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各自忙開了。
將雞都收拾洗淨後,馬愛國抽空來到了高文蘭家的後院,也就是雞棚和竹林的位置。他在竹林裡轉了又轉,時不時俯身察看一下腳下的泥土,又探身進雞棚看了看。片刻後,他回到了院子裡。
“隨軍啊……”馬愛國叫住了正在往屋內搬柴火,準備燒灶煮雞的馬隨軍,“你家後院這片竹林是不是一直通到你堂叔家那片正在建房的工地啊?”
馬隨軍抱著柴火,停在馬愛國的面前,回答道:“對,穿過這片竹林就能到我堂叔家。這比從前面繞過去要進不少路,可以說是一條捷徑。年輕的時候,我去堂叔家經常就從竹林裡走。”
被馬愛國沒頭沒腦地這麽一問,馬隨軍覺得很奇怪:“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你在竹林裡發現了什麽?難道是找到小偷的蹤跡了?”
“那倒不是。”馬愛國搖搖頭道,“我看到竹林裡有些地方的泥土裡參雜著些微的黃沙和石灰,猜想有可能是工地那裡帶過來的,隨口問一下。”
“原來這樣。你這人的觀察力和分析判斷力還真厲害。”馬隨軍佩服道。
“隨軍啊,你柴拿來了嗎?”在屋內的高文蘭聽到馬隨軍和馬愛國的交談聲後,開口嚷道。
兩人隨即先後進了屋子。
馬愛國來到了高文蘭的面前,對她說道:“我看你家這些雞晚上還是趕到柴房裡鎖起來,白天再放出來比較好。”
“怎麽啦?”高文蘭一邊包著餛飩,一邊好奇地抬頭盯著馬愛國,問道。
“我看恐怕是有人惦記上你家的雞了。”馬愛國說道。
“啊?你怎麽知道?”這一下讓高文蘭吃驚不小。她托著餛飩皮的手,不由得停止了動作。
“剛才來的那個小夥子不是說他們工地上的工人想吃雞補補體力,所以問你買雞嗎?”
“嗯……”
“我推斷在被你拒絕後,他們可能在動腦筋偷雞了。”馬愛國用嚴肅而認真的口吻說道,“我剛才在你家後面的竹林裡轉了一圈,在你家的雞棚附近看到少量的黃沙和石灰。這些物質應該是被那個工地上的工人經過時帶來的。”
“應該就是剛才被那個小子帶來的吧!”高曉蘭說道,“我之前看到他在雞棚外鬼鬼祟祟的,應該是他走過來的時候,粘在鞋底上一起帶來的。”
“從這些黃沙和石灰附著在泥土上的情形看,有些已經有段時間了,不像是剛附著上去的。而且,如果隻是剛才那人鞋底帶過來的話,量不會那麽大。從竹林過來有些距離,如果隻是這一次,走到這兒的時候鞋底的黃沙和石灰就被泥土吸收得所剩無幾了。”
“你是說,之前東邊工地上就已經有工人來過我家雞棚偷雞了?還是好幾次?”高文蘭問道。
“你家雞有被偷過嗎?”還沒等馬愛國回話,高曉蘭便插嘴追問道。
“沒有啊。”高文蘭顯得很困惑,“我家的雞到目前為止一隻也沒有少過。”
“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他們不是想偷雞而是想偷其他東西?”高曉蘭也跟著疑惑道。
“會不會是那個小偷?”高文蘭反應道,“之前你就說過那枚翡翠戒面會被我家雞誤食,很可能就是那小偷在偷我家沒得逞時慌裡慌張遺落的。那說明這小偷是由西往東的路線。如果他是往東逃的,說不定這小偷就是從東邊來的,在經過那片建築工地時鞋上粘上了黃沙和石灰,一路過來就帶了過來。
” 馬愛國聽完後,搖了搖頭否定道:“不能這麽武斷。小偷遺落了贓物在你家後面的竹林裡,隻能說明他是從西往東一路偷過去,不能說明他也是從這條路線過來的。畢竟我們沒有發現和他逃跑路線有關的痕跡。再說,還是那個問題,小偷的一次性偷盜行為帶不來那些黃沙和石灰的量。”
“踩點呢?”高曉蘭也幫著分析道,“要是是小偷多次來這兒踩點的話,說不定就能帶過來了。”
“這個可能性很大。”高文蘭附和道,“否則要說是來偷雞的,這說不通啊!”
