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瑩宿舍的們虛掩著,我敲了兩下,推門進去。 房間沒有開燈。借著樓道的燈光,我看見那個女人正頹廢地坐在地上,頭依在沙發上,腳翹在茶幾上,手裡拿著一個紅酒杯。不過,為什麽裡面是白開水?
再看那凌亂的茶幾,放著兩瓶“牛欄山”二鍋頭,其中一瓶已經喝了一半。這個女人還真是神經,人家女孩子頂多喝個紅酒,再放縱也就是喝點啤酒,她竟然自己一個人喝上了二鍋頭。
我打開燈,轉身關上房門,並把零食放在桌子上。
“你這是怎麽了?”
趙丹瑩並不抬頭看我,她欠了欠身子,挪到茶幾面前,“你先別說那麽多,陪我喝幾杯。”
趙丹瑩說著就給我倒了一紅酒杯的白酒。
一紅酒杯的白酒!!!
“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往死裡喝啊?”我接過杯子,坐在她身邊。
趙丹瑩又起身翻了翻零食,“我不是隻讓你買辣條嗎?你怎麽還買了玉米腸啊?你怎麽知道我最愛吃玉米腸?”
簡直是最到語無倫次。這重要嗎?無論你吃哪一樣,明天肯定都是一臉痘痘。
“他回來找我”趙丹瑩眼神迷離地說。
我還沒有進入劇情,因為在今天之前我們並沒有討論過對方的私生活。
“誰啊?”
趙丹瑩狠狠地咬了一口辣條,回答到:“我前男友。”
“然後呢?請你先交代一下前因後果。”
“他是我的初戀。大學四年,我們是那麽相愛,我以為會那樣白頭到老。但大學畢業的時候,他突然間就消失了,QQ裡都把我拉黑了,人人網上也不見他了。那時,我只是想問問他為什麽,說一句分手有那麽難嗎?我又不會纏著他。”她說完抿了一口二鍋頭,表情痛苦。
“你都結婚了,他還來找你幹什麽?”
“他告訴我,這些年他一直忘不掉我,每天都很想我……他就是想來看看,我們還有沒有可能。”
什麽爛借口,我表示完全不能相信這樣的理由,“這麽說來,這男人也真有毅力,每天都想你,還能忍幾年。每天都想你,當初分手的時候一聲不肯就走了?”
“他說當時媽媽讓他出國,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麽說分手。狠心不對,溫柔也不對,果斷不對,優柔寡斷也不對,所以他覺得無論怎麽告訴我,統統不對。所以,他什麽也沒有解釋就走了。”趙丹瑩說完還流下一行眼淚,然後拿起桌子上的紙巾一通亂擦。
“你覺得他說的可信嗎?”她抬頭問我。
“他的說法真實與否重要嗎?你有沒有想過,你放不下的,到底是自己那些年的委屈,還是那些年的感情?”我奪過她的酒杯,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大學的時候,我們真的很相愛。但現在,我恐怕像你說的那樣,更多的是不甘心自己那些年的痛苦,我只是不想白白痛苦。”
是啊,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曾經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但絕大部分人都失戀了。如果不想白白痛苦,那就至少吸取點教訓,而不是抓住舊戀情不肯忘卻。
“我不想批判誰。但是,我們打個比方吧。牛扒很美味是不是?但是如果是用僵屍肉做的呢?即便是看起來再美味,你也吃不下去吧?在我看來,壞掉的愛情就像用僵屍肉做的雪花牛扒,即便是再多的噱頭,也掩蓋不住那股濃濃餿味。”
趙丹瑩驚訝地看著我慷慨激昂的樣子,她可能沒有想到我這麽有代入感。
於是,她遞給我一根辣條,問道:“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自己?”
這是個好問題,不過我並不想回憶過去,“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也有過那樣的愛情。”
趙丹瑩一改頹廢的畫風,站起來,走去廚房,把白酒倒掉了。她在洗手池邊對我大聲喊道:
“雖然你的比喻有點惡心,但聽了之後,我立馬有了僵屍肉的既視感,揮之不去。即便我是個法醫,我也無法想象自己去吃僵屍肉。”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自己的勸解這麽深入人心。
我以為她會讓我回去了,結果,她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
“我去開電腦,你陪我在這看場電影吧?”
“看電影?”
“你不會還有事情吧?是不是向雲在你宿舍?”
“沒有的事,我要是有男人陪著,還稀罕來陪你啊。不過我有個想法:趙丹瑩,我以後打算叫你趙小二,”我指著桌子上的那半瓶白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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