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眼睛之中,充滿了憐惜。
深褐色的瞳仁之中,光彩明亮,深邃如夜間深潭,眼中清清楚楚將她倒影在了其內。
余裡裡望見這一雙眼,心尖微微一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洶湧而上。
衝刷上了心口,繼而,瘋狂地湧上了眼睛。
液體一下子聚滿,須臾便垂墜下來。
歐銘望著她,單手覆上她的臉,低聲道:“哭什麽?”
聽見這話,余裡裡更是確定這個家夥已經看到了。
明明前一刻,她還在滿心想著他以後應該怎麽辦。
在這一刻,余裡裡感覺自己的心像是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地刺激到了難以言喻。
沒忍住一癟嘴,余裡裡心裡的委屈,突然一下子就冒了起來了。
張口就哭了出聲,眼淚大顆大顆往下面掉。
歐銘見此,更是感覺心疼了。
單手將她攬過來,輕吻她濕漉漉的頭髮,輕聲說道:“別哭。”
極致溫柔的嗓音,自成一番獨有的魅力。
將她原本就搖擺不定的心,一下子又勾到了他的身上。
這下子,恐怕就算是她想扒,都扒不下來了。
余裡裡趴在他肩頭上,哭得像個孩子,大聲喊道:“你這個騙子!”
歐銘聽見這孩子氣的大喊聲,反而是勾了勾唇,低聲哄道:“是,我是騙子。”
“你明明看得見了,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這樣整我!”余裡裡揚拳,在他背上捶了兩下,力道不大,照不成任何的疼痛。
歐銘將她抱得更緊,低聲道:“我怕你討厭我,不用點苦肉計怎麽把你騙回來?”
“你用了苦肉計我也不想理你啊!”
“如果我不用苦肉計,你恐怕就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那一天歐銘說的話,實在是太狠了。
他以為他真的一輩子就那樣了,一點後路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誰知道……昏迷兩天醒來之後,突然就可以看到了。
這種驚喜,帶給歐銘的不僅僅只是喜悅,還有悔恨。
悔恨自己的嘴賤,悔恨自己的衝動。
憑著余裡裡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好了,後面又重新將她找回來複合的話,恐怕只會跑得更遠,跑得更快。
現在……雖然還不是坦白的最好時機,但是他已經裝不下去了。
再裝下去,遲早都會被拆穿,索性自己坦白,說不定還會少受點罪。
下午的事情要是多來幾次,都夠他好受的了!
想到下午沈之冽的惡作劇,歐銘暗暗咬牙。
余裡裡哭了幾分鍾,很快就將臉抹了一下,直起身子來將他用力一推。
歐銘被推了一下,但是手也沒松開,反而握得更緊。
“放開!”
“不放。”歐銘的聲音平靜,卻是不容置喙,“我之所以這麽快坦白,不是為了讓你走的。”
余裡裡咧唇一笑:“既然你好了,我也沒有再照顧你的必要了,你放手吧,我回去了。”
“回去?”歐銘眸子一深,將她用力一拉,“你男人在這裡,你還準備去哪裡?”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複合!明天回康城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