“怎麽說?”馬愛國問道。
高文蘭邊思考邊組織語言道:“按照你的說法,這應該是來來回回經過幾次留下來的。如果是偷雞的,沒必要這麽折騰。來了偷一隻走就是了,何必來這麽多次?如果說我家的雞一直被偷,那還說得過去。可我家到現在一隻雞也沒丟過,那人要是偷雞的,為什麽來那麽多回都空手而歸呢?他難道隻是為了來看上一眼?”
“會不會那人覺得偷雞的時候還未到?”高曉蘭異想天開道,“他覺得雞還不夠肥,想再等一等。”
“那他也可以偷回去自己養幾天。”高文蘭駁斥道。
“可能他不方便養。再說了,誰養雞都跟你們家似的,說不定他養,越養越瘦呢!還不如等你們養得再肥點再來偷。”高曉蘭繼續說道。
“我覺得不像是偷雞的。”高文蘭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馬愛國似乎認同高文蘭的話:“你說的對,這的確不符合偷雞人的行為方式。如果這人不是來偷雞的,那他又為什麽總在那兒轉悠呢?”
“就像我之前說的,肯定是小偷踩點。”高曉蘭一看連丈夫都認同妹妹的說法後,也不再堅持偷雞說。
“那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黃沙和石灰?”高文蘭問道。
“那還用說,小偷來這兒肯定是經過了那片建築工地。”這回輪到高曉蘭自信滿滿了,“而且走竹林比較隱蔽,不太會被人發現,作為踩點的路線很合適。”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厲害啦?難不成是被你家老馬熏陶出來的?”高文蘭揶揄道。
被妹妹這麽一說,高曉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隨即轉移話題道:“你家最近還是要提高點警惕好。晚上,睡覺前門窗都鎖鎖牢。”
“我們待會兒報警時是不是也要把這個情況和警察說一下啊?”高文蘭沒再理會姐姐,而是轉向馬愛國問道。
“嗯。”馬愛國點點頭,隨即又鄒起眉頭,“假設剛開始你的猜想是對的,小偷是從東面來的。但這不能說明小偷就是住在你家東邊的人。不過這也算是條有價值的線索,可以先排查一下你家東面的這些人裡有沒有犯罪前科的?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那你和你的那些同事說一聲,連那些建築工人也一起排查一下吧。”高曉蘭說道,“那麽多外地人在這兒,總不是很讓人放心。”
“你怎麽還有地域歧視啊?”馬愛國有些不滿妻子的話。
“查一查總沒壞處。你看剛才那個來買雞的,要不是被我發現,說不定真的在動壞腦筋呢!”高曉蘭爭辯道,“再說了你剛才不是也懷疑那幫建築工人想來偷雞嗎?”
