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工業革命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最早又是起源於哪一國,司琦你來回答一下。” 司家的宗族學堂中,滿頭白發的教書先生鄭夫子手持教尺問道。
一名學生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吞吞吐吐道:“是……是新歷854年,由素國最先開始。”
鄭夫子板著臉來到對方面前,開口道:“伸出手來。”
司琦意識到自己答錯了,畏畏縮縮的伸出手背,做好挨打的準備。
啪!啪!啪!
重重的三尺,打得手背發紅。
“坐下!”鄭夫子厲聲說道,“我都說過多少遍了,讀書要學會溫習,別課堂上教了,一下課就忘了,那你學了跟沒學有什麽區別?記住,你不是給我讀書,也不是給你爹娘讀書,你是為你自己讀書!”
司琦不敢吭聲,雖是滿腹怨懟,卻也不得不乖乖坐下,鄭夫子是司家花重金聘來的,據說教出了好幾個進士,被司家奉為上賓,當時的族長司鏡桎允諾他可以隨意懲罰學生。
“看看人家怎麽答的,司明,你來回答下這個問題。”
司明起身,仿佛看著書一樣流利道:“第一次工業革命起於新歷768年,最早是從理國開始的,其象征是理國的一名工匠發明了紡織機,提高了織布效率,進而有商人建立紡織廠,招聘工人。
但這次工業革命很快被扼殺了,因為紡織機變相提升了女性的社會地位,這與儒家的理念相衝突,不久理國以女性拋頭露面有傷風化為由,勒令關閉了紡織廠,從而使這次工業革命無疾而終。
直到二十年後,素國墨匠還原出了紡織機的構造圖,再度延續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發展,此後其余各國紛紛效仿,建立紡織工廠,而理國受大勢所迫,也不得不同意女性到工廠工作。”
“說的好,”鄭夫子滿意地稱讚一句,然後環顧一圈,道,“你再給那些三心二意的蠢驢們說說,新歷854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新歷854年,素國墨匠發明真氣機,從此拉開了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序幕,同年墨家新任钜子繼位,提出八年內功義務教育計劃,讓平民亦有修煉武功的機會,但這一舉措觸犯了世家與權貴的利益,遭到了國內外全面抵製,義務教育計劃就此擱淺。
三年後,墨家钜子持劍拜訪天下武道聖地,劍敗群雄,更於凝淵谷一役,擊破世家聯盟的埋伏,二十八名武道宗師僅兩人生還逃脫,自此以後,再無人反對墨家钜子,而其他各國為了跟上素國日益強大的國力,也不得不效仿推行全民教育計劃,從此天下百姓亦有習武機會,史稱武道革命。”
這一段歷史絕對是世家權貴們不願提起的過往,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被列為禁忌,不準任何人討論,直到百年後的今年才漸漸解封。
司家對此倒是不怎麽忌諱,當年就是中立立場,沒有跟墨家钜子作對――司家雖然是一方豪強,但還不夠資格參與凝淵谷世紀之戰。
倒不如說,正是那一戰讓所有頂級世家元氣大傷,才給了像司家一樣的二流世家上升的機會,從這個角度看還得感謝墨家钜子沒有手下留情。
鄭夫子讚許道:“你說的很好,總結得很到位,顯然是下了功夫,大家都要向司明同學學習。”
“學得再好有什麽用,還不是一個不能修煉內功的廢物。”
有人小聲嘀咕道。
若換成司明前世的教書先生,年紀大的很難聽清聲音,
更別說辨認是誰在說話,但海洲世界的教書先生無不身懷深厚內功,鄭夫子更是精修一甲子純陽真氣,內功九級,別說課堂內有人小聲說話,就算教室外一片樹葉落在地上,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下鄭夫子屈指一彈,一道勁氣破空飛出,擊中一名學生的額頭,“啪”的一聲,連人帶椅摔倒在地上。
“誰許你發言的!連基本的課堂紀律都不懂嗎?給我出去,在教室門口扎馬步,沒得到我允許之前不準休息!”
