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的身份確實令秋之惠震驚,坐在方宅等他家大人的這個過程,秋之惠始終忐忑。 方家的地位和影響力是相當嚇人的,放在華青省還不那麽顯眼,但是擱京城裡的話,那就不得了,可以說是當今華夏第一流的世家豪門。
不過方堃似十分低調,在中陵這邊念書,校方也僅知他的監護人是李存忠,卻不知其父母是誰。
當然,秋之惠更不知道方堃在學校的情況,因為之前她壓根和方堃沒有交集。
而現在有了交集,她也沒打算去了解方堃的以前,她不在乎他的以前,她更在乎他的未來。
甚至在她心裡,希望方堃沒有顯赫的家勢,只是一個平民子弟,也許那樣的他才顯得更不平凡,但那樣的他會不會和自己在交往上有壓力?那就真不好說了。
但是現在知道方堃是方家嫡孫,其父是方敬堂,這叫秋之惠心裡有了較大的壓力。
日前發生的事,更將方秋兩家的關系推至了懸崖邊上。
深入探討田國梁事件長遠影響,方敬堂是要感謝秋東山的,但秋東山這次針對田國梁的痕跡太明顯,叫方敬堂心裡很不舒服,換個說法,這是在針對他方某人。
誰在背後主導這一事件,更推動秋東山出面,是方敬堂最關心的,因為方家人眼力,秋東山還不能成為令他們重視的對手,充其量是被其它勢力推到台前的一個棋子吧。
方堃也沒有想過給父母一個這樣的驚喜,那可能會引來父母的‘不適’之感。
過去他是家裡被寵溺壞的孩子,更多時候只是與母親在交流,父親威嚴太甚,兼工作太忙,在子女管教問題上都交給了妻子,所以他和孩子們的勾通是極少的。
就田國梁這個事,方堃若是告訴老爸,是我在幕後推動的,估計能把方敬堂驚壞了。
所以,方堃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給老媽打個電話,向她陳述一切,等於是報備,再由她轉述給老爸,讓他們先把驚震驚訝過濾一下,那時候,他們在家裡再看到秋之惠時,可能會是另一種態度。
秋之惠在客廳逗陳羅玩時,方堃去書房給老媽打手機匯報情況。
要說還是老媽的接受和理解能力讓方堃更心安,換過是老爸,肯定先劈頭蓋臉罵他個半死。
即便如此,蘇裳也是非常震驚,田國梁事件暴發,讓丈夫方敬堂很被動,雖說對他的影響不大,但也給一慣自信的丈夫一個打擊。
她也絕對沒有想到,田國梁事件的幕後推手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方堃。
聽完方堃的敘述,蘇裳久久無言。
“兒子,你說秋東山突然視察市局,是你建議給他的?他怎麽可能聽你的?”
方堃又把自己救治秋東山外孫的事說了一遍,而且師兄說秋之惠兒子根骨罕見,百年不遇,若及早培養,日後定能把紫樞一脈發揚光大,就說自己已經收了小孩兒當徒弟。
他把這一節說法歸責給了紫嬰師兄,就是不想父母產生更多想法,因為他覺得師兄的份量比自己更重,而自己在父母面前畢竟是個孩子,某些事做的只會被他們當成兒戲。
“因為這個事,秋姐認我當了弟弟的。”
“之前,秋之惠知道你爸爸是誰嗎?”
“今天下午,我才告訴她的。”
“原來是這樣,那田國梁的事,你怎麽不事先和我們說一聲,這事讓你爸很被動,知道嗎?”
方堃隻好說,“老媽,我一個小孩子家,
又不關心大事,我哪知道姓田和我爸走的近?我能知道這個情況,是蕭芮姐告訴我的,可問題她告訴我時,我已經把姓田的整了,再說了這種人,留著也是顆定時炸彈,及早解決豈不是好?但把秋伯伯當了回槍使,我是挺過意不去的。” “你之前說,這還牽涉到蕭家人?”
“撞車時,蕭芷和我在一起的,事故處理時,悟真說對方動用了關系,要拘他,蕭芷讓她姐姐找人說話,結果蕭芮一個打電話到了田國梁那裡,但是田國梁的處理並不叫我們滿意,所以我……”
“我知道了,你最後告訴老媽,田國梁身上發生的那個事,你說是你搞出來的?”
“老媽,那只是一些小手段,可一但施展出來,也絕不是凡人能抵抗的,開始我是想做弄他一下,但蕭芮說姓田的後面有方書記撐腰,我就更堅定了整治他的決心,我半夜給秋姐打電話,讓她請秋伯伯次日出面,就是不想給姓田的留退路,我爸被這樣一個私底下糜腐貪婪的下屬糊弄,遲早不得被他牽累出了大事啊?”
“那蕭家姊妹倆,知道你父親是誰了?”
