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見兩個小孩子出去了,房間終於安靜了,哎喲了一聲,忙伸著手走到炭火前準備取暖。
“怎麽,沒用熱水洗啊?”奶奶見媽媽一遇火就冒著水汽的手,皺著眉頭問,“怎麽不用熱水,這大下雪天的,不冷死了啊!”
奶奶說著就用木棍將炭火扒拉了一下,又加了幾塊炭,一下子燒得很旺,媽媽滿足的舒了口氣。
“大寶不知道在鎮上幹什麽,估計這個時候要麽在喝酒,要麽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他的鼾聲打的可響了。”
“也不知道他曉不曉得到櫃子裡拿床被子蓋上喲!”
媽媽邊說邊搓了搓手,眯著眼睛,似乎被炭火的絲絲煙味熏到了。
“大寶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啊,你就別操心了,你趕緊看看惜惜和小容到外邊哪裡野去了,外面下雪路上滑的很,天又黑,別摔到哪裡去了。”
奶奶說著時不時的張望著外邊,估計如果奶奶行動方便的話,估計自己得出去看看去了。
媽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還聽到惜惜說話呢,惜惜雖然年紀小,但是媽你又不是不知道,多懂事的孩子,我到希望她能野一點,那才叫個孩子呢!”
“這話可別讓惜惜聽見,惜惜早慧,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你要是這麽說讓她聽見了,指不定又怎麽胡思亂想呢!”
“行了,隨她去吧!”
奶奶搖了搖頭,將身上的毯子緊了緊,眯著眼睛快要睡過去,老了,也管不動誰啦!
…………………
李惜喊出那聲安容以後,就沒有再說話,安容也沒有再開口,輕眨著眼瞧著她,似乎在等著她說話。
雪越大越大了,站在雪中的安容頭髮上,身上的毛衣上,都落滿了雪,那如刀斧般雕刻的臉,也在此刻多了絲柔情。
讓人覺得,似乎說什麽他都會說句好。
李惜移了移視線,落在了他凍得猩紅的嘴唇上,啞聲問道:“你,”
“我什麽?”
安容笑著接過話,似乎在引導著她說下去。
眼前的小女孩有些緊張,他看的出來,剛才的他沒有一絲隱藏,以安容的姿態出現在雪中,在她的視線裡,她應該是看出來了吧!
她會怎麽說呢?
安容隱隱的有些期待,她會問他和聽白的事嗎?
還是隻問他?
安容覺得自己的心也快要跳出來,他快要分不清,這心跳是屬於她的還是他的了。
“你,”李惜深吸了口氣,一口氣快速的說道:“你上次說你如果有事我能夠感覺的到,這是什麽意思?”
李惜重新抬眼看向他的眼睛,眼前的人顯得十分錯愕,讓李惜覺得那可能只是他隨便說的一句話,然而,慢慢的眼前的人的眼底卻出現了一絲驚喜。
驚喜?
這是什麽意思?
大概是察覺眼前的小女孩有些莫名,安容哦了一聲,然後假裝認真想了想,才開始說道:“我隨便說的啊,你還記得啊?你對我說過的話說的這麽清楚,可不要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哦?”
迎來的是一記雪球。
安容笑著跑開了,隨手一捏,向後砸去,轉而更加猛烈的雪球砸了過來。
整個龍村的夜晚都在安容爽朗的笑聲都度過。
………………
媽媽推開窗戶喊李惜和安容進屋烤火後才趕著兩人各自回屋去睡覺。
李惜因為剛才的事,連倚天屠龍記的大結局都沒有看就直接回屋悶頭睡覺去了。
李惜原本以為她今晚一定會失眠,卻沒想到她剛頭一沾枕,就沉沉的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間,她想起了掛在她脖子上的‘魂’……
第二天,李惜起了個大早,一來是因為知道昨晚下雪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雪景,二來,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有件重要的事忘記問安容了。
不同於以往這個時候還有些黑的早晨,此時的窗戶外透著刺目的亮光,那是滿是白雪覆蓋的信號。
李惜幾乎是床上彈起來的,一打開門,滿目的白色,屋頂上,房簷處,小路草木中,處處皆白。
細娘拿著掃把正在給屋門前的大路掃雪,潔白的雪被覆在最下的泥土沾染,泥濘點點,失了美色,李惜下意識的皺皺眉頭,將視線投向了遠方。
溪水旁那顆大樹此刻也披了層外衣,好看極了,俯視著整個龍村,偶有積雪簌簌而落,似乎也因為這場初雪而振奮。
李惜抿著笑了笑,心情似乎也變得格外的美,她這才轉頭看向院中。
不知何時,院中豎立著一個到屋半高的雪人,正彎著唇笑看著她。
似乎因為堆的久了,雪人的頭頂豎起來高高的一層,顯得莫名有些滑稽。
“哈哈哈哈,好醜的雪人啊!哈哈哈……”
李惜捂著肚子笑,躲在閣樓上聽動靜的安容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喂,安容,起來了,我有話問你。”
李惜蹬蹬蹬的跑上樓,根本不顧安容有沒有醒,直接拍門喊人。
此時的安容還有些氣悶剛才李惜的反應,所以對於李惜如此無禮的喊門自然不想理會,所以乾脆拿了本金庸的小說看了起來, 嘴裡還念念有詞,“想不到叔叔平時還喜歡看這麽有品格的東西,真是看不出來。”
“喂,安容,我聽見你說話了,你快點出來,我有話問你。”李惜在外面直跺腳,雖然說下雪不冷化雪冷,但是一直這樣在冰天雪地的外面站著,那也受不了了呀。
“原來書裡寫的張無忌是這樣子的,倒是和電視劇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些不同,嗯,寫的不錯。”
安容又翻了一頁,不由點評了一句。
然而當他翻到第三頁時,突然意識到門外沒有了聲音,不過他還沒傻到去開門,這丫頭,最是鬼靈精怪,估計是等著他去開門呢!
安容乾脆翹著二郎腿繼續看了起來,他才不會上她的當!
當安容翻到第十頁的時候,門外依然沒有一點兒動靜,他不由有些奇怪,居然能這麽沉得住氣?
他以前教她談合同的時候說了千遍萬遍都記不住,對付他就這麽容易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