“這倒不至於。”一邊的高文蘭適時發聲,正好阻止了兩人繼續互嗆,“那人要是想偷,三天前他第一次來被我拒絕後,當晚就該動手了,也犯不著舔著臉連著三天來求我賣雞給他。說明這人還是挺誠心的。”
馬愛國在聽完這席話後,眉心不自覺地跳了一下,似乎有什麽東西鑽入了他的頭腦裡。
高曉蘭繼續勸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事不過三,也許被你拒絕三次後,他就琢磨著怎麽動手偷咯。防著點,從今晚起就把這些雞都鎖柴房裡,過陣子觀察觀察再說。”
“我看,要不我們賣隻雞給那個小夥子吧。”馬愛國冷不防地冒出這麽一句。
聽得姐妹倆一愣。
高文蘭還沒反應過來,高曉蘭就先開口了:“我也覺得還是賣一隻給他比較好,打消他偷雞的念頭。否則,總提心吊膽的,不得安省,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那他買了一隻之後要想來買第二隻怎麽辦?他買了第二隻之後要來買第三隻怎麽辦?難不成他以後每次來,我每次都賣。我們家這些雞花了那麽多本錢,我怎麽賣呀?”高文蘭似乎並不同意。
“我們乾脆開個高價,讓他知難而退。”高曉蘭出主意道,“或者乾脆一次性全賣給他,沒了這些雞也好省點心,睡個安穩覺。你之前不是一直不同意隨軍養雞嘛!這次趁這個機會全解決掉算了。”
“我不同意。”之前一直在廚房的爐灶前生火煮雞的馬隨軍聽到這裡,出來反對道,“我花了那麽大的價錢,辛辛苦苦養起來的,不能這麽隨便的賤賣。”
“那就出個高價把那人嚇走。”高曉蘭一聽,妥協道。
“那不還得防著他來偷嘛!”高文蘭說道。
“我想我可能有辦法。”馬愛國說道,“隨軍,你去那邊的建築工地把那個小夥子找來,就說我們打算賣雞給他。”
“哎。”馬隨軍答應了一聲,便動身走向了門外。
隨後,馬愛國又對高文蘭說道:“你去給派出所打個電話,找這裡的社區民警,讓他現在來一趟你家。就說我們發現了一件有可能是前幾天盜竊案裡的贓物。”
高文蘭也答應著去洗手取手機了。
“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啊?”高曉蘭一臉莫名地看著丈夫。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馬愛國也不看高曉蘭,兩眼直直地望著門外,心裡默默盤算著。此時,他的大腦猶如被啟動的電腦芯片般高速運轉著。
不一會兒,馬隨軍便帶著那名年輕人來到了家裡。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馬愛國見到來人後,也沒客套,反而先問起了對方的姓名。
“曹樂君。”對方回答道,顯然有點不明白馬愛國為什麽會這麽問。
“哪裡人啊?”馬愛國假裝沒注意到他不滿的眼神,繼續問道。
“貴州的。”
“今年多大了?”
“29。”
“做建築工人多久啦?”
“18歲開始做的。”對方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來浦江市多少年啦?”
“六年前來的。”
“結婚了沒?現在是一個在這兒呀?還是和家人一起?”
“你們這兒買雞還要調查戶口是怎麽招啊?”小夥子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高文蘭心裡暗暗佩服,不愧是當過警察的人,這個下馬威給的。但表面上,她卻裝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說道:“小夥子,我們就是打聽打聽,關心一下,你們來大城市打工也挺不容易的。”
對方的臉色稍有緩和,說道:“我目前是和我兩個叔叔在這裡蓋房子,妻子和孩子都在老家。我買雞也是因為叔叔年紀大,那麽熱的天怕他們吃不消,想給他們補補體力。”
“還挺孝順。”馬隨軍讚賞道。