“不知道,我又沒告訴她們,現在就秋姐一個人知道。”
“那秋東山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和秋姐說了這事,她現在還在咱們家坐著呢,也沒機會去告訴第三個人啊。”
“哦,這樣吧,兒子,你和你秋姐說,你身份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她父親。”
“呃,好的。”
“另外,你先安排你秋姐回去,我和你爸爸說說這個事,現在也不是見小秋的時機,更不要讓大院裡的人看到這些,你明白嗎?”
“好的,老媽,我安排秋姐先回去。”
“還有啊,你今晚也不要在家了,你爸他脾氣也不是太好,等他徹底接受了這事再說。”
“那我也跑路吧。”
“倒沒那麽嚴重,只是我怕你爸訓你,你又跟他梗脖子較勁兒,沒意義,讓他氣兒消了再回來,對了,你和蕭芷的小矛盾解決了?”
“本來也沒什麽啊,小孩子打個架而已,今天打了明天又和好,這很正常啊。”
“看來我兒子真的改變了許多,好吧,媽媽說,你這個事做的不錯,田的事,你別管了。”
收線之後,方堃隻好和秋之惠說,我老媽的意思的是,暫時先不見面,我爸脾氣比較剛烈,讓他先接受了這事實再說,我也得跑路躲幾天去。
秋之惠直翻白眼,“你爸不會敲斷你腿吧?”
“你盼啊?”
“那你躲去哪呀?賓館?”
“賓館實在是沒有家的溫馨感覺啊,姐,你收留我唄?”
秋之惠秀臉一紅,“我都要被我老媽收留,怎麽收留你?我以前的房子我不想住,掛中介了。”
她丈夫死後,她就沒回過那個家,房子掛中介在售。
“那我隻好去流浪了。”
方堃故意說的好可憐。
“行啦,方大少爺,你還裝什麽可憐呀?”
秋之惠嘴上這麽說,又柔聲道:“姐給你拿點錢,你想去哪住就去住唄。”
“換了別人說這話,我會鄙視之,但是姐你就不同了,花你的錢,感覺被你包養了似的,好剌激呀,給錢吧,姐。”
“呸,真不要臉。”
秋之惠笑罵,又低聲道:“姐先把孩子送回去,你到大院外面左邊第一個叉路口等我。”
“哦了。”
……
下午,大院裡很少,秋之惠抱著孩子出了方宅,沒被誰看見,前面是綠化帶,她往回走,別人只會認為她是領著孩子在綠化休閑帶玩的。
回家把孩子交給老媽,秋之惠就開著自己的寶馬叉六出了省委大院。
在左面第一路口右轉,接上了路邊的方堃就揚長而去。
坐在叉六副駕席上的方堃極為放松寫意,脫了鞋子,光著腳丫就擺到了工作台上。
秋之惠呵斥,“髒死了,這麽糟塌我的車?找抽嗎?”
方堃卻抱過腳丫子,在鼻端狠嗅了下,“沒味兒誒,姐,真的,我光著腳穿鞋也不會出汗什麽的,更不會有腳臭味,要不你嗅嗅?”
“滾,去死。”
“哈哈。”
秋之惠一點不反感方堃的調侃,笑著瞥了眼他的光腳丫,嘁道:“真是的,你也是小男子漢,腳丫子比女孩子的還秀氣,我也是醉了。”
“誇張了吧?怎麽能跟女孩子的比?姐你的一定比我的秀氣好看,你有腳臭沒?”
後一句問的,讓秋之惠想捶死他。
嗔了他一眼,“怎麽可能呀?”
“我想也不會有嘛,一定香噴噴的,對了,姐,我們這是去哪?”
“你不是沒住處嗎?我找個住處給你。”
“呃,不會是姐姐你用來金屋藏漢的秘閨吧?”
“藏你個頭,你也算漢子?”
“怎麽不算?看看我這肌肉?”
方堃舉起左臂,握拳屈勾,臂大肌鼓凸起來,看上去堅實有力。
秋之惠哧之以鼻,“你開學才上初二吧?臂肌再鼓也改變不了你的年齡,還漢子呢?哼。”
“好吧,被你打擊到了,不過,姐,也不必刻意為我安頓住處,我去和悟真擠擠就行。”
“別人想讓我安頓,我也懶得理他,你還嘰嘰歪歪的?”
方堃吐了下舌頭,“好吧,姐你的秘閨在哪?”
“他去了之後,我就決定換宅,在恆基物業買了一套房,不過一直沒住。”
“呃,恆基?”
“怎麽了?”
“巧了,昨天田國梁出事的地方就是在東五環那邊的恆基,這物業可是要出名了。”
“啊……”
秋之惠微微一驚,她都要擔心自己這個俏寡婦的私閨秘藏小漢子會不會給什麽人曝了光?
