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驥伏櫪,不掩本色英雄。 醉臥沙場,卻道晚來風急。
北溟四百單八將,臨戎乘風自登樓。
解甲歸田塵世美,卻成塵,卻成空。
――《北溟史詩・祝臨戎歎》
這兩天事務繁雜,大家皆是是非疲憊,我兼之擔憂秦清,撿回那簍子魚一回來便倒入門口水桶,再未曾理睬,直到王庚午時前來,推開帳簾,卻忽然神色古怪的盯著我那水桶,道“延年,你,養了一桶死魚?”
我這才想起,思忖著大概因是海魚,倒入淡水中如何得活。
這兩太過忙亂,兼之憂慮秦清之故,倒也未曾仔細辨識過氣味。於是我起身過去探看,卻見王庚又道:“怎麽,還有一隻活的?”
我看時,那留著胡須的小魚正在一群死魚中毫無反應的搖頭擺尾,樣子頗為自得其樂,又兼之那魚的兩撇胡子與腹上鱗片相貌形容頗像倭軍,我自是心下反感,道,
“樣子像是羅倭的魚,心性也如此殘忍,一群同伴慘死,自己倒自得其樂,”正說著,忽然心頭大驚,道“糟了,我們快去寧親王帳中奏報,恐是附近有羅倭水師埋伏。”
我邊說著,邊翻找自己狗窩一般混亂的床榻,從裡面抽出一本《羅倭行記》,
並將那桶魚左手一拎,大步向寧親王帳中走去,王庚聽我此言,也急忙跟著同往。到了門口,我高聲道“末將付延年要事求見寧親王。”
語罷,一個傳令兵便打了帳簾看我一眼,原來,正是那晚帶我來此處的哨兵,他見我一臉凝重的樣子,忙問道“付將軍何事?王爺方才被喚去晉親王帳中議事了。”
我與王庚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走,找黃淳。”遂又匆匆忙忙趕到黃淳帳中,卻不料黃淳也不在帳中。隻有秦瓊獨坐在帳中,正對著一把紫金輪火尖槍細細擦拭。此刻我便也顧不上許多,開口便問秦瓊“秦將軍可知黃淳去哪裡了?”
秦瓊見我與王庚大汗淋漓、神色慌張,不似常態,也忙答道“剛被喚去中軍帳中,可是有什麽要事?”
我看了看秦瓊,一手將那桶魚放在地上,一手翻開那本《羅倭行記》,比照唧唧魚那一頁的圖,指向桶中說“此乃三日前我在海邊與黃淳一同於潮汐落出岸邊沙凹中所得。
將軍請看,此魚乃是羅倭昭詢河中,一種淡水魚類,為倭人所鍾愛,因其肉質鮮美,骨刺狹長,所以多有鮮撈生食之習慣,倭軍亦時常以之為軍中常備生鮮之用,只因羅倭乃海島國家,全民食魚,
對魚鮮的飼養和食用在軍中頗為普及。而今竟在我水師營寨附近海域出現,不知將軍近日在斥候營各崗哨所報中,可有羅倭援軍動向?”
秦瓊似想起什麽一般,趕忙蹲下身子,又仔細對照了書中圖片,也不禁失色道“未見異常,隻是清兒前去衛羽城至今未有消息,難道是為倭軍所查?”
