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徐老公爺推門而出,緊隨明中信身後而去。
徐二摸摸腦袋,嘴裡嘟囔,搖頭道,“不懂!”
但見徐老公爺出門而去,連忙緊跟而去。
不一會兒工夫,大家來到了徐奎壁就診之處。
此時,掌科吳禦醫在照看著徐奎壁,不敢怠慢,畢竟,這可是燙手山芋,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爆的。一天不送走,自己可是不放心啊!回去都睡不安穩。
見徐老公爺推門而進,吳禦醫連忙站起來,笑臉相迎。
“老公爺,還有何吩咐?”
“嗯!”徐老公爺衝他笑笑,也不答話,反而站於一旁,笑臉衝外。
吳禦醫瞬間就懵了,徐老公爺這是要幹什麽?難道還有什麽身份更高的人來了?
他不解地望向門外,喲,隨後進來一人。
但是,這人可真年輕啊!十幾歲的模樣,這是誰,難道這位是皇親?是小王爺?
否則,為何徐老公爺如此謙卑,對,就是謙卑!吳禦醫心中肯定道,現在徐老公爺的表情就是謙卑!
但那麽多皇親國戚,也沒見過徐老公爺如此模樣啊!
難道,難道,這位就是當今的那位?
對啊,也只有那位才能讓徐老公爺如此相待啊!而且,那位的年齡與這位剛剛進入的少年正好相仿,不錯,一定就是了!
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詞!面帶惶恐地望著這位十幾歲的少年!
但同時,也是滿面的驚喜,要是與這位攀上關系,那可就真的是發達了!
吳禦醫面色晝變,笑臉相迎,快步而上,躬身道,“歡迎太”
就在他諂媚上前之時,徐老公爺瞬間製止了他,打斷了他,“吳禦醫,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吳禦醫瞬間就笑了,看徐老公爺的樣子,他心中更加肯定,這是不想讓這位的身份爆光啊!
“該打,該打!”吳禦醫輕輕掌著自己的嘴,一臉神秘地笑道。
徐老公爺看了,更加地好笑,這位還真的是誤會了!也怨不得人家,畢竟,自己的模樣確實令人誤會,也罷,就讓他誤會去吧!
徐老公爺搖搖頭,衝明中信一拱手,“高人,請進!”
明中信輕哼一聲,邁步進了房中。
高人?吳禦醫目光瞬間亮了,對啊,正是那高高在上之人啊!不錯,徐老公爺,你還想瞞著我?太小看我了!這下,他更加地賭定,這位正是那位,沒跑了!
徐老公爺引領著明中信走向徐奎壁的床塌。
吳禦醫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誠惶誠恐地伺候著。
“快,為高人倒茶!”吳禦醫吩咐道。
待太醫就要過去倒茶之時,吳禦醫製止了他,“算了,還是我去吧,笨手笨腳地!”
隨即,衝明中信諂笑一聲,轉身奉茶而去。
徐老公爺與明中信也不理會於他,上前觀看徐奎壁的面色。
當然,徐老公爺看的不會是徐奎壁的臉色,而是看的明中信的臉色,他在看,明中信是否有變化,從而判斷出徐奎壁是否有事!
然而,明中信面無表情,只是將手搭在了徐奎壁的腕脈之上,閉目上凝思。
徐老公爺不敢打擾於他,只是緊緊盯著他。
旁邊的太醫們懵了,這是怎麽回事?為何徐老公爺要讓這少年為徐小公爺診病,難道,這少年還真的是高人?
太醫們面面相覷地望著明中信,疑惑不已。
片刻之後,明中信睜開雙目,望向徐老公爺,就待說話。
“茶來了!”隨著聲音響起,卻只見吳禦醫從外面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個茶壺,幾個茶杯,推門而入。
“高人,還請飲此茶,此茶乃是陛下禦賜,我們很少喝的!”吳禦醫滿面諂笑著,將一杯茶雙手托舉著奉上。
“這?”明中信有些好笑,但又不好拒絕,隻好衝徐老公爺一指,意思是,這要怎麽辦?
