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祖將這邊遠山村的孩童一家都接來,將孩童煉作人傀,善待其家人,若不是他,這些邊遠農戶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養育成人,而今卻在大都城擁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身家地位。
劉芒平靜道:“我並未評價,仙君您的決定,底下的人只需要讚同就好了。”
藤祖笑道:“你小子太來事,反而叫人發毛。你若是皺著眉頭聖母心地評價幾句,老夫反而能還嘴教育一番你。你當真不覺得這麽做不妥?”
“好歹還活著,您若不出手,這孩子已經死去多年。”
藤祖道:“可他如今被煉作傀儡,豈非同死人無異?”
“傀儡亦有靈魄,若小子沒有猜錯,等這些人傀到了一定年紀,其家人年事高了需要有人照料,您便可以接觸這層枷鎖,放他們回去伺候家中老小。”劉芒輕笑:“同樣的手法,在凡間與仙界不過是一層仙術的區別罷了!凡間的奴仆跟這人傀有什麽兩樣?其實都是傀儡一般。”
藤祖頓時意興闌珊,從腰間摸出來一塊圓盤,道:“你雖然是自己前來風清王朝調查,但此事不可能瞞得過徐清開的眼睛,他既然有所求,我便滿足於他。”
劉芒定睛看那圓盤,道:“佔星石。難道幻仙也有算不到的事情麽?”
“當然有,大道輪回,生死興衰,並非一時的幻視預感能觸及,幻仙有他們精通的領域,但卻不能算作全知的算子,要窺見天機,還得勞煩佔星師才行。”
“但您可不是佔星師,佔星的是這大陣。”劉芒窺見了這佔星大陣之中的玄機,藤祖能夠佔星,並非自己擁有這方面的神通,而是恰好擁有了這些仙器。
老仙君被戳穿了老底,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啖了幾口茶,滿嘴濃茶香地道:“這一小塊佔星圓盤,徐清開可是日思夜想了幾千年,都沒能從我手頭拿到。”
劉芒把弄著這一小塊圓石盤,隻覺得光滑無比,卻沒必要其他過人之處,裡頭既無仙力,也沒有仙器的“靈”,即便是仙器,也沒有值得徐清開日思夜想的地方。
藤祖知道他百思不得其解,指著石面道:“一萬年前,這塊圓盤的主人,靠著這一塊石頭,躲過了七次成仙劫,然後用積攢了五萬年的功力,一鼓作氣從二劫仙王突破到了七劫仙王,直接飛升到了中位面,而今似乎已經成為上位面的一位大人物。”
劉芒乾瞪著眼:“仙劫還能躲過去?”
“當然可以,從本質上來看,仙劫要降臨的地方是固定的,是天道預測得到的結果,但佔星術不會被天道預測到,所以算得上是大道的漏洞,那位七劫仙王正是利用了這個漏洞,直接進行了跨層面的突破。”藤祖眼中泛著精光:“很多仙王年事已高,雖然積攢下來幾萬年的天地精華足夠進行一次突破,但卻不願意邁出去那一步,因為如果無法大成,或者是鯉魚躍龍門,突破到神王境界,那麽很多老仙王其實會選擇駐足不前,要給自己留個盼頭。”
劉芒看著圓盤的眼神已經發生了改變,一萬年前,就有一位大能利用這樣一塊小小的圓盤,躲過了天道的懲戒,一躍跳過五個境界,這無疑是一項壯舉,而這項壯舉的核心,便是佔星石。
藤祖打量著年輕小子的神色,好笑道:“如何?現在是不是看得起這塊破石頭了?”
劉芒道:“我知道老仙君您為什麽要送出去,這塊石頭既然在你手中少說有幾千年,小子不信您沒有想去嘗試過。”
“沒錯,老夫嘗試過一次,失敗了,若是再失敗一次,老夫就要直接從四劫跌落了。”
劉芒想到藤祖的年紀,忽然心中一動:“若是成功了呢?”
藤祖飲茶,輕描淡寫道:“八萬年,能躍龍門。”
躍龍門!那可是突破第九重天,直接化為鬥神啊!
劉芒心驚不已,這老妖怪的體內到底是積累了多少年的日月精華,居然可以跨越足足五個境界,甚至躍龍門蛻變為神王。
這是一個逆天的過程,本身仙王突破,每一個小境界就要遭受一次仙劫,而對於大部分仙王來說,突破一個小境界,起碼需要上萬年甚至好幾萬年去積累,才敢進行突破。很難想象,如果藤祖那次嘗試成功,現在的天界憑空多出來一尊鬥神,那將會是什麽樣的局面。
八萬年,躍龍門。
對於劉芒來說,那就是好幾輩子的事情了。
尋常仙王的壽命只有五萬年,對於龍武仙君和瘋仙周狂來說,就已經過去了大半輩子。
而現在,藤祖卻忽然又冒出來一句話:“八萬年不成,我再積累個八萬年,總可以了吧?即便突破失敗,也有個十來萬年活呢。”
劉芒給這人氣的吐血,這麽長的壽命,藤祖很可能跟外界說的一樣,已經成為妖物了。
但即便是成妖,這麽長的壽命也是讓許多仙王望塵莫及, 等他們辛勤修煉一輩子即將埋入黃土的時候,卻發現同時代的藤祖剛剛開始自己新的人生旅途,這種感受想必很不好受,就算是劉芒這個才剛剛在修煉爐上起了個頭的小輩,也有點受不了這樣的人物。
這簡直就是變態了。
藤祖道:“這枚圓盤,你留著也好,但還是要交給徐清開看一眼,他只有一次機會嘗試,未必願意收下。但總歸是幾千年日思夜想的寶貝,我若是自己不用,還不給徐清開看一眼,未免太不厚道了。”
劉芒這才意識到,論輩分,藤祖比徐清開還要大上一兩萬年,這種差距,差不多就是一個尋常仙王看著一個凡人了,到了如今已經被縮得很小,但徐清開還是很尊敬這位長者。
飲水思源,很多仙王或多或少都跟藤祖有點關系,放眼天界,誰都得給他幾分薄面,更不必說徐清開還跟他頗有淵源,曾經一起論道,在菩提樹下坐了幾十年的光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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