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幹什麽?”
袁朗嚇得直往後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快也會跟這些官兵一個下場。
相反,那“野人”徑直走過袁朗,丟了手中的人頭,隻說了一句:“滾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袁朗剛想慶幸的跑開,可是自己如果就這麽走了,那還是人嘛。看這“野人”剛才的所作所為,如果丟下這姑娘在這,那還能有好下場嗎。
袁朗是男人,純爺們,他不能這麽乾,於是他憤然回首,衝著逐漸靠近那姑娘的“野人”喊道:“住手!你……你放了她,我留下來!“
“你不怕死?”
“怕!可我更怕她死!”
“她是你什麽人,咳咳,你要這般護著她!”
是啊,袁朗沒想過這問題,他們素未謀面,自己這是打了哪門子雞血,非要強出這個頭。
“她是我娘子!”袁朗一咬牙,得了今天算是命丟這了,緊接著喊道,“你放了她,我跟他換命!”
“好狗膽!”那“野人”高聲喊了一句,可是好似也牽動了他本就傷痕累累的病軀,接著咳嗽連連,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過來!我砍了你的狗頭,自然就放了她!”
袁朗不敢相信這人的話,可是自己這會騎虎難下,如果不這樣做,著姑娘勢必要生不如死。
自己死了還能回去找地府討說法,可是這姑娘,可沒有自己跟地府的這層關系。
袁朗想到這裡不由得氣血上頭,他是死過九次的人了,哪還懼怕什麽,隻不過這次這個死法有點血腥罷了。
“頭掉了碗大個疤,老子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
“有種!過來受死吧!”
那“野人”說來就來,手中持著寶劍,風一般的來到了袁朗的面前。袁朗雙目一閉,引頸受戮,口中還不忘喊了一聲:“你要是食言,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死,此時此刻是如此之近!
“哐當”一聲,金石破裂之音響起,袁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頭顱還在,不禁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野人”。
而同時,那“野人”也正盯著袁朗再看,並且滿眼都是欣賞的目光。
“三叔?三叔,真的是你麽?”
身後一直昏睡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一聲寶劍碎石之聲給驚醒了,並且她一醒來就一頭撲進了那“野人”懷裡,痛哭大呼起來。
“寧兒,不哭,三叔還死不了!那些個狗腿子追了我一路,倒是難纏的很!咳咳,不過放心,剛才三叔一劍一個,已經了解了他們,咳咳……”
“三叔?寧兒?”袁朗站在一旁,一頭霧水,不知如何來接受這個現狀。
“年輕人,有志氣,有種!”那野人放開懷裡的寧兒,走到袁朗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道,“我將寧兒托付給你,可以無憾了!咳咳!”
“三叔,你說什麽?”叫寧兒的姑娘也是一頭霧水,真不知道自己的三叔在說些什麽。
“野人”於是將剛才的一幕說給了寧兒聽,就連袁朗在旁聽著,都沒想到,自己原來這麽爺們。
可是寧兒姑娘在聽完之後,卻一臉的不屑,袁朗雖然不知道她在她三叔面前嘀咕了什麽,總之好似極不樂意。
人家是叔侄女相認,自己這麽一個外人老杵在這好像不妥。袁朗雖然不知道這戲劇性的一幕是怎麽發生的,總之他如今大事已了,是應該走了。
“賢侄,你去哪?咳咳!”
“野人”見袁朗不聲不響的要走,
不由出言阻止道。 袁朗作了一揖,恭敬的說:“先生誤會了,小的賤民一個,如何能勝任先生之托,告辭了!”
“三叔!讓他走,他怎麽配得上咱張家的姑娘!寧兒也不要跟他,跟他那個!”
