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聽到腳步聲的瞬間,胡安子爵就立刻變得警惕了起來。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能夠出現在這座牢房之中的,只有將胡安子爵兩人囚禁在這裡的人。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後,囚室的門口打開了。
胡安子爵下意識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借助門口處的些許亮光,他發現一個黑袍人正站在門口。
雖然看不清楚這黑袍人的面容,但是胡安子爵卻可以感覺到對方正在注視著自己。
胡安子爵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黑袍人開口說道:“你是什麽人?”
囚室之中突然亮起了燈火,讓久在黑暗之中的胡安子爵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當片刻之後胡安子爵睜開眼睛之時,他終於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密室,除了一扇門之外沒有任何窗戶,牆壁由整塊整塊堅固的條形巨石砌成,似乎是因為年代已經十分久遠的緣故,這些石頭看起來都透著某種奇異的青黑色。
胡安子爵的四肢被四條十分粗大、大約手臂粗細的黑色鐵鏈牢牢鎖在了牆壁上,這些鐵鏈和尋常的鐵鏈並不一樣,上面閃耀著絲絲藍色的光芒,胡安子爵能夠感受到從鐵鏈上似乎有著什麽力量不停的注入他的體內,讓他體內的鬥氣完全無法凝聚起來。
在胡安子爵左手的另外一面牆壁上則鎖著聖苦修士安布羅西,看起來這位苦修士並沒有因為他的聖域實力而受到什麽優待,同樣是被四條鐵鏈牢牢的束縛住了行動。
除此之外房間之中還有一張看起來老舊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不知道用什麽材料點燃的油燈,桌子的旁邊是一張椅子,胡安子爵剛才看到的那個黑袍人就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胡安子爵。
“你就是帝國子爵胡安?”黑袍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嘶啞,宛如一只在深夜古樹上不停鳴叫的黑鴉。
胡安子爵哼了一聲:“既然你都把我們擒獲到了這裡,難道我的身份對你來說還有任何秘密可言嗎?”
黑袍人嘶啞的笑了起來:“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我既沒有讀心術這種能力,也無法預知未來,又怎麽可能完全了解你的秘密呢?”
胡安子爵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黑袍人的黑色罩帽,似乎想要看穿這罩帽下的真正面容:“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黑袍人的手輕輕的敲擊著桌子,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你可以稱呼我為——熵魔。”
“熵魔?”胡安子爵的瞳孔微微一縮,對於這位完全不了解教廷內部情況的子爵來說,“熵魔”這個代號他根本一無所知。
就在胡安子爵搜腸刮肚的在腦海中思索著任何有關“熵魔”這兩個字的資料之時,坐在桌子旁邊的熵魔已經不急不緩的開口了:“年輕的子爵,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你無須對這個代號有著任何的疑惑或者猜想,因為那對你來說完全就是徒勞無功的。”
胡安子爵皺了皺眉頭:“你把我們抓到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麽?”
“想要做什麽?”熵魔哈哈一笑,道:“親愛的胡安子爵,看起來你似乎並不明白你自己的重要性,對吧?”
胡安子爵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你想利用我來要挾我父親?我看你還是別做夢了,我父親可不只有我這麽一個兒子,血狼家族也不是只有我這麽一個繼承人,睿智如他是不會被你這樣只會藏頭露尾的家夥給要挾成功的。”
“是的,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熵魔的笑聲仍然是那麽的嘶啞,讓人聽起來十分的不舒服:“但這其實只是你自己價值的一部分而已,親愛的胡安子爵。或許你並不知道你的那位未婚妻如今已經成為了斯班尼帝國的新任女皇,而你也馬上要成為斯班尼帝國的——親王殿下!”
“什麽?”胡安子爵的震驚發自內心,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你說——長公主她、她當上了女皇!?”
胡安子爵昏迷被擒的當天,正好也就是裡德瑪城之中爆發奪位大戰的那天,因此遠在教廷郊外的子爵對此一無所知。
熵魔聳了聳肩膀,笑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對你自己的價值根本一無所知。”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觀察著的苦修士安布羅西突然開口了:“胡安,他說的話未必是真的,很有可能只不過是為了擾亂你的心神。”
胡安子爵聞言一愣,隨後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看向了熵魔:“好卑劣的騙術,你以為這樣就會讓我上當嗎?”
熵魔的身影頓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騙術?不不不,親愛的胡安子爵,事實上這的的確確就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當然了,我可以理解你對的我不信任,我也並不在意你是否信任我,其實今天我來到這裡, 只不過是想要通過你向你的父親傳達一句話而已。”
“一句話?”胡安子爵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你把我抓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替你傳話?”
“不不不,事情當然沒有這麽簡單。”熵魔道:“事實上我把你抓到這裡,主要原因還是為了用你來換取某些對我來說非常有用的條件,傳話這件事情只不過是順便為之——反正你遲早都會和你父親見面的,不是嗎?”
胡安子爵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看起來你好像十分篤定我父親一定會答應你的條件。”
“那是當然。”熵魔笑道:“否則的話我為什麽還要坐在這裡和你浪費唇舌呢?聽好下面這句話,並且等你和你父親見面的時候記得轉告給他——‘尊敬的哈布斯公爵,如果你和你的女皇願意和我合作,那麽我可以將整個光明教會送到你們的手中,並且讓你們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聽完這句話之後,胡安子爵一下子就愣住了。
一旁的安布羅西臉上立刻露出了怒容,向著熵魔喝道:“狂妄的異教徒,你怎麽敢如此——”
安布羅西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因為一個沉默術已經從熵魔的手中發出,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這位聖苦修士的身上。
“記住我的話,胡安子爵。”熵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身看了胡安子爵一眼:“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對血狼家族和斯班尼帝國來說千載難逢的機會。”
門吱吱嘎嘎的關上了,一陣突然出現的冷風吹滅了桌上的油燈,整個囚室再一次的陷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