我三人方趕快又去了中軍帳中稟報,正值寧親王、黃淳皆在帳中,我們便趕忙上前向靖親王與祝將軍秉明了情況。祝將軍十分驚詫,靖親王則沉下心來一一詢問了我們個中情形。
“秦瓊,”靖親王邊思索邊傳令道“你現在帶兩條鳥福戰船,備齊十天戰事物資,帶五百斥候營精銳仔細搜尋附近一帶所有海域,務必摸清倭軍援軍位置。”
“是。”秦瓊領了令信,趕忙出去整隊出發。
“黃淳,”靖親王又道“你將隨軍船工引導去協同輜重營,將各戰船密封艙一一檢查,
重要戰船底部用銅片包裹,防備倭人潛水鑿船,偷襲我軍。” “是。”黃淳也領了令信,匆匆出了營帳。
“叫驍騎營程彥武和水手營尹中陽來,”靖親王吩咐旁邊副將道,“命全軍警戒,嚴防劫寨,特別是夜間,夜間作戰乃是倭軍所長,切不可掉以輕心。”
“付延年,”我聽到我的名字,趕忙上前聽著,隻聽靖親王道“我方各營戰陣操練情況如何?趁二位將軍前來空檔,你說與本王詳情聽聽。”
“回王爺,在火器兵中,末將要監督訓練三段擊火器使用方法,即命火器火銃兵三人一小組,先由最前的火器手射擊,而後退至後方專心裝填彈藥,然後第二名火器手上前開火,以此類推,三人交替裝彈、開火,以提高射擊頻率與效率為主。
對毒彈的使用是專門從炮兵營中精選出炮手,此次準備出戰的十二艘主要戰船皆裝載兩部毒彈投擲炮,操演炮手一人與水師炮手兩人形成三人一組,其中擊出精度最高的士兵作為毒炮炮手,
其余兩個則負責毒彈和毒物的裝配工作,以及依令為自己和毒炮炮手塗抹避毒。毒炮手發炮之後,由第二名士兵執專用手套接過毒彈毒物由前端裝入機關,搗實後裝入。
第三名士兵同時從後方調整火繩位,將炮尾協同炮手移至原位,然後由毒炮手再次發炮,循環處理,從而實現不間斷射擊。”
見靖親王目光如炬,聽得仔細,程、尹二位將軍又尚未來到,我便又迅速說下去,道:
“步兵營的八卦陣法操練,要一遍遍手把手教導訓練,目前還不算非常嫻熟。
這是一套由蜀漢諸葛丞相首創,之後歷代將領皆有依自身實戰特點進行演繹和翻新,原有的天覆陣、地載陣、風揚陣、雲垂陣、龍飛陣、虎翼陣、鳥翔陣、蛇蟠陣,八陣過於繁瑣,而化翻為簡漸漸成型之陣法。末將則依據主上傾心血所著《百戰奇陣》一書,將其化為兩個大類:
一類,是據守陣地之用,操演方式,是使每九九八十一人依九宮八卦方位排列,橫豎各列九人,兩側四人依次執長戟,箭矢,火繩槍,狼筅,中間五人則按出彈,裝炮,距炮,發炮,保炮之要求使用火炮,務使得一入陣內,便四處昏黑如晦,陰氣森森,霧氣沉沉,火弩重重,不得其生而出。
另一類,則是四四編組方塊陣型,以八卦犄角成攻擊陣型,乃是進攻之用,前二、三列分半兵力前去本隊前方約一裡處設伏,中軍鳥銃隊及大銃隊往前走到主戰隊伍約一哨距離前方,單擺一線聽號聲開始放銃射擊。後列第四排,往前走,至前排距約一排遠處停,鋪排為二層兵力。
布置在一、四左右的二、三排,作為主戰的一、四排兩翼護衛。中軍鳥銃隊及大銃隊射擊完畢,聽號聲退回本營,主戰攻擊隊聽號聲點鼓前進攻擊。
兩翼伏兵皆以三才陣為主要布陣戰術,重在運用兩翼伏兵作為狙擊敵軍後路,以及阻截敵人援兵。行軍時更必在來路布置伏兵,作為本隊遇伏時策應支持與阻擊敵軍之要領。
當然,對此陣法之嫻熟掌握需要不斷的操演以及臨戰的實踐,我所能做的,隻是盡最大努力將陣法結合北溟軍火器配備水平,進行戰陣的強化。
水兵營的戰陣訓練皆是由尹中陽將軍負責,末將因自小新越長大,不通水戰,完全無法幫助到什麽,所以隻是在跟著學習,見其時常演練“雁子陣”“魚貫陣”等,末將看著,感到其中章法甚合兵法。”
程彥武,尹中陽已然在中軍帳口,靖親王見了,也不拘禮,直接給二位將軍簡單說了情形,而後吩咐道“自今日起,各營人員編入實戰位置操演。
以白堊頭箭矢彼此做靶子射,以泥沙彈做毒彈操演毒彈炮打。由你二人負責分組演練實戰,付延年從旁協助,盡可能如若實戰,此番方能得些要領。
另外,秦瓊和秦清未回來前,程彥武與付延年你二人暫帶管理斥候營,輪崗警戒不可松懈。尹中陽遣三分之一戰船於暗哨外層設伏,待有倭軍劫寨,便內外包圍絕殺。”
我心想,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盡人事,總是要做的。
這幾天,想著秦清還未歸來,大戰或者在即,多一分努力便多一分希望,隻要保證將士吃飯睡眠的時間,保持體力,操練我都是極賣力的,自然也頗為‘惡魔’。
第二日初更已後,果有倭軍趁夜劫寨,倭武士兵沿水師大寨方向燃放硝銨硫磺等易燃物,還有兵勇潛入水下襲擊船隻。各隊依次迎敵,驍騎上馬,水師入船,不多時,海面岸邊,水寨西、南、北三門皆火起,
舉目望去,烈焰洶洶。我自跟著程彥武引斥候營通信,隨驍騎營衝殺。倭武亦是氣勢洶洶,如若沉浸於頭顱胳膊與大腿飛濺,火光與爆破,箭矢不斷的殺伐中,用三尺長的倭刀以各種方式擊刺不絕。
耳邊火繩槍爆破之聲頻發,箭矢左右穿過,一隻擦著戰馬的脖子飛過,立時將馬脖劃的鮮血四濺,馬吃痛騰起前蹄,不料又中一槍,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我趕忙棄馬步入戰陣中,以長短兵器抵擋飛箭,藤牌護身,高叫“八卦陣第二掛十二式!”話音未落,便與岸上步兵一道將陣型擺好,此刻火炮已然推出,伴著火兵器掩護,我們將羅倭武士們轟破陣型,接著一股股卷入戰陣,“像狼群圍住野豬一樣,進攻,八卦陣第二十五式!”
