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召你前來,並不是要你的情報,而是需要你跑一下腿。”川島芳子掏出一包貨品,推到李三面前,“你先驗驗貨。”
李三強顏笑道:“那不用了,生意做得久了,我們都是以誠相待,那樣未免太見外了。”
其實李三心裡恨得牙癢癢的,自己就是他手裡捏著的臭蟲,哪一天沒用了,興許就是自己的滅頂之日。
“你把這個東西交到顧逢霖手中,就可以了。”川島芳子道。
“可是我不知道顧逢霖住在哪裡?他是軍統上海站站長,我只是個小嘍羅,豈能探知他的住處。”李三忙說道,他心中忐忑,怕自己去後露出馬腳,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地址我有,你只需要照辦既可以。”川島芳子又掏出一張紙條。
“你……”李三知道自己的對面坐著的是個深不可測之人,自己無論怎樣的努力,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這裡面不會是我的罪證吧?”李三心緒難平。
“如果是你的罪證,我還要你送去?我隻消把它放在顧逢霖的門口,就完事了。”川島芳子冷笑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李三唯唯諾諾地說。
“我提前告知你,不要跟我耍滑頭,否則你會死的很慘。”川島芳子正言厲色道。
“我知道,我知道。”李三的歪念頭剛一萌生,就被一句話給潑醒了,他隻得照辦。
李三走後,按照川島芳子提供的地址來到了顧逢霖居住的地方。
李三輕叩了幾聲門,裡面一個傭人來開門,道:“先生你找哪位?”
“我找黃先生。”李三道,顧逢霖化名姓黃。
傭人把他引至客廳,顧逢霖坐在那裡,旁邊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兩人正在打趣地說話。
“黃先生,我是提籃橋的阿三。”這是暗語,提籃橋意指閘門區。
顧逢霖把懷裡的舞女松開,擺了擺手讓她下去。
“奧,阿三,你來此何乾,你們方隊呢?”顧逢霖問道。
“方隊在上周被特高科圍捕,犧牲前,他囑托我千萬要活著出去,將這個情報交托與您。”李三邊說邊淚眼婆娑。
“上海真不是個好地方,我才來接受一個月,隊伍就壞成這個樣子,把情報拿給我看看。”
李三把情報遞給了顧逢霖,顧逢霖一看上面皺皺巴巴的,還有一灘血跡,估計是他們方隊的血,其實均是李三自己鼓搗的東西。
“這裡面的內容你看過嗎?”顧逢霖盯著李三道。
“沒有,方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拆開,我也從未敢窺測。”李三道,其實李三也確實無從得知。
顧逢霖看著他的神態,眼珠定定的,他知曉一個理論,倘若一個人撒謊的話,他的眼珠會轉動的,李三成功地越過了這個考驗。
“嗯,很好。”顧逢霖誇獎他道,“那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李三喜出望外,道:“謝謝顧站長賞識。”
李三走後,顧逢霖到了後面的一個暗室內,他一般不信任他人,因為自己就是狐疑多怪的,所以所有人在他眼中也是如此。
他從內反鎖好門後,打開了電報機,這裡是他和戴笠直接聯系的電台。
隨著“滴滴答答”的聲音,他把情報發送了出去。
“日軍密探數十人已進入贛南,他們將聯絡潛伏已久的特工‘神風’,發起斬首行動,伺機行刺蔣委員長公子經國。‘神風’此人極其凶險,具體詳情,俟後再言,請戴局長裁處。”
顧逢霖發完此電報後,心想此事成了自己撈功的機會,所以他裝作了解“神風”的樣子,看戴笠怎麽對待他。
戴笠正和胡蝶鶯鶯燕燕,收到此信後,自然一個電報讓顧逢霖親自執行此次抓捕計劃,上海暫時由各分隊自己行動,蟄伏一月。
顧逢霖轉道浙西進入贛南,剛一到贛南,他就緊鑼密鼓地站開展了行動。
同接待人員接洽後,顧逢霖來見蔣經國。
蔣經國個頭不高,身材微胖,頭髮根根豎起,一看就是一個很嚴謹之人。
拿著戴笠的引介信,顧逢霖進了蔣經國的官邸。
“大公子,我是軍統上海站長顧逢霖,奉命前來報到。”顧逢霖行了一個軍禮。
“顧站長,聽戴局長說你此人機敏過人,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蔣經國寒暄著,但是他說話的聲音很死板,這種客套話說出來,聽著也不是味。
“大公子,日本的此次行動,為的就是刺殺您,我一定保護好您的安全,將‘神風’揪出來。 ”顧逢霖信誓旦旦地說道。
“贛南作為離淪陷區最近的國統區,逃亡而來的群眾很多,又無法區分,我只能肅清庶務,對於匪患間諜實在是勉為其難,顧站長多費心。”
“為大公子效力,卑職自當鞠躬盡瘁,肝腦塗地。”顧逢霖最擅長的就是賭誓,沒回對上司保證,他都是如是一套。
顧逢霖又胡亂編了一通話,說是“神風”什麽情況,日本的刺殺隊的實情。蔣經國委任他為捕風隊隊長,專門應對此次危局。
在贛南的大街小巷,顧逢霖開展了他的清掃行動。自蔣經國主政贛南以來,這裡為之大振,蔣經國把他從蘇聯學來的一套實乾本領,用在了治國理政上,贛南的土豪劣紳被一掃而空,投日分子也被紛紛抓獲。
他按照李三給他的情報的細節,開始了清掃行動。他知道蔣經國的為人,放棄了本來想要敲詐難民的想法,有模有樣的偵訊了起來。
其實李三給的情報也不是純粹錯誤,川島芳子確實派了兩三個人偽裝成難民身份,逃入贛南,借著幾台電機,不停地變換場所發電報,搞得風生水起。
顧逢霖對於電台信息的發送也是熟知一二,自他來到贛南,探聽組每天都能偵訊到幾個的電台,每隔幾個小時就發送一次信息,每次剛剛鎖定一個波段,準備進行分析,馬上又換了。
這幾個電台確實很奇怪,然而位置卻是居無定所。
顧逢霖急的束手無策,蔣經國給他的時間是一個月,戴笠給的時間是半個月,他每天命令手下馬不停蹄的工作,一定要揪出這個“神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