“請高人用完茶後再說吧!”徐老公爺看看吳禦醫,笑笑,衝明中信道。
也好,一番奔波,確實現在有些累了,飲一杯茶正好解解乏。明中信轉念一想,也是此理,就此接過了吳禦醫奉上的茶水,細細品了一下。
喲,還真的是,清香撲鼻,回味悠長啊!
明中信一瞬間閉目享受這茶水的芬芳。
吳禦醫見明中信如此模樣,就知曉他肯定中意,不由得滿面得意,看來,自己這個馬屁還真的拍到了點子上!
“高人,小兒究竟如何撥箭?”徐老公爺也不敢再拖,見明中信睜眼,立刻問道。
“嗯,現在就可!”明中信點點頭,挽起袖子,就要做事。
“等等!”吳禦醫一聽這話,懵了,這不對呀,這不是太子嗎?為何還要撥箭,他會嗎?雖然他是萬金之軀,但不可能會醫術啊!
他將探尋的目光投向明中信,但明中信不理會他,就要上手。
“這位高人,還請等等!”吳禦醫不敢明說,隻好口中謹慎地問道。
明中信看看他,以疑惑的眼神投向徐老公爺。
與此同時,吳禦醫的眼神也投向了徐老公爺,等候他的解釋。
徐老公爺解釋道,“吳禦醫,這位就是剛才的那位傳書高人,此來是為小兒治病的!”
“治病?”吳禦醫這下不淡定了,一指明中信,“他不是那太”
徐老公爺自是不會讓他將那個詞語說出口,面色一肅,厲聲道,“吳禦醫,你還要懷疑本國公的話嗎?”
要知道,如果讓吳禦醫將“太子”二字說出口,只怕今日之事就無法善了了,畢竟,如果吳禦醫將二字說出,就會讓人誤會是明中信冒充太子,到時如果傳了出去,不只是明中信會被判以冒充太子歁君妄上之罪,而自己也會被處以同謀之罪,那時現場之人可就慘了,只怕都會被牽連。
那可就真的是禍從口出了!
故此,徐老公爺製止了吳禦醫的胡言亂語。
吳禦醫心下吃驚,看看徐老公爺,再看看明中信,這下明白了,之前是自己誤會了。
但隨之也是一陣後怕,看看周圍的太醫們,幸虧自己沒有說出來,否則自己就太冤枉了,平白掉入深坑,命喪黃泉,到時喊冤都沒處喊去。
想想就是後怕,同時不由得心中深起了一絲對明中信的怨氣。是啊,就是這小子讓自己誤會的,如果不是他,自己豈會有些誤會,差點惹上殺身之禍!
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找徐老公爺的麻煩,畢竟,他惹不起啊!
但這少年不就是一個鄉野大夫嗎?即便有幾分本事,難道還能強得過咱們嗎?要知道,他可僅只是十幾歲,乳臭未乾,能有什麽本事?
“這位大夫,”吳禦醫神色倨傲地望著明中信。
“哦,吳禦醫有何指教?”明中信依舊是一副淡然。
“指教不敢當,我來問你,你從醫幾載?師從何人?醫過幾例箭傷?”吳禦醫脫口而出一些問題,望著明中信,靜待他的回答。
“老公爺,這?”明中信一聽,這是不信任自己,而且看輕自己的節奏啊,於是,不再看吳禦醫,反而望著徐老公爺要說法。
徐老公爺也是滿面不悅,這吳禦醫真不會做人,要知道,這明中信可是自己帶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豈能如此對待自己領來的客人。
不由得冷哼一聲,“吳禦醫,你質疑我的決定?”
“徐老公爺,下官不敢!”吳禦醫如同變臉般,一臉訕笑地衝著徐老公爺躬身道。
“既然不敢,就請讓開,如果耽誤了小兒的病情,你可負不起這個責!”徐老公爺冷冷道。
“好!下官遵命!”吳禦醫見徐老公爺變臉,不敢再行放肆,退過一旁。
然而,這不妨礙他將恨意指向了明中信,惡狠狠瞪了明中信一眼。
“高人,還請出手!”徐老公爺一面對明中信,又變為了一臉的和藹,拱手道。
“哦,你且讓眾人退下,本人的技藝有些血腥,如果受不了,到時就會影響治療效果!”明中信挽著袖子,看著徐老公爺道。
徐老公爺一皺眉,看看吳禦醫,畢竟,這地方是人家的,如果自己喧賓奪主就不好了,更何況,太醫院可是官署,自己不能歁人太甚啊,這得由吳禦醫做主。
吳禦醫故作不知,躲避著徐老公爺的眼神,顯然剛才的氣還未消。
“吳禦醫,看在徐某的面子以及小兒傷勢的份上,還請行個方便!”無奈,徐老公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指望明中信低頭,那是不可能的!隻好自己求人了,衝吳禦醫一拱手道。
“喲,這可不敢!老公爺客氣了!”吳禦醫可不敢搏老公爺的面子,連忙行禮。但他卻在向老公爺行禮之後,挑釁一般衝明中信一揚眉,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連徐老公爺也得給咱面子,你小子可不要太囂張了!
