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這個稱謂的由來,自然是【冒險】了。
人類——尤其是有錢的人類——有著永遠無法滿足的貪婪欲望:名貴的寶物,稀有的材料,美味的食物,還有響徹天下的名聲,這些都是人類永恆的追求。
人的欲望各不相同,但不存在著沒有欲望的人。因為“沒有欲望”,本身就是一個“欲望”:希望自己變成一個無欲無求的人。
為了滿足這些欲望,人類便會付諸行動。為了吃得好,那就去狩獵,想要好寶物,那就去探索。有一位名人曾經這麽說過“世界各個角落都隱藏著價值連城的寶藏,只是需要人類自己去挖掘”。
而這些有錢的大老爺們,難道真的要自己背上弓箭,拿著武器,去狩獵,去探索逢魔境嗎?別開玩笑了,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那怎麽行!大老爺們的命可金貴得很呢!
於是,最早的冒險者就誕生了。
其實,早期的冒險者和傭兵的界定相當的模糊,大家基本也是用傭兵來稱呼他們的。有錢人提供資金,傭兵負責賣命。
可是,術業有專攻,傭【兵】的兵字,是士兵的意思,他們的專長,自然是戰場殺戮了,這個職業就是為了彌補正規軍軍力不足而出現的,可以說,傭兵學習的技術,都是如何殺“人”的技術。
而冒險,往往要深入險惡的地形,比如沼澤,比如深林,比如洞窟,對於野外求生的能力要求極高。而且,冒險的敵人往往是非人類,或許是獵豹狗熊,或許是亞人魔物,很少和人類戰鬥。
漸漸的,有些傭兵嘗到了甜頭,便開始認真學習相關的技術,並且專門處理這些有錢人的委托,逐漸發展,最後發展成了專為有錢大老爺們“冒險”的冒險者。
而現在,弗利德和哈特,就在親身體會冒險者的創立初衷。
弗利德身上披著漆黑的全身鎧,因為是死氣凝聚而成,光亮的甲片結合的地方,黑色的霧氣氤氳擴散到空氣裡,有一種危險的味道。右手提著騎士劍,劍如長虹,銀亮的光輝瞬間貫穿騎士面前的空氣,銳利的劍光瞬間穿透了一個猴子似的魔獸的心口。
騎士劍顧名思義,是給騎士用的劍。騎士的主要敵人就是騎士自己,全副武裝乘騎馬匹的騎士,在戰場上就是一台沉重又迅速的殺戮機器,全身板甲可以有效的防止敵人的刀劍砍傷騎士。
為了對抗騎士,如果貫穿盔甲就是首當其衝的問題。騎士劍最早的含義,不是“給騎士用的劍”而是“為了對付騎士而用的劍”。劍身成三角形,酷似一個錐子,劍身寬厚,配重球很大,以此來配合馬匹使出沉鈍的突刺,錐子一樣的構造能夠輕松的貫穿板甲的鐵皮,直接刺入騎士的胸口。
這是一種強化突刺的武器。
弗利德幾次和哈特交手,都是以“突刺”作為主要戰術,也有這個意思在裡面:哈特到了騎士學院裡,遇到的對手肯定大部分使用騎士劍,應對突刺是基本功。
不過,這也側面印證了,能夠用騎士劍“切開”魔化食人魔身體的弗利德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
弗利德和哈特接受的任務有七件,總結起來,就是兩大類:首先是,擊殺特定的野獸,然後收集它身上某個值錢或者美味的部位。然後是,擊殺附近出現的強大魔獸,然後消滅它。
一來可以賺外快,二來可以讓哈特積累經驗,三來,可以一邊做任務一邊在卡洛鎮周圍轉一轉。
這次的獸群暴動明顯的不正常,
所以弗利德想趁著還留在卡洛鎮的時候,盡可能多的去調查這次暴動。 而且……也能明顯的看出來,這些野獸也變得狂暴了。
弗利德這次討伐的野獸,名為“風葉猿”,這種猴子全身青色,生長著和鳥類類似的羽毛,頭頂上會生著一根特別大特別漂亮,蘊含著風屬性魔力的“頂羽”。這就是兩人這次的目標了。
這根頂羽一隻風葉猿只有一根,仿佛寶石一樣剔透,在陽光下會透出翡翠的光輝,特別收到有錢人的追捧。而且裡面蘊含著濃厚的風之魔力,在魔法師之間也屬於暢銷的魔法材料,銷路不低。
不難理解為什麽有人出大價錢收購——估計是要成批量的加工,然後賣出更好的價格吧。
不過這就不是弗利德該考慮的了。
弗利德一劍貫穿了面前的猴子,濃厚的死氣順著傷口注入它的體內,在心裡為它禱告超生之後,弗利德順勢拔出了騎士劍!