“那要不這樣,我們今天正好在殺雞,準備燉雞湯,一會兒給你盛一碗去,你吃吃看,要是覺得味道好呢,我們再來談賣雞的事,你看怎麽樣?”馬愛國不溫不火地說道。
高文蘭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讚許之色,心中暗樹大拇指,這老馬果然有一套。
隻聽那曹樂君愣了愣之後說道:“也不用這麽麻煩,你先賣一隻給我,我回去自己煮,要是好,我再來買就是了。”
“你們在建築工地上趕工,哪有那精力做這些,還是聽我的沒錯。”馬愛國不為所動。
“沒事,我們工頭安排了一個廚娘專門給我們做飯,讓她煮就行了。”曹樂君也不好忽悠,堅持道。
“這樣啊,也行。”馬愛國做出同意狀,道,“那你一會兒去後面的雞棚看看,挑中哪隻就抓過來。我們也不欺負外地人,就按照菜場裡的價格賣給你。正好,我們現在自家也在殺雞,一會兒我們殺完了給你送過去。”
曹樂君聽說同意賣雞給他,先是一樂,再一聽要殺完給他送過去,又遲疑道:“那個,你們肯答應賣雞給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怎麽還好意思再讓你們幫我殺呢?殺雞的事,我自己能做。我不說了我們工地上有廚娘,還是不勞你們費心了。”
“其實吧,我們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家。隻是,今天我們在殺雞時,從雞肚子裡取出了一件很值錢的東西。以防其他雞肚子也有,所以,我們不能把活雞給你。”
馬愛國一說完,就感到有人在身後猛拽自己的衣服下擺。
就聽高曉蘭在馬愛國身後小聲說道:“這事兒你跟他說幹嘛呀?這下他更要惦記著咱們的雞,非偷不可了。”
“雞肚子裡能有什麽值錢的?”曹樂君試探性地問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緊接著說道:“要是你指的是那些雞胗、雞肝、雞心之類的,大不了我殺完後再給你們送回來就是了。”
“那東西我們不在乎。”馬愛國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雞肚子裡還能有什麽值錢的?”曹樂君看著馬愛國的神情,感覺對方不像是在騙自己,口氣變的更加謹慎了。
“珠寶。”馬愛國不理會身後高曉蘭一直緊拽不放的手,繼續說道。
“是什麽珠寶?”曹樂君顯得很震驚。
“這你就不用問了。反正我們就這麽個條件,要賣也是賣殺好的。你要同意,現在就去挑,不同意就算了。”
“珠寶也分好多種的,不一定都那麽值錢,也要看是哪種珠寶,你說是吧?”曹樂君沒有回應馬愛國的話,似乎還在討價還價。
“這就與你無關了。”馬愛國不吃他那套,直接問道,“同不同意?”
“這你要是從雞肚子裡挖出翡翠鑽石什麽的,我倒是可以理解。要是不是,我覺得你就是在故意刁難我。”曹樂君惱怒道,“你現在不肯告訴我你到底發現了什麽,說明你發現的珠寶根本不值錢,你隻是拿這個做借口在刁難我。你們不想賣給我也就算了,又何必把我專門找來為難一番呢?”
“還不是因為怕你買不到雞就動起了偷的念頭。”高曉蘭嘴快道。
一旁的高文蘭向她投去了不滿的眼神。高曉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才一說完立即抿緊了嘴唇,不再說話。
馬愛國倒不以為意,好像沒有聽到妻子的話一般,反問對方道:“為什麽你覺得我從雞肚子裡找出翡翠鑽石之類的珠寶是可以理解的事?你難道不覺得這才是匪夷所思的事嗎?你難道沒有懷疑我在這事上說了謊?”
對方顯然沒料到馬愛國有此一問,頓時不知如何回答,一時語塞。
而一直在一旁靜觀的馬隨軍似乎意識到了馬愛國在幹什麽,投去了好奇的眼光。
馬愛國見對方沒有反應,繼續說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不是故意刁難你,我告訴你我們找到的的確是一枚翡翠的戒面。這下你總可以回答我,買還是不買了吧?”