圍住的四面圈層和中部方形不斷壓緊,絞殺,有如毒蛇纏住野牛的軀體般,火銃轟轟,狼筅陣陣,倭刀軋軋,飛箭如風,槍,斧頭,鉤刀伴著殘肢頭顱飛濺血液劈個不斷。那些倭武士,若一片片森林似的紛繁給斫倒,然而個個目色猙獰。
“留舌頭!”不遠處的程彥武見我如此徹底沉浸於槍彈和刀劍,衝我道。
我明白,這便是所謂的殺紅了眼,所有在新越看到自己國家的將士國民被屠戮絞殺的過往,讓我的腦袋無法抑製的發熱,林林總總過往崎嶇閃爍在心中,恨意難消。
“我不相信倭人有人投降,將軍也最好不要輕信,在新越,太多次事實告訴我們,除了死亡,羅倭武士只會選擇盡可能殺掉更多敵人作為唯一目的,留舌頭,探不出話的!”
我固執揮著狼筅,眼前人頭飛滾,一聲長嘯刀光閃爍,我心中對羅倭的恨意無法遮掩的升騰:你們羅倭也有今天,皆是活該!你們活該被圍城,被困,被屠殺,被狂熱於殺死你們的敵人殺死並以殺死你們作為人生的最高愉快!因為你們對我新越犯的罪,因為你們的嗜殺!
誰知,一個連砍我三次不中,十字火槍被我方炮火振掉的倭武士,竟然十分開心我這殺紅眼的姿態,目光中似遇到知己惺惺相惜般,周身浴血,邊揮動倭刀砍殺,邊用倭語吟詩起來,偏生不巧我竟是聽得懂的,真是怒火中燒,想罵其變態,那詩意竟是一副得意之狀:
“欲為聖明除弊事,豈以衰朽惜此身,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雖在戰陣中已然是強弩之末,然而其蒼涼悲壯,自我豪邁之情,簡直令我不由敬佩和憤怒。
略一猶豫,我扣了袖中本是黃淳給秦清,她卻不肯帶走,執意留給我的暴雨梨花針,頃刻間,那倭武士仰面倒去。
回望身後,海面的包圍圈也在縮小,海在箭矢和火銃,槍炮的點燃下,煩悶的哼哼。激流衝著飄散燃燒的船只和大片的屍體,如同灰色布景上崎嶇蕩開血色和火光的染坊,
不時飛出的弓箭槍彈如同合著六合的呼喊,戰船所在之處如若揚起了象血色棉絮般的塵霧。漸漸的,一切聲響逐漸安靜下來。
然而,我總覺隱隱頗不對勁,襲擊水師大寨,用此等數目人馬,著實說不過去。於是我趕忙將剛才用暴雨梨花針擊倒的倭武士拖入帳中,綁了四肢,攜了武器,反覆檢查啊後喂了解藥。
又喚了程彥武和幾個兵士一道刑訊於他。
誰知此人醒了,見做了俘虜,一臉遺憾未能赴死一般,不論削尖了竹槍扎入指心,還是慣常使用的老虎凳,辣椒水,一夜折騰,人家卻懷著便是生不如死,也一臉傲嬌的姿態,還不時用啞了的嗓子吟幾句據說是羅倭流行的行伍間詩詞,氣的我們一個個不得不道其硬氣。
到了第二天,大家各自清點了人手情況,也都不再想與他糾纏,便直接給了他一刀,丟到一邊,讓下面兵士自去收拾。
“你說得對,”程彥武一臉挫敗道“究竟是怎樣人類造出的這群羅倭武士?他們的想法裡似乎隻有那些赴死或者凶殘殺敵的概念,執著而頑固的讓人無語。
這樣的敵人,若是落入其手中,確是能夠想到下場。隻是,付將軍你怎麽會很清楚新越戰場的情況呢?”