嗤!
失去了封口的騎士劍,猴子體內湧動的血液順著傷口噴射出去!在弗利德的死氣加持之下,每一顆血珠都好像是飛馳的彈丸一樣!
劈裡啪啦一陣亂響,飛濺的血珠化為了凶險的暗器!沿著傷口飛射而出,猩紅色打倒了幾隻風葉猿。
一般而言,見到同伴慘死,風葉猿會選擇逃走,猴子是公認的聰明的生物,見勢不妙,當然要逃。可是這次不一樣,夥伴的死,反而激發了它們的血性,在樹枝上發出一陣嘹亮的嗥叫,青綠色的猴群們高舉著有力的爪子從樹枝上撲了下來。
面對四面八方同時襲來的攻擊,弗利德倒是還能能應對:要知道,巡禮騎士團的敵人主要是亡靈,那是幾乎無窮無盡的骷髏海洋,一對多可是基礎!只見那長劍仿佛銀亮的圓盤一樣,劍光四射,每一擊都能確實斬殺一隻風葉猿,同時,腳上的鐵靴和左拳的護手也交替使出洗練的組合技!
急速的左直拳!為了彌補出拳硬直,雙腿迅速且細碎的踏著步子,巧妙的挪動自己的位置,與漆黑的眸子配合的相得益彰,對距離的把握分毫不差,雙腿交替,仿佛沉重的戰錘,呼嘯的砸向撲過來的敵人!
仿佛捏碎番茄一樣容易,騎士的拳,劍,腿,無一不是凝練到極致的殺戮凶器!為了應對各種情況,巡禮騎士無一例外的研修了多種武技,弗利德生前自然也不例外,劍術,體術,長槍,騎槍,還有一系列雜七雜八的武術……
交替使出的組合技,讓弗利德儼然成為了一個鋒利的陀螺,將殺戮化為流風守護在身邊,只要試圖接近,就一定會遭到黑騎士無情的打擊。如果是嫻熟的戰士那麽另當別論,說不定尚有一戰之力,可惜,對方只是狂暴的猿猴。
因暴怒而失去理智的野獸,根本不足為懼。
不到片刻,弗利德已經輕松解決了試圖從四面八方發動無死角攻擊的猿猴,好整以暇的觀賞著哈特的戰鬥。
大劍本就不是重視靈巧性的武器,而猴子,偏偏又是在諸多野獸中因靈活而聞名。 雖然弗利德有意控制了湧向哈特的敵人數量,僅僅讓過去了四隻猴子,還是讓哈特陷入了苦戰。
猴子比人小得多,風葉猿的大小,和之前見過的哥布林差不多,它們靈活的運用這自己瘦小的身體,左蹦右跳的圍著哈特打轉,把他的大腿,手臂,長劍,全部當作了會活動的樹枝,靈活而又討厭的找準哈特的破綻飛身上去,又抓又咬的。
還好哈特穿著父親留下來的無袖扎甲,要不然,裡面姐姐親手縫製的外套,怕是要被這群畜生給撕碎了。
弗利德解決了全部,哈特這邊才勉強殺掉兩隻,氣喘籲籲的他胡亂的操著大劍,使出威力強勁的斬擊,卻每每都被那些靈活的猴子閃開。
有些看不下去了,弗利德撿了兩塊石頭,嗖嗖兩下,石子仿佛暗器一樣,精確的打中了飛跳的猴子,把它們半空中靈活的動作給硬生生打斷了。趁這個機會,哈特趕緊一劍挑斬,將兩隻猴子一齊斬殺,熱血仿佛噴泉一樣濺了他一身。
回去又得洗衣服洗澡了……這是哈特最想抱怨的事情。
“那個……其實……我,再給我點時間,我也能解決的。”
似乎是覺著被弗利德看到了丟臉的一面,哈特紅著臉,小聲的不服氣的支吾著,黑騎士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安撫的笑容,仿佛在哄著哈特心情好轉一樣。
“嗯,我知道。不過,咱們的時間比較緊嘛。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吧?”
聽出自己當作老師一樣信任的騎士溫和的話語,哈特低順下頭,默默的點頭,以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