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哥兒被這個話題勾起了興趣,一向在外人面前略顯得有些靦腆,今日竟破天荒地插了句嘴。筆@趣@閣W。UE。
“呵呵。”頭頂傳來一聲低笑。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信武侯世子滿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朱沅宵,捂著嘴偷笑。
朱沅宵無奈地看著信武侯世子。
信武侯世子一臉神秘地看著皓哥兒和安哥兒,“你倆可知曉,為何沅宵未何不曾中那些小娘子的毒?”
“為何呀?”皓哥兒和安哥兒順著他的話,一臉好奇地問道。
“但凡有沅宵出沒的地方,南境的小娘子們都主動退避三裡,就連母雞都恨不能躲得遠遠的,哪兒還有人給他下毒呀!”
“為何呀?”那些小娘子為何要躲世子哥哥躲地遠遠得,安哥兒還欲問個究竟,被楚玉凝打斷,“好了,安哥兒,二位世子是來探望外公的,你們且引著二位世子去外公屋子裡瞧瞧吧。”
“哦。”安哥兒瞅了楚玉凝的面色一眼,乖巧地應了下來。
“世子,請。”寧氏忙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往忠義伯養病的屋子裡走去。
忠義伯今日晨間醒了一會兒,沒過一會兒,又再次睡了過去。
若非大夫說,這樣可以延緩毒素蔓延,楚玉凝都要擔心他這般終日臥病在床,會否躺出個什麽毛病來。
見過昏睡不醒的忠義伯後,信武侯世子帶著皓哥兒和安哥兒在院子裡玩耍,留朱沅宵和寧氏、楚玉凝在屋子裡說話。
“少夫人,晚輩有幾句話要和郡主私底下說,不知您可否行個方便。”朱沅宵一臉鄭重地向寧氏抱了抱拳。
雖說寧氏知曉,因著寧王妃和蘇氏是手帕交的緣故,朱沅宵和楚玉凝二人也極為熟識,但二人畢竟日漸年長,再不能像小時候那般親密無間。
然朱沅宵和楚玉凝的身份擺在那兒,也容不得她置喙什麽。
是以,寧氏朝楚玉凝看去。
見楚玉凝微微點頭,寧氏笑道,“我去廚房瞧瞧,糕點好了不曾。”語畢,帶著丫頭退了出去。
待寬闊的堂屋中只剩下二人,朱沅宵忽然伸出手,將楚玉凝擁進懷裡,緊緊擁住。
楚玉凝被他這動作弄得措不及防,待反應過來,朱沅宵一手放在她的腰間,一手繞過脖子,將她禁錮在懷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玉凝妹妹,二皇子他一點兒也不好。沒了便沒了,你莫傷心。往後,我會視你若珍寶,不讓你受一絲委屈,待你好一輩子。你且等著,待過幾年風聲過去,人們都淡忘你曾與二皇子訂婚一事,我便請求父皇,向永安王和王妃求親,讓你做我的世子妃。”
放在腰間的手力道漸漸箍緊,勒地她險些換不過氣。
楚玉凝聽著耳旁男子深情款款的表白,心中未曾生出一絲感動,只有無盡的憤怒。
她抬起未被禁錮的右手,拔下發間一支質地堅硬、尖端鋒利的琉璃釵,握在手裡,翻轉手腕,往朱沅宵肩膀刺去!
左肩胛驀地傳來一陣刺痛,朱沅宵愕然從楚玉凝肩上抬起頭,看向楚玉凝的雙眼。
見她眸光狠戾,透出森冷冷的光芒,他忽然便慌了。
“玉凝妹妹,你...你別誤會。我並非...並非有意唐突你...只是情難自禁...我...”
“世子!”楚玉凝打斷他的話。
她的腦海裡回想起第一世,朱沅宵目光執著地追在薛永怡身後的模樣。
那原本風華絕代,迷倒無數閨閣少女的臉上,散發出的不再是讓人目眩神迷的自信笑容,反而蒙上一層,宛如墮入塵埃般卑微的局促,那麽地小心翼翼地對待,滿眼乞求,隻為換得她的一個回眸,一聲回應,即便如此,薛永怡隻留給他一個不屑一顧的決然背影。
薛永怡對任何一個人都溫柔可親,柔軟地不像話,唯有對朱沅宵,嚴詞厲色、避如蛇蠍。
可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寧王世子呀!
自幼便受萬千寵愛,何曾嘗過被人拒絕的滋味。
有多少少女願意將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只要他願意接受。
他偏偏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將無數人的真心,放在腳下無情踐踏,執著追尋一人,直至最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和那一世的自己是那麽地像。
同樣求而不得,同樣為愛癡狂,同樣一念成魔,永墮地獄,再無得見一絲光明。
不值得!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如此輕賤自己,不值得啊!
“你在說這些話之前,可有問過我的意願?可有想過我心中所想,我對你,是否也和你對我一般?”
朱沅宵眸中的慌亂漸漸退卻,他定定看著楚玉凝的雙眸,“你的意思是?”
“沒錯。”楚玉凝乾淨利落地看著他道:“玉凝對你並無一絲男女之情。只有對於兄長的敬重。若世子再有任何逾矩之舉,只怕日後,咱們相見便是仇人了!”
“我。”朱沅宵神色再次變得焦急起來,“玉凝妹妹,你現下對我並無男女之情不要緊,你還小,來日方長,咱們可以慢慢培養.....”
“不用。”楚玉凝再次打斷他的話,“我已心有所屬,且父王已答應過我,會任由我日後,自行選擇夫君。多謝世子哥哥一片真心,玉凝承受不起。”
“你...”許是因為二人都在民風彪悍的地方生活日久,因此朱沅宵並未覺得楚玉凝這般坦蕩有何不妥,只是,心中終究有些不甘。
這可是自己打第一眼見了就心生歡喜的小姑娘呀。
隨著年齡漸長,當他的夢中越來越頻繁清晰地出現一道聲影之時,他漸漸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他已將她放在了心上。
哪怕她和二皇子定了親,他也不曾就此放下執念。
“你們可曾剖白心跡?”朱沅宵漆黑的瞳子深處,暗含著一抹緊張,緊緊盯著楚玉凝雙眸道。
楚玉凝抿緊了唇,“待金陵事畢,回到北疆後,我便向他表明心跡。”
“你如何確定他也中意於你?”朱沅宵忽然有些氣悶地問道。
“他數次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我的命。一個將我的命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的人,我如何不能斷定,他中意於我?”
“叮。”楚玉凝話音剛落,頭頂不知哪根房梁上,忽然發出輕微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