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颶風席卷城市的速度總是很快,每個人都在漸漸被帶入這個時代,物欲橫流。從踏出校園的那一刻起,人們就開始被改變,在這場漩渦裡被一遍又一遍地洗滌。漸漸忘記一開始簡簡單單的那句“我隻要有一個人陪著就好。”一步一步走向颶風中心,哪怕是踩踏著的是那個“陪著你就好”的人。 李思下了車,如果鏡頭從腳上拍起,一雙精致的高跟鞋,散發著一陣昂貴的味道,走了過來,挽著我問:“蔓,我們去哪兒吃飯?好餓啊。”
我看著那張僅僅充滿疑問看著我的臉,不禁抖了抖自己的身體。我想著剛剛的事情,總以為是自己在車上不小心打了一個盹,做了一個夢,一步一步要將我帶向深淵的噩夢。我放開她的手,叫了助理來。
“思思,我好像有東西落下了,你先和晴姐去吃飯,想吃什麽都行,不用等我。”晴姐是我的經紀人,一直到後來,她甚至代替了我身邊所有人,助理,朋友,閨蜜之類的。
“好啊!”
我接過車鑰匙,離開的時候隻聽見晴姐說了一句:“注意安全,記得吃飯。”
而李思,好像特別開心。
電影院裡還是快坐滿了人,雖然電影已經上映了好幾天了。我選了最角落的位置,附近也沒有別人坐,也很少有人注意到那裡,黑漆漆的一片。電影才剛剛開始,我已經泣不成聲了,像是孤獨突然帶著巨大的潮水翻湧過來,將我淹沒。故事或許太過悲傷了,又或許是秦深的眼裡說不出,散不去的寂寞,透過屏幕慢慢滲透了出來,一點一點地蔓延,從每一個毛孔鑽入,直至心髒。故事無厘頭,結局卻靜止在永恆的譴責之中,看不透的人心。惶惶。
晴姐打來電話時,我在車裡沉睡了一個多小時。她在確認了我還好好活著之後向我匯報了李思花了多少錢點了多少隻吃一口就扔掉的東西。李思花了多少錢給我買了多少衣服和鞋子,尺碼卻都是她自己的。與其說是她在匯報,不如說是我在聽她抱怨著李思拿她當傭人更前跑後的種種。我扶額時,卻不再是從前那般無奈。
我進門時,李思正在看著我電腦裡剛寫的小說,她一點也沒有害怕身為主人的我當場捉到她侵犯隱私的樣子,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說:“蔓,這本新的小說寫得太沒創意了,我覺得不好。”
“是麽,不是我寫的。”我竟下意識地不想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一點點的失敗,一點點都不行。
“真的麽?怪不得呢,和你之前的寫法不太一樣,不過仔細回味一下,這人的寫法好像也不錯,有些地方我感覺比你寫的有感覺,反正我又不懂。對了,你快來,我剛剛吃飯出來就看見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就幫你買了,你快來看看。”
她推著我進了衣帽間。拉開了右手邊的衣櫃,掛滿的還沒有剪掉掛牌的陌生衣服,下面一層的鞋子也都是新的。我順手打開了左邊的櫃門,塞滿了我的衣物,鞋子被壘在一起,高跟鞋的鞋跟扎在運動鞋裡,我蹲下來整理了起來。李思拍了拍我拍我的肩:“快看看,好看嗎?還有這件,鞋子我都搭好了買的,就穿這雙。”我抬頭看著李思拎著衣服貼在自己的胸前照著鏡子,加快了手裡的進度。拎著一雙沒有地方放的高跟鞋出了衣帽間。
“思思,我有衣服,暫時還不需要新衣服,這些衣服就送給你吧,你穿比較好看。”
“真的嗎?”
“嗯。”
我把高跟鞋放進門旁的鞋櫃裡,
電腦搬回了書房,刪除了新小說,十二萬字。一種感覺,說不出的感覺驅使著我這麽做的,有些心疼,不舍。電腦屏幕裡反射出的我浮腫的眼睛,我隻是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導演發來郵件,是今天試戲時的VCR。看完的時候眼睛疼得發脹。恍惚間點開重要標記的郵件,李思的名字在我的眼球裡被逐漸放大,然後模糊,直至消失。 雨漸漸變大,一腳踩出去的時候一陣水花,李思用手擋著頭頂和我大叫著她剛剛是如何從一個水塘跳進另外一個水塘去的。我跑過去隔著馬路站在學校保安室的對面。
“叔叔,能借把傘給我們嗎?”
“我也沒有傘啊,沒辦法,幫不了你了。”
李思衝了上來拉著我就跑,保安還在後面叫著:“跑快點!”李思甩了甩自己濕透了的頭髮跑到路中央,叉開腿,卷起袖子大喊了一聲:“老娘我去一把傘來。”“神經病。”然後我看了她一眼就跑開了。那日學校的路燈像是壞了幾個,也許是我從來沒有夜裡站在校車等候亭仔細看過學校的路燈,沒有什麽人還在下著大雨的晚上閑逛,我想李思是不到誰了,她慢悠悠踩著高跟走了過來,插著腰指著剛剛開過去的電動車說。
“哎呀,蔓啊,怎麽人家都有男朋友送傘的啊。”
“蔓,你不是我男朋友麽,怎麽沒什麽用啊?……啊!能不能來個人讓我一下啊!鬼也行啊!”
“別發神經了,快跑吧。”
“我不,我要散發出我的個人魅力來,你等著。”
“那我走了。”
李思繼續賣力地在路中間發著瘋,遠處有人跑了過來,她興奮地跳著。
“蔓!蔓!到一個!”
我看過去的時候李思的臉色有些難看, 背著書包的女生打著傘跑了過來,遞了傘給李思,然後就害羞地跑了。
“蔓……我是該哭啊還是該哭啊?好感動啊,可是怎麽是個女的啊?”
我接過傘撐了起來,拍了拍李思拉著她走了。
“你該笑啊,魅力真大。”
“那也是,男女通吃。還是男的比較好吃,撒點椒鹽。”
“哈哈……”
“……”
夏天的燥熱在這個颶風狂卷的時代顯得更加焦躁不安。太陽在背面也能散發出無法測估的能量,巨大的星空像是反抗著從地面發散上去的龐大熱量,若隱若現地,消耗著,又再次回滿,重新消耗著自己。
助理早晨來接我的時候帶了兩份早餐,卻告訴我說我應該是可以吃兩份了。李思已經很早就去了影棚,向助理要了安導的電話。我接了一份早餐過來,留給助理一份。
“你吃過了嗎?這個給你吧,我吃不下這麽多的,他們呢?都吃過了嗎?”
“他們都吃過了,我倒還真沒吃,李思一早就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我要趕緊過來就沒吃飯買了點東西就來了。”
“實在不好意思,我替思思向你道歉,麻煩你了。”
“說這個幹什麽?我倒沒什麽,就是覺得。”
“什麽?”
“沒什麽,就是有點怪怪的。估計昨晚晴姐也是累得夠嗆。走吧,我們也出發吧。”
“嗯,好。”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