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順著燕天南的目光向後看去,“托托”赫然就在不遠處安靜的呆著,張醫嚇了一跳的同時也安了下心。
很顯然,他們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但似乎沒什麽危險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張醫問。
燕天南有些懊惱:“雖然原本覺得晚上來估計沒那麽簡單就能進去,以為把你帶來就行,結果看來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帶我來?跟我有什麽關系?”張醫有些莫名其妙。
燕天南幽幽看了他一眼:“光林,歷史上關於它說法幾乎沒有,但最早的記載是在商周時期,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老林子不會一點傳說都沒有,而且C市的地志中也僅僅是對這片林子一筆帶過,這片林子就像只有個名字,平地而起的一樣。”
“拿著跟我有啥關系?”張醫還是一頭霧水。
“光林,這個名字有什麽不妥,你來說說。”燕天南問道。
張醫思索了一下,道:“發著光的樹林?”
“噗。”燕天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使勁在張醫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我以前讓你看得都忘了?”
張醫吃痛,抓著腦門不滿道:“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我那還記得那麽請,不就是一個樹林子嗎?說不定剛才是你帶錯了路,只是在山腳下轉了一圈也未可知啊!”
燕天南搖搖頭:“不可能,我不會出錯,”語氣斬釘截鐵“光林,這兩個字筆畫都是六,六這個數字在易經中有這樣的解釋,六陰之下必生陽,所以說,六是陰的極致,而光林起這樣的名字,怕不是為了別的寓意,只是為了陰上加陰罷了。”
“哦,那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張醫還是不折不撓。
“我是四柱純陰的命體,如果我單獨在這片陰氣太重的林子裡走,怕是會遇到措手不及的事兒,你嘛,正好跟我相反,命理四柱純陽,雖然近幾年學了法醫讓你沾了不少死氣,但真真的命格在這兒放著,一些不怎麽樣的小東西也不敢靠近你,我才把你帶來的,原以為能抵擋一些,沒想到還是被擋了回來,小張,這無陰並四陽命格你可真是浪費了啊。”
聽燕天南說完,張醫一下子就暴走起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拿我當擋箭牌我就不說什麽了,現在還嫌我沒用!我算是看透你了!”
燕天南也不解釋,只是淡淡的笑。
張醫在一邊喋喋休休個不停,突然,兩人前面的不遠處突然一道小小的白影閃過,引起了嘩啦啦的樹葉被打散的聲音,張醫嚇了一跳,熬的一嗓子跳到了燕天南的身後。
燕天南卻眼光一閃:“是兔子!”一把拉起張醫迅速跟了上去。
“喂喂!南南!你去哪啊!咱別進去了!”張醫被拽的脖子都快折了,只能放棄了平時最愛的蓮花小步,邁開腿迅速跟在大有風馳電掣的架勢的燕天南的身後。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燕天南終於停下腳步,松開了勾著張醫脖子的手,張醫得到放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燕天南蹲在張醫的不遠處在地上尋找著什麽,張醫有些迷茫的觀察著周圍,似乎兩個人已經跑進樹林裡了,周圍全是黑壓壓一片棵棵足有十三四米大高二三十米米的叫不上名字的大樹,只有這一塊兒的土地似乎樹木少一些,抬頭看上去視野還開闊一些,天空不是很晴朗,但還能借著月光看到一些,張醫從口袋中掏出一隻便攜式的小型手電筒,扔給都快要趴在地上的燕天南。
燕天南打開手電再次尋找起來,很快就有了發現。
他不知道從地上捏起了一根什麽東西,