鄭夫子厲聲咆哮道,聲音中氣十足,叫人很難想到他已經八十多歲了。
那名被教訓的學生不敢反抗,捂著發紅的額頭,乖乖去教室門口蹲馬步,臨行前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司明一眼,顯然是將恨意都轉移到司明的頭上。
“哼,嫉賢妒能之輩,將來注定沒什麽出息,你們注意了,少跟這家夥來往,否則等他惹下大禍的時候,很可能會拖你們下水,到時候別說我沒有提醒。”
鄭夫子毫不留情的批評,也不在乎這樣子會不會影響到對方的人生觀,在他看來,如果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扭曲了心理,這種人本身就是個廢物,不值得同情。
這個世界流行的還是嚴師出高徒的那一套,反過來,對於得意弟子,則是關懷備至。
“世上並非隻有武道一條路,否則也沒什麽諸子百家了,大家統和成一個武家好了,可世上恰恰沒有武家,這足夠說明一切了。就算不能練武,也有其他的路可以獲得成功,著名的小說家屈東平內功不過六級,照樣聞名天下,路上隨便找一個人,他可能不知道當世太師是誰,卻肯定看過屈東平寫的小說。”鄭夫子意有所指道。
這話顯然是說給司明聽的,他講了一年的故事,鄭夫子肯定聽說過他在這方面的天賦。
事實上,小說家的確是司明逃脫計劃中的一個備選方案,他雖然厭惡抄襲,卻沒有道德潔癖,必要之時不介意抄幾篇前世著名的小說來賺取名聲,這就像人人厭惡撒謊,但有的時候為了利益也隻能睜眼說瞎話了。
不過用小說賺取名聲效率太低,海洲世界可不是那種被閹割了想象力,隨便抄個射雕三部曲就能舉國震驚的世界,想要脫穎而出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小說家名氣雖大,實力卻屬末流,加上同屬美國,要說小說家跟巫家沒有勾結,打死司明也不信,所以最安全的方法還是離開美國,到其他國家去。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大家回去記得做好複習,別再像某個同學一樣,點到名字卻不知道怎麽答題,丟人現眼。”
鄭夫子收拾好文案,挺直腰背走了出去,在他踏出大門前,沒有一個學生敢出聲,教室裡靜悄悄的,直到看不見人影,才轟的一下熱鬧起來。
司明整理好課本,正要離開,卻在過道時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轉頭就看見始作俑者司琦做出了一副“我在假裝看風景”的表情。
司明歎了一口氣,道:“下次別這樣了,沒意思。”
跟大人勾心鬥角也就罷了,跟一群小孩子爭來爭去,那也實在太幼稚了,他的回答把握得剛剛好,既不顯得太軟弱而讓人產生繼續欺負的念頭,也不會顯得太強硬而讓對方惱羞成怒非要爭口氣,小孩子做事情大抵都是心血來潮,轉頭即忘,不能較真。
司琦撇了撇嘴,一副自討沒趣的表情,卻也沒有繼續刁難。
不過,心懷怨氣的人不只司琦一個。
“光會讀書有什麽用,不能修煉內功,注定是廢物一個,現在不管是燒飯、開燈還是聽廣播,都得用真氣,沒有真氣,你就得過原始人的生活。”
說話的卻是那名被鄭夫子喊出去扎馬步的學生,名叫司超,年紀比司明大上三歲,平時酷愛鬥鳥走狗,調皮搗蛋。
事實上不只是他,司家的男性大抵都是紈絝子弟,畢竟從小嬌生慣養,想不頑劣都難。
壓迫只會引發強烈的反抗,溫柔鄉才真正能消磨人的志向,司家深諳此道,故而對族內女性嚴厲鞭策,對男性卻是恣意放縱。
對這種挑釁,司明自是懶得理會,恍若未聞地走開。
“小子你敢無視我。”
司超伸手朝司明肩膀抓去,途中卻有一支鉛筆橫插而入,筆頭精準地點中他的手腕,令他受痛收回。
“不準你們欺負明哥哥!”
司花S就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老虎,張牙舞爪的擋在司明背後。
司超揉了揉發紅的手腕,不敢上前,司花S的厲害他以前就見識過了,雖然身高比他矮一頭,可仗著二級內功,同齡人中基本沒人能贏過司花S。
“大家快看,司明這膽小鬼只會躲在女孩子背後,我沒說錯吧,他就是個廢物,這輩子都要女孩子來保護他。”
司超嚷嚷著,引來眾人的圍觀,一道道視線有好奇的,也有輕視的。
司明撇了撇嘴,對眾人的視線混不在意,若他真的是一個小孩子,說不定惱羞成怒地拒絕司花S的保護,哪怕明知贏不了也要跟司超單挑,維護自己身為男孩的自尊心,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又豈會在意這點挑釁。
抱大腿有什麽不好嗎?反正等出了社會就會發現,人要麽自己去做大腿,要麽就得去抱別人的大腿,兩者都不願意做的,就隻能在別人的腳底板下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
退一百步講,有個美少女給你做保鏢,這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大好的機會不珍惜,難怪長大了隻能去嫉妒別人贏在起跑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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