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時期,鐵製品尚處於初始階段,兵器鍛造場的木輪車還為按裝上鐵軸,整體構架十分脆弱,勞力們在木輪車上放置了幾塊鐵腚,便不敢往上面裝,搬運千斤鐵料需用十來輛木輪車,夠一群勞力忙活的。
“隆統領,這鬼地方就是這樣,喝點水,解解渴!”墨管丞舀了瓢水,遞給侍衛統領,熱情地說:
侍衛統領“嗯”了一下,接下水瓢,往嘴一送,“咕嚕咕嚕”地痛飲起來。
“給他也來一瓢!”侍衛統領喝完水,將水瓢遞還墨管丞,看向李沐,示意道:
“額,好嘞!”墨管丞詫異地看了李沐一眼,借下木瓢連忙點頭應道:
墨管丞從木桶打了瓢水,心不甘情不願走到李沐面前,遞給他,道:“給!”
“謝謝!”李沐連忙接下裝滿水的木瓢,再看了一眼,墨管丞打水的木桶,不用看,肯定是沒燒過的生水。
“這種水喝下去難得不會鬧肚子?”
木瓢裡的水有些渾濁,李沐眉頭微微一皺,下不了嘴。
“怎麽,你不渴嗎?”看到李沐猶豫的樣子,墨管丞眉頭一皺,不悅地問:
聽到墨管丞的話,侍衛統領看向李沐,臉上浮起一個不悅的表情,這水他也是喝了的。
雖然盛情難卻,但是還真不習慣喝這樣的喝水,李沐有些尷尬,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老朽有些渴了,公子能否讓給我喝!”王木匠面色一急,連忙出聲解圍,道:
說完,王木匠也不等李沐反應過來,伸手取下李沐手中的木瓢,一飲而盡。
“王老!你…,!”李沐大眼一瞪,看向王木匠,表情頗為複雜。
墨管丞不屑地掃了李沐一眼,轉頭向侍衛統領走去。
“隆統領,那小子什麽來歷啊?連喝水都要這般挑剔!”墨管丞詢問侍衛統領道:
“不知道什麽來歷,不過,聽說風箱好像是他創造的,大人倒是挺看重他的!”侍衛統領有些不爽地說:
“什麽?風箱是他所創?”聞言,墨管丞,轉頭目瞪口呆地看向李沐,凸起的眼珠差點掉地上。
墨管丞臉上不屑之色盡去,換上一個又驚又喜的表情,詢問李沐確認道:“風箱真是你造的嗎?”
“當然是了,公子不僅能造風箱,還能造水輪車,造紙,堪比魯班祖師!”李沐還未來得及說話,王木匠率先開腔,回答道:
墨管丞負責整個煉鐵場的大小事務,再也沒人能比他更清楚風箱的價值了,風箱是這種神奇的工具,極大提高爐火溫度,大大降低了煉鐵,鍛鐵難度,百倍千倍地增加煉鐵效率,是一種極有價值的器具,難怪會他會被太尉大人看中。
這小子絕對是個曠世奇才。
墨管丞雙眼放光地看著李沐,興奮地直搓手,豎起大拇指,稱讚,道:“真是你造的風箱,你太了不起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被他這麽一讚,尷尬氣氛全沒了,李沐松了一口,不好意思地說:“小道而已,你太過獎了!”
“不,你創造的風箱,給了我們很多幫助,之前一個月熔煉的鐵料,現在一天就能做到了!實在太了不起了!”墨管丞一副往事不堪回首地感慨道:
墨管丞對李沐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誠真意切地問:“對了,你要這麽多鐵料要造什麽東西,有什麽需要幫忙盡管說。”
若是能在煉鐵場直接完成成品鍛造,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事呢!李沐登時心動了。
李沐眼睛發亮,迫不及待地問:“真的嗎?那怎麽好意思!”
“沒事,你說吧,要造什麽鐵器都不成問題!”墨管丞胸脯拍地劈裡啪啦響,胸有成竹地說:
墨管丞的話音一落,王木匠以及他的弟子們臉上齊齊露出一副等待看好戲的表情,憋笑不已。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沐點了點頭,伸直了雙臂,比劃道:“能幫我造一口大鐵鍋嗎?要這麽大的口徑!”
“你說什麽東西?大鐵鍋?”墨管丞露出一副沒清楚的模樣,再次向李沐確認地詢問道:
“對,就是大鐵鍋,有剩余的鐵料再造把大鍋鏟!”李沐表情認真,語氣肯定地說:
聞言,墨管丞傻眼了,萬萬沒想到李沐搞這麽多鐵料就為了一口鐵鍋?
造什麽不好,非要造大鐵鍋,這樣用鐵料那也太浪費了吧?墨管丞嘴角抽搐不止,看著那些忍耐高溫,咬牙抽拉風箱的苦工們,心口堵得慌。
“為什麽要用鐵料造鍋,太尉大人也知道嗎?”看到李沐的眼神知道自己無法制止他,墨管丞連忙搬出李斯來,詢問道:
“當然!不然太尉大人那肯給我千斤的鐵料!”李沐點頭解釋道:
太尉大人都首肯了, 這下沒有理由讓李沐放棄了,墨管丞隻能無奈地點頭,道:“好吧!我幫你造鍋!”
說完,墨管丞一臉鬱悶滴轉身離開,吩咐勞力們將鐵料卸下來,指揮幾個匠師們開始為李沐鑄造大鐵鍋。
鐵料放棄使用,將剛剛從熔爐的熔鐵漿倒出,整平,等待熔鐵漿稍微冷卻,匠師們拿起鐵錘上,“乒乒乓乓…。”一頓猛敲。
兵器鍛造場的鐵匠終年跟鐵製品打交道,練就了一身深厚的打鐵本事。
起初,知道墨管丞要讓他們打造一口大鐵鍋的時候,匠師們驚詫不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們是打造兵器的鑄劍師,不是鐵匠鋪裡修理鐵具的打鐵匠,不屑於打造大鐵鍋這類器具,就算墨管丞發話也不能讓他們屈服。
直到墨管丞無奈說出,要打造這口大鐵鍋的人是風箱的創造者,這才讓他們屈身放下鑄劍師的尊嚴,心甘情願地破例一次,為李沐打造一口大鐵鍋。
風箱的出現可謂一場久逢甘露的及時雨,高溫之下,任何鐵料都能輕易打造,讓他們暢快地享受到身為一名鐵匠師的樂趣,因此,他們由衷地敬佩風箱的製造-李沐,造口大鐵鍋送給他聊表謝意。
幾個匠師通力合作之下,時隔不到半小時,一個一米五左右直徑的大鐵鍋呈現李沐的眼前。
用剩的鐵料還很多,李沐一再要求之下,鐵匠師傅們打一送一,造了大鍋鏟之後,再打了一口二十幾公分直徑的小炒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