還跟自己的胳膊比了比長度,張醫忍不住的好奇的走了過去,蹲在他的身邊,饒有興趣道:“發現什麽了?”燕天南不語,只是把東西向他湊了湊,張醫仔細的看了半天,才發現在燈光下,有一根頭髮絲粗細的青白色的細線,細線很長,足有燕天南的小臂一般長。
張醫抓過這跟細線細細研究起來,細線柔軟度比頭髮微硬一些,一頭尖,一頭粗,不過也只是分毫只差,看了半天,張醫訝異的長大了嘴。
“這是什麽?”燕天南問。
“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這是動物的毛發,這麽長,難道是阿富汗犬?”張醫有些疑惑,阿富汗犬雖然毛發長,但也沒有這麽長。
“不會是人類頭髮嗎?”燕天南問。
“嗯,可能性不大,不過我也不敢下定論,帶回去吧,我做個檢驗。”張醫說完,從背包中拿出來一個透明的真空袋把那根長長地毛放了進去。
“這是哪兒啊?這麽慎得慌。”張醫道。
燕天南抬起頭把眼光射向了張醫個剛剛坐著的地方到:“那裡就是第一莊命案三具屍體擺放的地方。”
張醫哆嗦了一下,心底傳出一股惡寒,雖然他手下解剖的屍體不下幾十具,但是他了解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雖然他總是被人說做大陽之體,卻是個十足十的膽小鬼,每次解剖屍體的時候他都會帶著一副恐懼到興奮的情感去解剖,在他眼裡,只有兩個東西能點燃他的興奮點,一個就是令他恐懼萬分鮮血淋漓的屍體,一個就是不鹹不淡的燕天南。
張醫回憶起自己那天剛接到那三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的時候,那種差點被嚇尿的感覺讓他興奮了很久,他甚至做了好幾晚的夢,這些殘缺不全沒有四肢的屍體趴在地上,用下巴抵在地上,詭異吃力的往前趴著,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新鮮的紅色血跡。
張醫還在胡七八糟的想著什麽,燕天南卻突然站起來身,不住的張望這什麽,張醫也好奇的向那個方向看去:“怎麽了?”
燕天南眉頭緊蹙,張醫吃了一驚,他多少年沒看到過燕天南露出這種表情了,不由得也緊張起來,不是剛才的恐懼,而是真正的緊張起來。
燕天南還是死死的盯著前方不遠處,一動不動,張醫有些忍不住,因為他什麽也看不著,透過茂密樹林的,只有黑壓壓的一片。
燕天南對他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再次屏氣凝神起來。
“zheng~~”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莫名卻格外炸耳的聲音,張醫心裡一緊,僵直在了原地。
氣氛突然變得格外壓抑,黑暗籠罩著恐懼一齊壓了下來,有些讓人透不過氣。
張醫發現,不知何時捂著自己嘴巴的燕天南的手突然冰涼潮濕了一片,張醫真的有些害怕起來,他扯扯燕天南的衣角,向來路使了使眼色,燕天南卻輕微的搖著頭,用輕如遊絲般的聲音道:“來了。別動。”
“zheng~~”
黑暗中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倍。
隻停了兩三秒,大量樹葉被撼動的聲音就穿了出來,帶著一陣陣可怖的回聲,燕天南深吸一口氣,穩下自己的心神,腳尖也默默的轉向了後方。
隻這麽一個動作,那種足可以撼動天地的巨物奔跑聲就突然近在咫尺,兩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隻覺得一陣強勁的感覺衣服都會被吹裂的勁風刮過,頭頂上一片巨大的黑影就壓了下來。
燕天南拔腿就跑:“快跑!”
張醫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無法動彈,燕天南從懷中的口袋不知道摸出來一個什麽東西,反手用力扔了上去。
原本快要壓下來的黑暗突然閃向一邊,燕天南連忙抓住張醫的脖子拖著就朝來路再次狂奔起來。
一陣刺眼的光芒突然在狂奔的兩人背後閃了一下,傳來一聲撕心裂肺難以言喻的慘叫聲。
“中了!”燕天南停下腳步,有些虛脫的靠在一顆樹上,張醫一副喘不上氣快要死掉的表情,無力的扯著燕天南抓著他脖子的手,用嘶啞的嗓子道:“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