明中信自是不會將這些小動作、小挑釁放在眼中,轉過頭顱,隻當看不見,畢竟,當前為的是將徐奎壁治好,消除老公爺對自己與王守仁的怨氣才是最主要的,而不是為的與他置氣,何必與他計較!
“那就”徐老公爺衝吳禦醫一示意。
“好,就依老公爺,咱們閑雜人等先行退下,待‘高人’治好小公爺後再來觀摩!”吳禦醫雖然點頭認可,但卻依舊是語中帶刺,尤其是高人二字,咬字極重,顯然是不憤明中信。
徐老公爺用目光衝明中信歉然一笑,以示尊重。
明中信衝他點頭示意,自己不會介意。
也就由得吳禦醫安排眾人退出房中。
徐老公爺與明中信的目光投向了吳禦醫,顯然,是想讓他也出去。
“老公爺,下官就不必了吧!”吳禦醫一見之下,心底了然,衝徐老公爺一拱手道,“而且,下官在此不會給你們添亂的!可以防止高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卻無人可找!”
當然,他也是存了觀摩之心,想要看看這位高人究竟有什麽高人一等的手段!
徐老公爺衝明中信一示意,詢問可行與否。
明中信微微一笑,示意可以。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開始吧!
明中信也不說什麽,依舊讓徐奎壁側臥。
衝吳禦醫吩咐道,“吳前輩,還請為小公爺寬衣解帶,露出傷處!”
“你?”吳禦醫剛才說的幫忙只是客套話,可不會將髒活累活幹了,讓這位“高人”坐享其功。
就在他遲疑之際,徐老公爺已經上手,為徐奎壁寬衣解帶。
這下,他可沒招了,他是醫者,總不能讓徐老公爺親自動手吧!
無奈,他上前接過徐老公爺的事情,嘴裡還說著,“讓我來,讓我來。豈能讓老公爺親自動手,咱們這些醫者可就媿煞了!”
徐老公爺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剛才只是做個樣子,讓這吳禦醫知道自己對“高人”的尊重,不敢為難明中信,見吳禦醫識趣,也就不為已甚,讓過一旁,看著二人忙碌治病取箭,他也很是好奇,明中信要如何取箭,能夠不傷徐奎壁的性命。
同時,這也是吳禦醫的疑惑,他很是奇怪,為何徐老公爺就認定這位“高人”能夠在不損傷徐奎壁的性命的情況下,將其救回生天!
故而,在為徐奎壁除盡衣裳之後,卻只見一支明晃晃的利箭插在徐奎壁胸前,而那傷口卻是猙獰無比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徐老公爺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這是在戰場之上,只怕早已經一命烏乎了,但卻被明中信一粒丹藥吊著命,真心是這小子命好啊!
卻只見明中信信手一揮,幾根銀針插在了傷口處。
隨後,明中信從袖中取出幾個瓶瓶置於一旁,而後,他手中出現一支明晃晃的小刀,用瓶中液體擦拭小刀。
徐老公爺敏感地聞到一絲絲酒氣,這,難道是酒?
他十分不解,但卻不敢打擾明中信,隻好目不轉睛地盯著明中信。
卻只見明中信左手扶著徐奎壁傷口,右手執著小刀,就要用力刺向傷口。
“且慢!”徐老公爺不自禁嚇得叫了出聲。
“哦!”明中信抬頭望向徐老公爺,滿眼的疑問。
“高人,真的能夠取出利箭?”徐老公爺咽咽口水,艱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