“姐,住哪都無所謂,明天周五了,我要去參加學校的野營活動,去潮海湖娛樂場玩兩天,等我回來,也差不多能回家了。”
“那好吧,要不姐把鑰匙給你,你隨時都可以去住。”
“你又不在,我去做什麽呀?沒意思。”
他說的這麽直白,讓秋之惠俏臉飛紅,輕輕啐了一口。
“那現在你有去處嗎?”
“文廟。”
“呃,去文廟做什麽?”
“姐,我準備開個門店,做點生意,我這本事你是知道的,給人家看個疑難雜症什麽的,賺點錢唄,文廟那塊,古文化氣氛濃鬱,正適合我物色一店面,姐,你投資我嗎?”
秋之惠點點頭,“嗯,你那小把戲,倒是不愁騙倆小錢兒,要我投資你多少啊?”
“小把戲?也就你敢這麽鄙視我,換個人,我叫他步了田國梁的後塵。”
“小壞蛋,沒你那麽整人的,姓田的也夠倒霉。”
“倒什麽霉呀?被抬送醫院時,都還爬在美女肚皮上呢,不知多少人羨慕他的豔福啊。”
噗,秋之惠笑噴,伸手打了一下方堃。
“你損不損呀?”
方堃笑了笑,正色道:“姐,文廟這邊肯定是沒有現成的門面,想拿下一個別人手裡的門面,可能會費點周折,價錢多少倒是無所謂,我做一兩單生意就可能賺回來。”
“你還滿自信的哦?”
“那當然,投資我是一本萬利的選擇,別人想和我合作,我還不尿他呢。”
秋之惠想想也是,這家夥骨子裡傲著呢,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兒子?
“你看上哪個門店,姐來搞定,資金什麽的姐都包了,你‘技術’入股,五五分,行吧?”
“呃,讓我佔這麽大便宜?”
“應該是我佔了便宜吧,你那‘技術’誰會呀?獨一份。”
“姐,我手頭也點錢的。”
“留著泡小女孩兒用吧,再說了,你這年齡也沒到開公司的標準,你總得找代理法人吧?”
“嗯,我能信得過的,也只有姐姐你了。”
“姐很榮幸哦。”
車到了文廟之後,看看時間,快下午4點左右。
倆人把車停入了文廟大廣場上的停車場,然後步行入了文廟大街。
這一帶人文氛圍的確是中陵市最有文化氣息的中心所在,尤其是古色古香的建築,十裡望不到邊,文化、藝術、收藏、珠寶、玉器、古玩、書畫等等,都集中在文廟這裡。
二人走在一起,有如姐弟倆,即便秋之惠隻穿著平底休閑鞋,也要比方堃高,她175以上的身高也不是假的,而方堃現在只有170公分。
秀髻高挽的秋之惠,戴著太陽鏡,遮去炫目的絕秀麗色,寬松些的休閑衣褲也不誇張的勾勒其玲瓏有致的體態,就為不惹人眼,才這麽打扮的,但是她的氣質神韻還是太明顯,美女再怎麽遮掩也遮不住那種麗質天生的動人,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流露出卓越的風情。
兩個人十指相扣,漫步長街,當他們是情人的肯定不多,更多人認為他們絕對是姐弟。
方堃時不時的再叫上一聲姐,更讓別人相信他們是姐弟啦。
對於秋之惠來說,與方堃的交集,是她新生的開始,自從丈夫過世,痛苦的過去就一刀切了, 但她還是沒能從悲傷自憐的情緒中走出來,直到兒子病好,直到方堃走進心田,這一切才改變。
她不是沒想過再嫁人這種可能,但一想就怕,曾經的丈夫對她的欺騙,讓她感覺不到這世上還能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嗎?
但是方堃的純真、堅毅,和不惜生命的付出,深深打動了她,僅兩天,她就把他塞入心裡,更有一種奇怪的好象認識他有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感覺,和他在一起時,感覺溫馨、安逸、舒心。
尤其手手相扣,互相感受對方血液流動和體溫時,她更是愜意舒暢,有股難以言喻的更深期待。
哪怕方堃很小,小的讓她不敢想象和他會成為情人,但那只是年齡,而不是實質上他這個人。
方堃也不能完全把握秋之惠的心境,但有一點他很肯定,秋之惠一點不排斥自己,也沒把自己當小孩兒,在她心裡,自己是能撐起一片天的男人,而且她肯定對自己有特殊的好感。
這就夠了,這是一個發展下一步任何關系的良好基礎,方堃堅信。
文廟大街南北兩面的門店門面都是高大氣派那種,但古式建築高不過三五層,不然就沒那個味道了,太大的門店對方堃來說一種浪費。
他覺得的自己的門店有上下兩層就差不多了,三層的話最理想,能規化私人的休息空間嘛。
轉進文廟東西大街之後,方堃很快被一家三層樓閣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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