我一下子語塞,想到昨晚戰場上未及思量便說了出口的話,隻好道“聽秦清將軍說起過,大約是秦老將軍了解吧”
程彥武聞言也並不起疑,和我一路兀自走著。
說話間,卻聽得營中帳中號角長響兩聲,“是整軍集合號。”
我們兩人聽得號角,也趕快來到中軍帳中。到了帳中,見到竟然秦瓊也在此,還有前往羽山島圍城的兩位將軍季西勝和丁榮放,三人皆有戰火風塵之感,我心下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待最後兩人來到之後,祝將軍與靖親王點點頭,左右三十名帶甲親衛便依次向帳外退開,約退到帳外十米樣子,彼此拉手,環形圍住中軍大帳,祝將軍遂宣布“緊急軍議開始。”
“得令。”龐副將向前一步對靖親王與祝將軍拱一拱手而後肅立,面向帳中將領,道:
“今晨卯時,伶仃洋北海域、羽山島側後方,發現倭軍援軍,此次倭援軍集結四艘運兵船、五艘十字帆戰船,以閃電之勢突然向我圍城戰船與登陸部隊發動進攻。
城中守將阪本正奇,命城頭守軍向我水師戰船發炮策應前來倭部。負責圍城的趕繕船總兵季西勝將軍、鳥福戰船總兵丁容放將軍,力戰至巳時三刻,為敵所敗,
戰船損壞者已然返航待修,兵將亦多有傷亡。簡而言之,就是,倭軍水師繞過了我軍伏擊於常規羅倭至羽山島之航道必經防線,已與衛羽城中倭軍匯合。”
一語說罷,眾將皆面面相覷。卻聽此時靖親王輕咳兩聲,便迅速安靜下來,靖親王於是又道“接著說。”
“及此時,倭軍已集結共十六艘十字戰船,約七萬水師,以羽山島為據,衛羽城為屏,整軍集結。隨時準備向我軍開戰。”說罷又向祝將軍和靖親王拱了拱手,退到一側。
“諸位將軍有何良策”靖親王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掃過帳中每個人。
“或對戰事有何疑問?皆可但講無妨。”祝將軍補充道。
略靜片刻後,秦瓊先向前一步道“此乃末將失察知罪。斥候營各崗哨所探,竟失察至此,以致我軍無所準備,請殿下處罰。”
“我不是在問罪,是在問對策。”靖親王撫慰道“此番作戰計劃,乃我與諸將共同商定,非秦將軍一人之疏失也。昨晚我水師營寨也遭襲擊,想必是為使我軍無法前往援助”
“為今之計,應趁倭軍遠道而來,長途奔襲,必然乏累,城中守軍亦因圍城多時,糧餉難繼,尚需整肅之時,先發製人,與其一戰。然敵軍戰艦火力強於我軍,航速也較之我水師快,非以奇正相佐之詭道以對,無以致勝也。臣有一計,願供大家探討”黃淳拱手道:
“羽山島西側海峽,與新越青州接壤處有青鏡港。青鏡港以青鏡長峽為屏,形成兩個天然出口,乃兵家險地,若可誘敵出戰,並設伏此處,到時,以鐵鏈鎖港,並布設沉雷浮雷,兼之於狹長航道中以重炮、毒炮猛擊,或有得勝之戰機。”
剛剛與羅倭水師交戰過的丁榮放將軍略一猶豫,便出來說道,“恐怕不可。首先,以何為餌誘敵,才能使得倭軍水師奔襲至此等兵家險地,倭軍素來嚴謹,且羅倭全民尚武,又正值軍政府掌權之時,軍略出眾者比比皆是,恐不會輕易上當。
再者,單是論那青州,雖原屬新越,卻以於年前落入羅倭之手,雖此時仍有宇文免所率之新越軍與岡村圭介所轄之羅倭及天羅軍在此作戰,然青鏡港、青鏡長峽皆屬兵家重地,港口久為倭軍所佔,恐得手非易。三則,縱可攻下青鏡港,
我水師大軍此行,過羽山島西側之時,必為其崗哨所查,到時羽山島與青鏡港兩側倭軍搶先設防,伏擊我軍,恐難應敵,自陷絕境啊。”
“將軍所言極是,”黃淳問問而言的說“所以,攻取青鏡港之事,當以聯絡新越友軍共圖之。”
一語未畢,帳中已各種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聲。
而我卻已愕然而笑,心想黃淳這小子,八成是早知了宇文免乃我在新越之兵法先生,私下有多年師徒之緣,雖算不得高足,但畢竟共禦羅倭茲事體大,有幾分可圖,才將這個計策提了出來,但這也不失為一種迎敵良策,大局當前,何必計較小事。