“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你了,除非你給我看實物,眼見為實。”曹樂君氣憤到了極點。
“我家雞肚子裡的東西憑什麽拿給你看?愛買不買,我不賣了。”高文蘭被曹樂君的態度激怒了,再也沉不住氣,反擊道。
“你家雞肚子裡的東西,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麽不讓看?”曹樂君似乎和眼前的這幫人杠上了,也不管這回能不能買到雞,先擺出了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勢來。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們家的?”馬愛國一副玩味的口氣說道。
曹樂君看著馬愛國似笑非笑的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強硬著口氣說道:“你們到底什麽意思?不就是買隻雞嗎?至於這樣折騰人嘛!我不買就是了。”說完,他便打算走人。
“等一下。”說是遲那是快,還沒等曹樂君邁開步子,馬愛國搶先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並緩和口氣說道,“其實,我們不是要故意刁難你的。實話告訴你,這枚翡翠戒面是前幾天這裡一戶被盜人家的財物,是贓物。這東西不知怎麽就跑到我們雞的肚子裡去了。我們猜可能是小偷經過雞棚時,慌裡慌張給弄掉的。為了以防還有別的類似贓物跑我們雞肚子裡去,我們才這麽做的。這也是為你好。你說你要是回去殺雞時,從雞肚子裡找出這麽一件珠寶,怎麽跟別人解釋呀?要是被懷疑成是小偷那就更不好辦了。你總不會告訴我說,你發現這樣的寶貝不打算交給警方吧?”
曹樂君聽完馬愛國的解釋後,臉色稍微緩和了點,訕訕地說道:“憑什麽我要是發現了就會被懷疑?你們從雞肚子裡找到了珠寶就不怕被當成小偷嗎?”
馬愛國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有任何惱怒的情緒,耐著性子回答道:“我們當然不怕,我們沒有嫌疑。因為,我們發現了小偷是從竹林東面過來的痕跡。證明小偷一定在我們的東邊。而你們的建築工地就在那邊。”馬愛國說著,用手指著曹樂君工地所在的方向。
“東面那麽大,住著那麽多人,憑什麽就懷疑我?再說小偷從東邊過來也不一定就是住在東邊的人,他也可以是從別的地方由東往西過來。”曹樂君反駁道。
“你說的的確對。不過作為警方,既然發現了這樣的線索,一切有嫌疑的人都要去查一下,隻有排除了你的嫌疑,才能證明你不是小偷。”馬愛國認真地解釋道。
“警方會怎麽排除我的嫌疑?難不成要對我搜身嗎?他們要是在我這兒找不到任何東西,是不是就能證明我的清白?”曹樂君似乎真的被馬愛國的話嚇到了,小心翼翼地問。
“這個嘛……警方一般會先查一下這人有沒有犯罪前科,然後再進行搜查,還會與現場采集到的樣本進行比對,等等這些工作吧!”馬愛國像是一名傳業、授道、解惑的教師般耐心地回答著。
“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不會又是在騙我吧?”曹樂君此時已經一掃之前的惱羞成怒,反而一副心事重重、擔驚受怕的樣子。
“我自始至終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謊話。”馬愛國用比先前更加誠懇的口氣回答道。
“我姐夫退休前就是一名警察。”馬隨軍在一旁補充解釋。
“那我看算了吧,這雞我就不買了。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曹樂君再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打起了退堂鼓。
“你不會改成偷吧?”馬愛國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結束談話。
“怎麽會?”曹樂君似乎不願再與馬愛國等人糾纏下去,敷衍道。
“嗯,那就好。剛才我在雞棚頂的邊緣發現了一個手掌印,有可能是想偷雞的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那天晚上那個小偷遺落翡翠時留下的。你來之前我已經打電話給派出所讓民警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幫助破案。到時要是那個小偷被抓住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商量賣雞的事。”馬愛國煞有介事地說道。
曹樂君沒有回應馬愛國的話,匆匆離開了。
就在他走出門口的同時,一輛警車停在了高文蘭家院子的門口,社區民警老蔣正在從車上下來。
曹樂軍出門看到警車的時候,腳下明顯遲疑了一下。
之後,高文蘭夫婦將那枚翡翠戒面交給了老蔣。馬愛國與他又繼續交談了近半小時左右,直到陸續有高文蘭和馬隨軍的親朋到來,老蔣才離去。
當晚,警方便通過守候伏擊在高文蘭家的雞棚前,抓獲了一名盜竊嫌疑人,此人正是曹樂君。被抓時曹樂君似乎是在雞棚頂上尋找什麽東西,但直到被抓他也沒找到馬愛國口中那個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