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逢霖氣急敗壞,回去之後,命令自己的手下漫山遍野的搜查。
“慢著。”阿皮劉道,“崇山峻嶺裡,其能搜尋的到。明日裡找都找不到,現在漫無邊際,怎麽找?”
“劉先生的意思是?”顧逢霖喜出望外。
“他們回去了,肯定知道情報泄密,要抓住真凶。你不急,他們自然會內亂,這就是三國裡‘郭嘉遺計定遼東’。”阿皮劉道。
“高,實在是高。劉先生果然是高人逸士,我剛才氣昏了頭,不知道怎麽是好。”顧逢霖慚愧道。
所有的人撤走後,顧逢霖只是在城內各處安插了便衣,聽見哪裡有私鬥之聲,立即匯報。
這麽太平無事兩日後,在城北的一家宅舍裡,就發生了廝打之聲。
顧逢霖大喜過望,帶領手下一哄而上。
這裡是一個深堂大院,據探子匯報,裡面的人整日也沒有出來,估計也爬出來會被盤查。
大門深掩,寂寂無聲。
一個時辰前的大都早就終止了,顧逢霖下令所有人圍攏了此處庭院,不能放一個出來。
這裡的保長拄著拐杖出現了,說道:“官老爺,這裡的房子前個月租了出去,說是一些東北逃來的生意人。房主就把房子租給了他們,實在是不知情。”
顧逢霖道:“把房主找來,把院子內的結構圖畫出來,就放他一馬。”
房主是個中年男子,能說會道,用著三寸不爛之舌道:“長官,我自家的房子,我自個人清楚,這裡面我也有一些機關,別看我這院子高牆深鎖,在北牆根下有一個密道,那裡有個暗格,一按就有一個洞,可以鑽進去,從那裡進攻會更好。這次辛苦青天大老爺為贛南百姓做主,這些壞蛋就改千刀萬剮。”
顧逢霖懸賞二十塊大洋,征召誰敢從北門口的洞裡率先鑽進去,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一個身強力壯者,自告奮勇,那著衝鋒槍,就鑽了進去。
果然庭院裡四下無人,這裡是一處草木掩蔽處,並未有人注意,他進去後,擺了擺手,後面的人接二連三地鑽進去,個個端著槍,瞄準各個所在。
顧逢霖沒有進去,他周圍有三個保鏢嚴密保護,誰也近不得身。
進入的手下剛漫過雜草叢,“噗通”一聲,掉進了陷坑裡。
“呱呱呱”驚得一群烏鴉拍翅而起。
日本人從窗後射擊,“篤篤篤”子彈密如雨點,前面的四五個應聲而倒。
子彈打在後牆上,留下了一串彈痕,顧逢霖也慌張了,他扔下手下就快步逃掉了。
手下面面相覷,但是進入的人總不能撤出來,趴伏在土堆後面就朝天射擊。
“咚”,一個手雷被扔了過去,硝煙散後,所有的人都一命嗚呼。
顧逢霖申請調集了更多的部隊來,這次都是荷槍實彈的能征慣戰之士,一開始就把後牆夷為平地。
然後各種炮彈和子彈滾滾而入,玻璃被擊碎之聲不絕於耳。
“轟隆”,一個炮彈把房屋夷為平地。
顧逢霖一看日軍大勢已去,帶領手下一擁而上,卻不料日本人傷而不死,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胳膊,顧逢霖忍著痛苦,抬槍把奄奄一息的日本人擊斃。
剩余的人高喊著“天皇萬歲”,拉響了手雷,葬身火海。
這麽一來,所有的人被他們一窩端掉,一個不剩。
清理戰場時發現一共是二十一個人,所有的電台資料雖然殘破不全,但是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他們的電文往來,就是要刺殺蔣經國。
他們想要在蔣經國巡視鄉鎮時突然襲擊,哪知接頭人死掉了,對於贛南又不熟悉。
所有的人統統被顧逢霖槍斃,在贛南巡街示眾,重慶授予顧逢霖一級雲麾勳章,戴笠也覺得面上有光,對於胡蝶更是加倍恩寵,擢升顧逢霖為淪陷區軍統負責人,顧逢霖一時風光無倆。
在贛南的慶功宴上,顧逢霖侃侃而談自己深入龍潭虎穴,智擒敵人的英勇事跡。
“顧站長,你的英勇事跡可是在贛南傳開了,百姓都道‘上海來了顧逢霖,藝高膽大忠義心。但願各個如虎猛,驅逐日寇護國民。’”蔣經國道。
“蔣公子客氣了,顧某只是份內之事而已。都是您指導有方,才有此大捷。”顧逢霖敬完酒後道。
只見顧逢霖左手臂纏著繃帶,彎曲的手臂,卻故意的在同不同的賓客敬酒。
這時候門外有幾個百姓模樣的人送來匾額,朱漆紅字的“南天擎柱”。
顧逢霖打著手勢,故做推辭狀。
他走到話筒前,講道:“承蒙蔣公子駕臨,各位到場,令顧某受寵若驚。這次的功勞,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們所有贛南軍民的,大家在蔣公子的帶領下,將贛南打造成了抗日的堡壘,成為唯一一個在中部屹立不倒的國統區。”
顧逢霖講著講著,一時激動萬分,他脫掉外邊的軍裝,露出胳膊道:“我這條胳膊,就是被日本人打傷的,但是我不怕死,為的就是要告訴日本人,怎麽來的中國,給我怎麽滾回東瀛去。”
現場掌聲一片。
蔣經國也不住的點頭。
晚宴之後,顧逢霖留下阿皮劉,驅車到自己的辦公室內,道:“劉先生,這次能夠大獲全勝,全靠你的鼎力相助。”
阿皮劉道:“時也,運也,顧先生,你是時運到了,擋也擋不住。我阿皮劉能夠在你的手下立下一些功勞,也算是不枉此生。”
顧逢霖道:“劉先生,這是我給您的謝儀,希望您不吝笑納。”
阿皮劉接了過來,看了看是五千大洋的支票。
“顧先生,你的意思是要趕我走?”阿皮劉問道。
“劉先生,你知道韓信是怎麽死的嗎?”顧逢霖把手探進了抽屜裡。
“韓信功高震主,所以被夷三族。”阿皮劉道,“你的意思是我威脅到你了?”
“不是,是韓信自以為是,不把劉邦放在眼裡。”顧逢霖截斷了阿皮劉的話。
“砰”很輕微的一聲響,子彈穿過阿皮劉的胸膛而出。
顧逢霖擦了擦自己的消聲槍,然後把自己的繃帶解開,其實他並沒有受傷,所有的傷勢都是他自己偽裝出來的。他把阿皮劉的屍體拖入車的後備箱,扔到了荒郊野嶺。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擦好地上的血跡,神態自若。
有人問他阿皮劉哪裡去了?他只是淡淡地回一句:“拿走了五千大洋回家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