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著親自拆解雙臂的切割,浮動在空中的魔力小刀一刀刀的劃開青要遠高於鋼鐵硬度的骨骼。青雙眼死死地盯著溢滿鮮血的手臂,自己需要保持百分百的精力禦使刀具執行著手術。
想要忘卻疼痛但無法做到,真正刻骨銘心的疼痛作用在肉體也作用在靈魂,心中膽怯的念頭也在這種疼痛下不斷被放大,讓它的聲音傳到到青靈魂的耳邊。【放下沒有意義的刀刃,活著根本不需要自求痛苦,沒人會在意所謂勝利,也不需要在乎身邊人的死活。找個地方永遠藏起來,等著別人將戰爭結束】
那聲音沒有根據,沒有來源,只是身體和靈魂在疼痛中的產物。青的目光沒有因為任何東西顫動過一下,一刀刀的撕開血肉,劈開骨頭,將鑲嵌在其中的金屬剝出!無邊的痛苦就像深海一般看不到天空,也看不清腳下。只能忍受,漂泊。
青不懼怕痛苦,但不是就此沒有痛苦完全可以摒棄,沒有人喜歡疼痛青也不例外。但有些事情是無可奈何地,爭鬥是人類的本性,流血是身體的本能。為了活命,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爭鬥廝殺,這在人雙腳踩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印刻在靈魂深處!青不可能逃避,因為自己也有著執念。依靠手中的武器廝殺,就要忍受痛苦的侵蝕。
在最後一顆金屬尖錐掉落到青身邊的金屬堆中,四肢的剝離手術也已經宣告完成!這是一件無比值得慶幸的事情,這代表著需要忍受的痛苦終於可以告一段落!青原本打算伸手擦掉已經溢滿面孔的汗水,不過卻因為手臂過度的殘缺而根本抬不起來。
無奈的歎息,青將頭靠在背後的牆壁上,目光呆滯的望著陳舊腐敗的天花板。就在這時一塊手帕輕輕地印在青的額頭,將豆大的汗水擦去,青也在刹那的接觸中驚醒!心速急増,渾身血氣一股湧上腦袋!
雙目在瞬息之間變得通紅,不過等青看清楚那人,渾身衝擊的血液也逐漸穩定了下來。一條雪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醒,現在她正抬起這雙手,一臉無害的對著青扯著笑臉,不過不管這麽看,那個笑臉都是硬扯出來的。
放心的松了口氣,青身心疲憊猶如癱瘓的靠在牆壁上。剛剛的一刺激,原本雙腿上結痂的傷口再次崩開,至於手臂本來就好不到那裡去,所以變相的算是相安無事。再次調動魔力將傷口止血,粘合,讓青更加的疲憊。
作為Servant青不應該感到疲憊,但是現在肉體和靈魂都消耗巨大的青迫切的感到自己需要睡眠一段時間!只可惜疼痛都無法戰勝青,身心的疲憊更加無法將青拉進黑暗。以Servant之名臨世,那麽作為武器就必須要有作為武器的自覺。
保衛自己的Master是獲得此肉體唯一的職責,作為刀劍攻擊或者捍衛是是來自靈魂回報恩情的執念。青曾經以第一騎士的名號力壓所有的騎士,依靠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絕對不容玷汙的信義!
自己不能休息,因為危險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降臨。青不想因為自己遷就身體的需求而因此後悔,已經布面血絲的雙眼看向身邊的一條雪繪。被青這麽一看,再加上青滿身傷口與鮮血的瘡痍,形同驚悚片場景的青不由讓那個女人渾身一顫。
她很快的適應了青的的雙眼,狠狠一咬牙,鼓起勇氣幫青將臉上的汗珠擦乾,之後叫快速的將手縮了回去。青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任何的東西。自己不是傻子,自己聽到的身邊那顆心靈的跳動聲。
但是不可能給出答覆 “還剩下軀幹部分的二十幾處傷口,除此隻為四肢和魔術回路百分之八十已經流通可以正常運作。”沒有情緒波動的陳述,這是青唯一想到,也是唯一可以說出的話。決戰的預感已經越來越近,在最後,青不想留有牽掛。
她的眉毛挑了挑,一種憤慨的神情在她的臉上醞釀。青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心眼中的世界讓青看得更加的清晰。但是身前那女人滿臉的憤慨忽然就像崩潰的河堤,在轉瞬之間被苦笑代替。
“話說你這個家夥拚起命來真是---瘋狂!根被沒有人像你這樣死纏著身體的極限不放的。 ”力道不大不小的拳頭打在青的胸口。青睜開眼睛,眼前的女人,依舊還是曾經那個樣子。粗枝大葉,一臉的傻樣。
“嗯?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是忽然發覺本小姐越發的美麗,還是你根本沒有意識的乾瞪眼?”她沒有絲毫矯情的盤膝坐下,清淡的微笑就像春風一般的輕盈,不帶有一絲的瑕疵。
“看樣子我和你口中的第二者符合的程度要高得多,不過你依舊還是那個老樣子,一直都沒有改變。”青微微的勾起嘴角,目光透過窗戶看著碧藍的天空。一種無形的感覺像是石頭壓在青的心頭,但是就連青自己都說不清這種感覺。
“唔~!做人太誠實可是行不通的,Caster!再怎麽說好歹我也是偶爾自誇一下,你隨口應和兩聲比就行了~。既不少個胳膊,也不缺個腿腳。你根本不明白我當時有對心痛!”她痛心疾首的錘著自己的胸口,但是,這簡單的開玩笑之中卻夾雜著一絲的真情。
青就像毫不知情的人一樣淡淡一笑而過,見到青不回答,一條雪繪也是撅了噘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廠房變得寧靜,隻留下呼吸聲在封閉的空間中傳播。四肢的傷口,在一點點的恢復,幾乎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可怕恢復速度,但是做到這一切的並不是承載著滿是傷痕的青。空氣在安靜中凝固,漸漸地沉寂,就像沒有時間的流逝
“Caster其實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盡管我並不想說,但你早晚也會知道。”她頓了一下,微微的低下頭。“那個女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