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史筠珩的仔細盤問,他確信張嘯林的九姨太對此事一無干涉,然而九姨太早已奄奄待斃,隻得送至醫院救治。 這一條線索已斷,唯一剩下的就是當夜陪同岡村玉之介的朋友。
史筠珩派人去抓幾個大都會門口的小混混。甭看這些小赤佬混吃混喝,神通可大了去了。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都有熟識,耳聰目明,上到政府高層秘辛,下到街坊阿婆買菜跌跤,統統知道得一清二楚。
“史主任,人帶到了。”
幾個賊眉鼠目的小混混雙手被綁,站在門內。
“你說說你們真不會做事,我只是叫你們把他們帶過來,你們卻把他們綁了過來,把他們的手上的繩索解開。”史筠珩假裝盛怒,呵斥道。
下屬把繩索統統挑開。
史筠珩繞著他們看了一圈,一個個吊兒郎當,髒兮兮的,沒什麽正經樣兒。
“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們找來嗎?”史筠珩和氣地問道。
“長官,您一定是想問大都會舞廳的事情吧。”一個頭頂有癩頭瘡的混混說道。
“正是此事。聽說那天岡村玉之介不是一個人進去的,還有一個同行的朋友?”史筠珩試探地問道。
“是的,長官,那晚還有一個律師,好像是日華商會的法律顧問,似乎姓朱,叫朱什麽我也記不分明了。”癩頭瘡匯報道。
“這條訊息很重要,來人呐,給他們每人賞100法幣,這個給300,你們回去後好好留心,如果提供的信息有價值,不會虧待了你們的。”史筠珩笑嘻嘻道。
“謝謝長官。”幾個人手捧著錢,笑開了花。“我們回去就發動大夥,一定幫您把那人揪出來。”
“唉,此事關系重大,不宜聲張,你們悄悄地調查。如果被RB人知道了,小心你們的腦袋。”史筠珩叮囑道。
癩頭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連說,“是的,長官,一定照辦。”
秋津奈緒聽聞史筠珩署理76號的事宜,起初還是詫異,後來一想也理應如此。於是親自到76號道賀,順便探探76號最近的動向。
“史次長,不,史主任,可喜可賀。”
秋津奈緒攜來了一副卷軸,鋪展在桌子上,上書“前程似錦”四個大字,落款是土肥原賢二。
“這是我請土肥圓先生書寫的墨寶,聊以賀喜。”
“秋津先生客氣了,那有什麽可賀喜的。初來乍到,不如秋津先生年輕有為呀。”史筠珩說道。
兩人一番寒暄後,掩蔽上門來。
“大都會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現在丁默邨讓我徹查此事,我哪有這個神通。”史筠珩湊到近前,小聲說道。
“不是說是張嘯林乾的,怎麽又有變故了?”秋津奈緒問道。
“丁默邨故意刁難我,想讓我知難而退,離開76號。”史筠珩無奈道。
“奧,那你調查的怎樣了?”
“毫無頭緒,張嘯林沒法質問,他的九姨太半死不活,其他人也都一概不知。”史筠珩頗為無奈。
“這倒也是,硬是從雞蛋裡挑骨頭,丁默邨有點杯弓蛇影了。”秋津奈緒譏諷道。
“特高科難道就想把此事就此了結?”
“對於一個失勢的政客兒子,有啥可以調查的,早已蓋棺論定
“這麽說來,你是一無所知了。”史筠珩覺察到秋津奈緒的表情有些異樣,故意刁難他。
“略知一點,希望史主任打個馬虎眼,
過去就算了,RB人的內訌,和我們有什麽乾系。” 聽完秋津奈緒此語,史筠珩明白,這事果真沒那麽簡單,張嘯林果然背了黑鍋。
他自己就是拗不過哪個勁兒,偏要一探究竟,知道這事誰是主謀。既然是RB人的內訌,也要給丁默邨出道難題,到時候看他怎麽收場。
他望著秋季奈緒格格笑了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離開76號後,秋津奈緒撥響了電話。
“世新律師事務所,您找哪位?”聽筒對面問道。
“我找一下朱熙銘朱律師。”
“稍等。”
“哪位?我是朱熙銘。”
“76號在調查槍擊案,你要不要避一下風頭?”秋季奈緒語氣有點緊張。
“奧,我知道了。”朱熙銘扣掉了電話。
下午,朱熙銘向經理打了個報告,說要去香港幫朋友辦理一件案子,大約要離開一個月。
他托秘書訂購了一張,晚上7點鍾的飛機票,實則就是打個幌子,借機躲起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他來到寓所附近的滬上餐館,點了幾個小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忽然,一個人影坐了下來,就在對面。西裝革履,儀態不俗。
他仰起頭來,知道來者不善。
“這位先生,您是?”他不緊不慢地問道。
“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那個人說道。
說的朱熙銘一頭霧水,如墮雲霓。
“你是朱熙銘?”那人嗤笑著。
“嗯嗯,先生有什麽案件要處理嗎?我最近要出趟遠門,恐怕要一月之後才有時間。”朱熙銘想,估計此人是要委托自己處理案件。
“槍殺案,你代理不代理?”
“這個……”
“你不用狡辯了。 ”
朱熙銘見對手眼中露出凶光,那凶光居然壓製住了自己,動彈不得。
那人蘸著近旁碗中的水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孫墨琛。”
他唬了一大跳,難不成這人是軍統的叛徒?把他招供了?他神情有些凝滯。
那人揩掉水,又寫道:“張沐楓。”
孫墨琛舒了一口氣,既然他知道“張沐楓”,也必定知曉“利刃”計劃,定是ZQ軍統的機要人物。
二人相視一笑。孫墨琛掏出錢,相與步入無邊暗夜。
“敢問閣下名諱?”孫墨琛謙恭地問道。
“史筠珩。”
“汪政府外交次長?”孫墨琛久聞其名,他怎麽和軍統戴笠搭上線了?
看著孫墨琛一臉茫然的表情,史筠珩道:“你肯定好奇,我怎麽知道這麽多?”
“願聞其詳。”
“我隻告訴你,你的職務,是我向戴笠舉薦的。”史筠珩緩緩說道。
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孫墨琛佩服地五體投地。
“秋津告訴我,這事是RB人內訌,怎麽鑽出了你來?”
孫墨琛原原本本地把此事講述了一遍。
“既然如此,那我們可要唱一出好戲,把皮球踢給RB人,也趁機整一頓丁默邨。”史筠珩籌謀道。
兩人密商半晌計策,最後仰天大笑起來。
雖然暗夜深沉,他們卻心中明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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