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太平北路43號福聚樓,是一家道地的京味餐廳,古色古香的雕梁畫棟,搭配著沉黑色的清式櫸木桌椅,繁瑣典雅。 南京地下黨負責人鄭頤玹四下掃視,尋找著她的接線人。她收到一份加密電報,要求在此碰頭。作為一名在地下戰線工作十余年的老同志,鄭頤玹雖為女子之身,卻老成幹練,1931年她曾在中央特科負責人顧順章叛變革命時,協助錢壯飛掩護中央領導撤離。在中央撤退到蘇區後,她堅持到國民政府中樞之地南京,在各方雜處的重重暗幕下,把地下工作開展地有聲有色。
“頤玹,好久不見。”
鄭頤玹低頭瞥見一個以報紙覆面的人。
“筠珩兄,久違了。”她落座於對面。
史筠珩放下報紙,他戴著墨鏡,立著齊耳的風衣領子,衝著鄭頤玹淺淺一笑,隔著黑黑的鏡片,這笑意更有幾分神秘。
“上次犬女一事,多虧頤玹鼎力相助,她近日如何?”史筠珩問道。
“組織先是安排她做一些基礎性工作,多多閱讀理論書籍,堅定她的信仰。伺機派她任務,均完成的比較出彩。”鄭頤玹翹起拇指,笑道,“令嬡的脾氣,大有乃父當年的風范!”
“這麽說,她有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開始的一段時間,她耍大小姐脾氣,耐不住工作的艱辛枯燥,把我折騰得夠嗆。”鄭頤玹頗為懊惱地說。
“那你可要嚴加管束,我也拿她沒有辦法,平素裡只是聽之任之。”史筠珩一聽,就放心多了,“我們言歸正傳。”
鄭頤玹湊近上前。
“我黨的一名地下特工被捕,關押在香樟路46號,周副主席曾叮囑我他是我們的同志,所以我想借助你的力量,解救他。”史筠珩把聲音壓得極低。
“那裡好像自東條英機抵寧後,就被一個日軍中隊守衛者,進出頗有困難。”鄭頤玹看似面帶難色,“最近南京風聲甚緊,你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我盡力為之。”
“我們都盡力吧,每個生命都是分外珍貴,我們都要珍惜。”史筠珩看著鄭頤玹為難的表情,明白她是婉拒了,看來只有自己再想計策了。
“奧,不好意思,先生。”一個侍應端著茶水一個踉蹌跌了過來。
幸好史筠珩手疾眼快,將他扶住。
鄭頤玹一看杯中茶水是紅茶,知道外面又有76號的特工出沒,這是她與此處潛伏人員的暗號,如果侍應杯中是紅茶,便代表著被跟蹤了,如果一直是綠茶,則安然無恙。
“我要先走了,筠珩兄,你慢坐。”鄭頤玹拉過靠背上的毛呢大氅,跟著侍應從後門退出。
史筠珩撿起報紙,繼續讀著今日的要聞。不一會兒,一個黑色衣裝的人在餐廳裡來回搜索,無果之後,他搖了搖頭,外邊的一群人才散去。
“看來南京也是波詭雲譎,稍不留意,就有被捕的奉獻,剛才還以為鄭頤玹杯弓蛇影,故弄玄虛。”史筠珩思忖道,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苦苦的茶水,回腸蕩氣,細細品咂,卻別有回甘之味。
秋津奈緒偽裝的RB兵推開厚重的銅門後,一望回廊裡,十幾個RB兵在圍著一個炭爐烤火。紅豔豔的火舌騰騰而起,映襯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塗了一層血汙,陰森恐怖。
有幾個RB兵回了一下身,一看身長穿著同樣的軍服,就扭頭繼續在攀談。
“還好上次跟隨東條英機來過,否則真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
”秋津奈緒吐了一口氣,他沿著熟悉的路徑,順著中庭步入房內。 房屋正門虛掩著,他推開後,燈光並不甚分明。
室內的通道裡,散散的站立著幾個兵士,倚在牆根處,槍支都懶散的放在一邊,非常地懈怠。
“怎麽樣,冷不冷?”秋津奈緒用日語問候近旁的一名RB兵。
“還不錯,兄弟,挺冷的。”兵士搓了搓手。
秋津奈緒跺了跺腳,盤腿坐在地上,道:“外面冷風刺骨,真不知道讓我們把守在這裡做什麽?這麽多人,守著一個死囚,難不成會逃走?”
“可是長官有令,下屬不能不從。”兵士無奈地攤開雙手。
“不過大家好像也沒有誰一本正經地站崗?”秋津奈緒瞅了瞅四周。
“你們站在外面的還要做做樣子,我們裡面的早已經是各自為政了。”兵士指著遠處的一個紅彤彤的房間,“呶,我們的中隊長在裡面花天酒地,我們在外面冰天雪地。”
“噓,小點聲音。”旁邊有一個人提醒道,“中隊長可不好惹,發牢騷千萬不要讓他聽到。”
“這位兄弟,你還是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換完崗在這裡瞎唧唧。”
“好嘞。”秋津奈緒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這個中隊的兵士分住在四個房間中,他躡手躡腳地在每個房間都擺放了一枚定時炸彈。30分鍾內如果他逃不出去,就只能與敵人同歸於盡。
站在向下的斜坡前,秋津奈緒略微停頓了一下。周圍沒有什麽人,但是他總是覺得哪裡出了點錯。他搔了搔後腦杓,又掐了一下腮幫,給自己提提神。
順著記憶裡的路線,秋津奈緒最終到了關押孫墨琛的暗室前。
狹小的窗戶內,投影出巨大的幾個身影,似魔鬼般猙獰,裡面傳來轟鳴的鼻鼾聲。
“看來值班的看守睡熟了。”秋津奈緒心下竊笑。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鐵牢門,聲音雖然極其細微,卻驚醒了屋內趴在審訊台上的RB兵。
“誰?”RB兵收起翹起的二郎腿,略略地看了他一眼。
“是我。”秋津奈緒和顏悅色地說道,他定了定神,室內共有三個RB兵。
還沒等RB兵反應過來,秋津奈緒一躍而起,按下飛鏢,一人一個,鏢鏢斃命,直插喉管。
秋津奈緒揉了揉手,對著在腳手架上綁著的孫墨琛道:“墨琛兄,我的身手還不錯吧。”
孫墨琛亂發覆面,並沒有應答。
“難不成是用刑過度,昏死過去,這下可要麻煩了。”秋津奈緒上前晃著孫墨琛的肩膀,說:“墨琛兄,醒一醒。”
紛亂的發際裡,透出一股寒光,那個人睜大了眸眼,手從腳手架上抽下,手裡是一把銳利的短刀。
“他不是孫墨琛”,秋津奈緒心下一涼,“這次自己死定了,果然中了東條英機的奸計。”
他想反抗,然而為時已晚,只有束手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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