寧兒姑娘一臉的委屈,雖然袁朗對她有救命之恩,可是剛才三叔跟她耳語的那幾句話怎能視自己的未來如此兒戲。
袁朗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是沒體會對方的意思,可是這強扭的瓜不甜,再說他袁朗也不是沒媳婦可討的主。
“先生不必勞心了,在下告辭了!”袁朗知道久留無益,於是感激在對方勸自己前,抽身離開了山洞。
袁朗一出山洞,乖乖,外面的場景頓時嚇得他沒把隔夜飯給嘔吐出來。他只見外面零零散散的躺著十來具屍首,殘肢斷臂更是到處可見,腦漿到處飛濺,血流成河直往山洞下坡方向流去。
“寧兒,可惜你是女兒身,你父親的宏願何人能替他達成!現在的人不是覬覦我張家的背景,就是爾虞我詐,膽小懦弱之輩,像這等人傑,要去哪裡找。更何況他對你是……咳咳……”
袁朗還沒走遠,加之山洞有傳音的效果,所以他還能聽見你們的爭論。
“三叔,我就是不依……三叔,你怎麽了,三叔……”
袁朗是耳不聽為淨,自己今天這遭遇都能寫本書了。這世界也真小,一個是野人三叔,一個是女扮男裝的寧兒姑娘,當然還有那身首異處的婢女英翠,真的是世事多舛,所料不及。
這地方袁朗一刻也不想待,寧兒遇到了她三叔,應該可以無憂了,可是她三叔那狀況,估計也夠嗆。
想著想著,袁朗突然有點後悔了。他剛才看那些死去的官兵都是生面孔,壓根就不是追自己的那批人,那麽也就是說,寧兒跟他三叔的處境還不夠安全。
袁朗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股子邪性,居然又偷摸了回來,想要看到山洞的二人安全了,再才敢離開。
沿著原路返回,很快又來到了剛才的山洞不遠的地方,可就在這時,袁朗分明聽到山洞門口傳來陣陣打鬥聲。
“不好!”
袁朗緊走幾步,隱在一處大石後面,他露出半臉朝洞口方向看去,心陡然涼了半截。
他只見寧兒叔侄二人已經完全被剛才追自己的那批人給圍住了,幾個身手不錯的在前遊鬥她倆,而身後更有彈無虛發的弓箭手從後策應,可謂是情況危急。
怎麽辦?
袁朗那點功夫隻不過花架子,喊打喊殺他可沒那信心,眼見對方人多勢眾,這麽耗下去,肯定對寧兒她們不利。
“啊,死!”
寧兒的三叔殺的飛起,他一柄寶劍在手,手底下無三合之將。
官兵瞧出了他的厲害,不再與其死纏爛打,而是改用弓箭射他。
“張梁,你這黃巾黨的余孽,幾年前跑了你,這次你插翅難飛,受死吧!”
喊話的弓箭手手法極準,只見他話音未落,一直利箭“嗖”的一聲, 離弦而出,直奔毫不知情的寧兒姑娘。
“寧兒,小心!”
“彭”的一聲,野人三叔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地,生死未卜。
“張梁?張梁!不會是那個張梁吧!他不是被應該被漢軍誅殺了嗎,怎麽還活著?”
袁朗躲在石後不敢露臉,可是對方的話語無疑已經讓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雖然重名的很多,可是這前後聯系起來一想,還真有幾分確定性。
這一招“聲東擊西”果然厲害,張梁救侄女心切,官兵一下子就把張梁的勇猛給破了。
寧兒哭聲大起,她跪在張梁的屍首面前唉聲大哭。
“張寧,你也難逃厄運!如果今日你束手就擒,也許……啊,快攔住他!”
袁朗被錯愕的叫聲吸引,他一看,只見剛才還是一具屍首的張梁,此刻竟如一頭猛虎般,殺進了官兵的後陣。
這一招“將計就計”頓時把這群放松警惕的官兵殺的是片甲不留。
張梁專挑那些弓箭手下手,這些人往往欠缺近身格鬥的經驗,瞬間就死了一片,戰局頓時逆轉。
再看那張寧,也是跟在張梁身後左突右殺,這一對叔侄女如同猛虎入了羊群,將這群自命不凡的官軍打的是丟盔卸甲,慌忙逃串。
正當袁朗為她們感到慶幸的時候,突然只見殺得興起的張梁腳下一個趔趄,一個馬步沒有拿穩,竟如門倒一樣,轟然傾倒了下去。
“他不行了,給我殺回去,殺呀!”
見到有便宜可撿的官軍陡然重振旗鼓的原路殺回,將只剩的寧兒圍在了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