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氣溫像是突然間降了幾度一般,微微有些寒意。千千小說網本來紋絲不動的樹頭,竟然也左右搖擺了起來。
何尚的嘶喊聲戛然而止,劉‘浪’跟何詩雅相互一對視,連忙飛速的朝著樹林外跑去,也顧不得躺在地上跟死魚一般的雁東了。
何詩雅跑在前頭,劉‘浪’跟在後頭。
當何詩雅剛衝出樹林的時候,身體像是忽然被定住了一般,啊的尖叫一聲,直直的朝著劉‘浪’倒了過來。
劉‘浪’眼疾手快,上前一跨步抱住何詩雅,急道:“你怎麽了?”
何詩雅‘玉’體橫於劉‘浪’的懷中,雙眼緊閉,顯然是已經暈了過去。
劉‘浪’又搖了兩下,何詩雅根本沒有反應,一試鼻息,還有氣。
劉‘浪’松了一口氣,狐疑的抬起頭來,朝著小路上一看,頓時也嚇得三魂去了兩魂,脊背發涼,汗‘毛’直立。
只見在那條小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渾身是血,腦袋無力的耷拉到了一邊,懷裡還抱著一個血‘肉’模糊嬰孩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漆黑如墨的衣服,衣服上沾滿著黃‘色’的泥土和已經風乾的血漬,黑衣跟血漬完全膠著在一起,已完全分不出來。
‘女’人一隻手抱著嬰孩,另一隻手抓著何尚的脖子,咯咯‘陰’笑著,‘露’出滿口的黑牙,眼見就要把何尚活活掐死了。
何尚兩隻眼睛瞪得滾圓,身體已經被‘女’人提了起來,臉‘色’煞白,兩隻手死死的抓住‘女’人的手,滿臉的驚恐,雙腳無力的擺動著,像是垂死掙扎的草魚一般。
朱涯站在三步之外,手中拿著那把雷劈桃木劍,正面‘色’凝重的盯著‘女’人,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等什麽。
劉‘浪’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一聲:“媽的,這難道就是那個該死的屍胎嬰煞?”
緩緩將何詩雅放平,劉‘浪’疾步走到朱涯身後,渾身不停的戰栗著,聲音中都帶著驚恐。
“豬牙,你那雷劈桃木劍不是牛‘逼’嗎?快用啊,再不用那小子就死了啊?”
“閉嘴,這是子母煞!我們現在上去就是找死,得等那小子靈魂出竅時,我們才能出手。”
劉‘浪’雖然不知道什麽是子母煞,可卻知道什麽是靈魂出竅。
靈魂一出竅,不就直接死翹翹了嗎?還玩個屁呀?
劉‘浪’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雙‘腿’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
本想衝上去解救何尚,可劉‘浪’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連朱涯都如此忌憚的東西,自己除非不想活了。
可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等何尚真的死了,自己怎麽向何詩雅‘交’待啊。
‘交’待個屁呀,還是小命要緊。
可是,不上去,就‘女’人那副模樣,自己的小命真能保得住嗎?
劉‘浪’這個糾結啊。
‘女’人此時的形象完全可以用猙獰恐怖來形容,似乎在她的眼中只有何尚一個人,連看朱涯跟劉‘浪’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女’人紅‘色’的繡‘花’鞋,一身黑‘色’的壽服,頭髮散‘亂’膨張,嘴‘唇’破裂,熏黑的牙齒有一半耷拉在外面,雙眼中也全是黑‘色’,整個人完全就是墜樓而死時的模樣。
‘女’人直直的盯著何尚,懷中的嬰孩像是被血裹一般,極其安靜又詭異,一動也不動。
“咯咯,咯咯,在一起,你死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女’人笑得極其瘮人,像是利器劃過玻璃一般讓人渾身起著‘雞’皮疙瘩。
何尚掙扎的越來越弱,想要大聲喊叫,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何尚的舌頭慢慢從嘴中吐了出來,一點一點的伸長,活像是散汗的小狗一般。
“豬、豬牙,快、快點呀……”
劉‘浪’急得滿頭大汗,一隻手伸進了懷裡,也不知拿到了一張什麽符,緊張的慢慢搓在了一起,很快把那張符撮成了一個紙球。
劉‘浪’此時感覺自己的心就要從嗓子裡面跳出來了,什麽子母煞,什麽屍胎鬼煞,媽的,如果再不動手,全得玩完。
也不知哪根勁搭錯了,劉‘浪’猛然間將手中的紙團扔向那個‘女’人,伸手‘抽’出了朱涯背後的那把寶劍,大喝一聲:“去死吧!”
話音未落,劉‘浪’的身體已奔了出去,寶劍嗖的一聲直刺向‘女’人的肋骨處。
“噗……”
一聲沉悶的穿刺聲傳了出來,寶劍竟然真的‘插’進了‘女’人的體內。
劉‘浪’雙眼猶如銅鈴一般,又驚又恐地盯著‘女’人。
‘女’人本來咯咯的笑聲忽然間停了下來,慢慢將腦袋轉了過來,脖子上的骨頭髮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嗷……”
一聲猶如野獸般的咆哮從‘女’人的嘴中吼出,頓時一股極其腥臭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熏得劉‘浪’差點暈了過去。
我靠,怎麽這麽臭!
劉‘浪’將頭一偏,另一隻手緊緊捂住了鼻子。
‘女’人猛然間將手一甩,直直的將何尚甩了出去。
何尚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撲通跌倒在雜草之上,腦袋一歪,‘抽’搐了兩下,便不醒人事了。
扔掉何尚,‘女’人騰出的那隻手像是一鉗子一般,嗖的一聲,死死捏住了劉‘浪’的脖子。
劉‘浪’頓時感覺一種上氣不接下氣的窒息感,身體也被‘女’人拽著脖子生生拉了起來。
該死的,這家夥明明是跳樓死的,怎麽這麽喜歡掐別人的脖子啊。
劉‘浪’掙扎了兩下,根本動彈不得,急得雙手用力,將寶劍用力往外‘抽’了兩下。
可是,那把寶劍像是嵌在了‘女’人體內一般, 任憑劉‘浪’用多大的力氣,竟然紋絲不動。
劉‘浪’這下傻眼了,心裡後悔了起來:‘奶’‘奶’的,難道自己就這麽光榮的犧牲了,成了何尚那小癟三的替死鬼了不成?
不行不行,這麽死了可多冤枉啊。
劉‘浪’手忙腳‘亂’的在懷裡抓了兩下,好不容易‘摸’出一張符,斜眼一看,見是一張護身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自己的‘胸’口就拍了一下,憋氣念道:“‘操’天道、化兩儀,生‘陰’陽、轉乾坤,應赦令……”
“急急如律令!”
劉‘浪’好不容易結結巴巴的念完,‘女’人忽然間又是嗷的大叫一聲,將抱著嬰孩的手往外一張,直接將嬰孩也扔了出去。
朱涯一看,臉‘色’大變,叫道:“劉‘浪’,快跑!”
話音剛落,那個嬰孩竟然哇哇哭了起來,血裹的身體在半空中微微一蜷,打了一個旋轉,猶如子彈一般,直向朱涯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