於是我剛忙上前一步道“付某以為――”我說著一頓,又瞟了黃淳一眼,道“黃司馬所言極是。若能與青州新越軍聯合作戰,由新越軍攻取青鏡港,我水師則可由南側佯攻衛羽城,
詐敗誘敵,且漸漸退往西側,並設伏於青鏡長峽。一旦兩軍會盟達成,定可破倭軍銳氣,此乃良機。”說罷,我看向祝將軍與靖親王,雙手抱拳道:
“末將雖不才,但願隻身前往新越青州駐軍宇文免老將軍處,以促成此事。”
帳中忽然安靜下來。明晃晃的燈火照著每個人的臉,見祝將軍與靖親王對望一眼道“此事當以周密隱蔽行之,付將軍乃暗哨武校科班出身,
又於刺殺西鄉隆谷一戰中有機變穩健之名,此番前去本也當得。――”他看了我一眼又道“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若要對新越拿出我們足夠的誠意以達目的,恐一人前去不足以成事。”
聽得此話說完,帳中數位高階將領紛紛站出,皆自請前往。祝將軍皆笑而不答。
片刻後,我只看得祝將軍與靖親王嘴角皆微微上翹,同時感到身側一陣風掠過,卻見寧親王已然上前道“此事,本王願與付將軍同往,定不辱命。”
“隻是王爺千金之軀,此番身陷險地,老臣心下不安。”祝將軍認真的客氣道。
“既然隨軍出戰,焉有不恪盡己任之理?”寧親王道“且兩軍共圖青鏡港一事畢竟乃是國事,付延年將軍雖智勇雙全,然則本王乃是皇族至親,本王前往,必能令新越宇文免將軍感知我軍誠意,以利大事。”
“既如此,那就拜托王爺了。”祝將軍站起身來,雙手遞上令牌給寧親王,道“老臣代我北溟水師將士委任王爺與付將軍同往,另外,此路艱險,臣當遣軍中醫官之青年才俊李聰實將軍同往協助,萬望勿辭。”
“是。”寧親王接過令牌與國書。
又聽靖親王道“前往青州之細節,請王弟與付將軍仔細商議出具體計策,並盡快準備好行裝,盡快前往。若達成協議,可按老規矩傳遞消息,以商定決戰之機。王弟此去,萬望保重。”
靖親王十分真誠的叮囑道。
此刻,我又感到自己或許庸人自擾太多了,至少此刻,靖親王與寧親王的兄弟之情還是深厚的,至於未來的變數,何必去想呢,此次前去,也並不敢說就一定可得全身而退,
若是萬一,那秦清,不過秦清,也不知秦清如何了。
我一邊認真聆聽完整體軍議,一邊暗自思忖如何向寧親王詢問秦清之事。待緊急軍議結束,各將各自前去整軍赴命。而我與寧親王則一道走到寧親王帳中。
進去之後,那位臉熟的哨兵名喚盛錚的,趕忙打了簾子,迎我們進去,並退了出去放哨。寧親王單刀直入的簡單說道“秦清的事上路後再說,你對新越青州和宇文免將軍皆應並不陌生,我且問你,你可有促成此事的把握?”
我想了想,也不敢就此料定靖親王是否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和內情,但既然他如此問了,我便慎重的回答道“有幾分把握,然而卻也不敢說百分之百,
但是倘若我們相機行事,應當還是有機會達成共識的,畢竟,奪回青鏡港對於新越軍在青州的戰事也是頗為有益的。”
“皇兄名我們使用‘海龜’秘密前往據青州新越大營最近的青沙甸水域碼頭,而後轉陸路而行,‘海龜’返航,我等若與新越軍達成共識則留在新越軍中,使我之誠意更為鮮明,且‘海龜’另有重任。”
寧親王道“若無什麽異議,你可自去收拾行裝,我打點好武器行裝,與你今日落日後登船前往。此事事不宜遲,所以我也隻能在路上在於你說秦清之事了。”
我聽得寧親王會告知我秦清之事,想是應該不會太壞,於是趕忙自去收拾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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