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你怎來了?”
“我來看看你,沒事吧,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的工廠就開了。”
“咦,你臉上怎麽回事?不會是張碧那個婆娘打的吧,我這就去找她算帳。”
看到張碧臉上的還沒有褪去的巴掌印,林安松徹底怒了,趕人就趕人,何必打人呢。
“別。”張麗連忙伸手拉住林安松。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時哪樣?”
張麗垂頭不說。
“你是誰?為何在這裡?”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爹,他是我的一個朋友,聽說我被工廠辭了,過來看看我。”
張麗的父親點了點頭,不過臉色並不好看。
“伯父,我叫林宇。”林安松道。
臉色本就好看的張麗父親,臉色更黑了,張口道:“你就是林宇,你竟然還敢來我家?看我不打斷你的手。”
說著就抄起一根扁擔,要往林安松身上打去,張麗急忙將她父親抱住。
“小麗,你快放手,你竟然還要護著他?”
林安松看著摟在一起的父女,心中莫名其妙,“這張麗的父親怎麽就這麽恨我?”
林安松心中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這次是和張麗父親初次見面,之前可沒一點交集。
張麗畢竟是女的,力氣遠不如她的父親,他父親很快就掙脫了,舉著扁擔就要打林安松。
對方既然是張麗的父親,林安松根本不敢反手,只能被動躲避,好在張麗的母親聽到聲音後,也急忙跑了過來,和張麗兩人之力,這才將張麗父親抱住,奪下扁擔。
“我說你個死鬼,人家好心來看小麗,你不給個笑臉也就算了,怎麽好端端的要打人,昨天打了小麗一巴掌還不過癮嗎?”
“原來張麗臉上的巴掌印是她父親打的。”林安松心道:“難怪不讓我去找張碧,也不願意說。”
“要不是他,小麗怎麽會失去這份工作,當初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送她進去的,現在這還不到一年,就被人趕出來,都怪這小子。看我不打斷他的手。”說著,張麗的父親又要去拿掉在地上的扁擔,張麗母女連忙再次抱住他。
“林宇,你快走吧。”張麗一邊抱住自己的父親,一邊說道。
“你竟然還向著他,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張麗父親心中那個怒啊,自己的這還不是為了給女兒報仇嗎?結果女兒和老婆反而攔著他。
“砰!”
林安松應聲倒下。
“哈哈,好兒子,爹等下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張麗父親不在掙扎,就在那裡笑著。
張麗和張麗的母親扭過頭,看到林安松倒在地上,一個小男孩拿著一根棍子傻傻的站在邊上,兩人急忙跑了過去。
“沒事吧?”
“應該沒事。”
“啪。”
張麗的母親一巴掌甩在小男孩臉上。
“哇……”小男孩棍子一扔,哭著跑向他的父親。
卻是林安松看著張麗三人扭在一起時,一直沒出現的張麗弟弟悄悄拿了根棍子,來到林安松後面,完全沒有防備的林安松,直接被一棍打暈,被這個十二歲的小男還撂倒。
“死鬼,還不過來把人扶到床上?”張麗的母親瞪著眼睛朝自己的男人喊。
“還不快去請大夫?”等林安松被扶到床上後,張麗的母親又是吼道。
這會,張麗的父親哪裡還有一家之主的樣子,
黑著臉,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小男孩被母親打了一巴掌,現在已經止了哭泣,不知所措的站在一盤,走也不敢,留也不敢,心中很是無助。
……
“大夫,他沒事吧。”
“沒事,你們就放心吧,只是暈了過去,在過一會,應該就能醒來。”
畢竟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打的,林安松的腦袋受傷並不嚴重,皮都沒破。
“小小年紀膽子這麽大?這個月都沒肉吃。”張麗的母親直接宣布了對父子倆的懲罰。
“爹,紅燒肉。”小男孩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
張麗的父親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還紅燒肉,你害得老爹一個月沒肉吃,你個小兔崽子還想吃紅燒肉?”
雖然林安松沒什麽大礙,但請大夫過來,還是花了半兩銀子,現在張麗又沒了工作,而張麗的弟弟又要上學,接下來他們一家的財政負擔是很重的。
“說不得只能讓小毅輟學了。”張麗的母親歎息。
普通農民是供不起一個讀書人的。也是因為張麗在紡織廠工作,他們家才能讓張毅去念個私塾。
進士舉人是不敢想,但博一個秀才還是可以想一想的,如果他們家出了一個秀才,那是可以光宗耀祖,改變一家人命運的。
如果不是如此,昨天在得知張麗被趕出紡織廠時,張麗的父親也不會憤怒道打張麗一巴掌。
張麗的父親是怕老婆的,平時家裡就是張麗母親說了算。
昨天那一巴掌,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打張麗。
現在科舉還沒有廢除,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在過幾年科舉制度會被廢除。
如今底層的人想翻身,基本還是要靠科舉。
這一代培養了一個童聲,下一代出個秀才,在過兩代出個舉人,到時候家族的命運就完全變了。
即使以後家族沒落,沒錢請老師,卻也可以讓父親教兒子,知識不落,想要東山再起,比那些大字不識的農民機會大得多。
知識改變命運,在這個時代尤為明顯。
但普通農民家庭根本供不起一個讀書人。
不管是紙張還是印刷,價格都不便宜,完成的書其價格就更加不便宜了。
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麽多關於窮秀才和富家千金的故事流傳下來。想要安心讀書,還是要有一定的財力,不然連溫飽都做不到,還談何讀書?
在張麗家躺了近一個時辰,林安松才捂著腦袋醒來。
摸了摸,後腦杓那裡長了好大一個包。
“林宇,你終於醒了,剛剛差點嚇死我了。”張麗一直守在床邊。
“誰打的我?”林安松皺著眉,揉著後腦杓,雖然昏了過去,但他的記憶並沒出現問題。
“這個……是我弟弟,你別怪他,他還小不懂事,也是想替我出口氣。”張麗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