛錚。

  盛錚爽朗的笑了,伸手勾住他的手指也道“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許忘。”

  漆黑的牢獄像是被什麽溫暖的東西點燃一般,絲絲暖意湧上我的心頭。環顧四周,三面牆壁都是一尺見方的石頭堆砌而成,密不透風的石牆,身前則是一扇帶了鏽的鐵閘門,甬道外暗影幢幢,燈火昏昏的風燈燭火脆弱而長明。密布的崗哨和帶甲的獄卒在不遠處來回逡巡。還有不時的呻吟聲和咒罵聲傳來,聲聲入耳。心中的忐忑被盛錚和吳風的來訪化解了幾許。正當我要有些詩情畫意時,卻不妨“康秀將軍”瞪著他銅鈴大的火猴眼睛,目錄凶光的看著我和盛錚,直到我們放開吳風的小手,方才恢復平靜。

  “付叔叔,把‘康秀將軍’留下陪你吧,我問了獄卒叔叔們,他們說可以的。”吳風見盛錚已然將飯食移出,準備牽他離開,忽然對我道,說完,他掙脫了盛錚的手跑到我耳邊,吹著孩子的熱氣輕聲道“付叔叔吃飯前先用‘康秀將軍’一一試過菜,父親說了,這牢房裡飯食容易做手腳,千萬別讓外人害了叔叔去,所有的人,都不可不防。”說完,他又天真的笑著,將“康秀將軍”遞到我懷裡,這才牽了盛錚的手,乖巧的跟著離開。一步三回首的對我和“康秀將軍”做鬼臉,最後,在我已然有些濕熱的目光中,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甬道盡出。

  而我則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將自己擺在柴草上,撫著蹦跳不安的‘康秀將軍’,就此昏昏然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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