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明家的各項生意也頻出招數,名軒閣更是不斷推出令人垂涎欲滴的菜式以及更加經濟實惠的小吃,令京師的吃貨們大快朵頤,征服了京師吃貨們的腸胃。
工坊則是不斷製造出能夠運用於日常的更加便捷,更加實用的工具以及器物,就算是工部諸位官員都為之震驚駭然。
書坊售賣的書籍更是更換頻繁,尤其是故事類的,一本本新奇的書籍新鮮出爐,話本、小說等等,層出不窮,尤其是內容更是新穎別致、引人入勝,令人欲罷不能!
其中有閨中女子愛看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也有令少年男子熱血沸騰的江湖傳奇,還有令智者為之心驚的權謀之事,總之,只要你能想到的,明家書坊就能夠選出至少一本的,令各個階層都沉迷其中。
這,就令得眾勢力更加地心驚、忌憚,派往明宅查探之人一日更比一日多。
而他們查探的結果,這些成果皆是從明家學堂中流出來的,而且,明家的各項生意皆是由明家學堂中的學員們主持實施。
於是,大家得出一個結論,這些東西並非明中信一人想出,而是由明家學堂這個人才輩出的地方研製出來的,當然,不可否認,明家學堂培養了這些天才。
然而,他們再派人前去明家學堂查探之時,卻是發現,如今的明家學堂已經戒備森嚴,外人根本無法進出,只因為,明家學堂四周的高牆只是第一道封鎖,而在高牆之內,更是有著嚴密的巡邏衛隊,根本無法通過。
當然,人多了,勢力多了,自然不可能將每一個人防住,畢竟,世間奇人異士不在少數,這麽多勢力網羅幾個不算什麽。然而,這些進入明家學堂的探子躲過巡羅人員後,卻發現,居然無法再進一步,反而是不斷回到原地,幾次三番之後,他們得出結論,這裡面分明有著陣法,能夠阻隔大家,硬闖根本就無濟於事,於是,就有人專門記錄行進路線,出去後讓人再行研究。然而,卻無人能夠研究得通。至此,再無人前往明家學堂查探,只因為,查探已經無用,只能另想辦法。
與明中信相熟的勢力在暗中保護的過程中也發現了這一點,至此,無比地放下了心,心中有了共識,明中信還是很靠譜的!
而弘治自然也派了人前去,只不過,一樣是無功而返。不過,弘治在聽了回報之後,愣是愣了半天神,也不知在想什麽,最後只是歎息一聲,就此作罷。
反正是明家各項生意的一系列手段做法令大家驚疑無比。
當然,在他們驚奇之時,卻也更加地心生忌憚,畢竟,誰也不知曉明中信腦海之中究竟還有何新奇的想法物事,如果任由明中信帶領明家發展下去,誰也不知曉最終京師的各界是否會被重新洗牌,這,就關系到了大家的切身利益,於是,各方勢力盡皆將目光投向了明家!
但是,大家皆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太子剛剛蒞臨明宅,如果有人在此時突然襲擊明宅,這簡直就是挑釁皇家,陛下也會龍顏大怒,到時,無論是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故此,別看明家突然如此高調行事,但明家各方面卻是平靜異常,根本沒有人敢在此時搗亂。
當然,明家的手段也不是一直持續不斷的,一個月後,明家突然停止了出新招,進入了平穩發展時期。
這令得京師的各界長出一口氣,他們深怕這明家再出新招下去,畢竟,這一個月以來,京師各界勢力雖然將明家恨得牙癢癢,但終究也擋不住新鮮物事給大家帶來的新奇感受,尤其是那些固定人群,更是如瘋了般搶購,令明家生意火爆異常,相應的,其他勢力的生意就萎縮不少,如果長此以往,只怕,他們就要關門大吉了。
本來,他們也是想聯合起來攻擊明家的,但卻被身後的勢力所製止,只能靜觀其變。
好在,一個月到頭,明家終於消停了,這令他們欣喜非常。
當然,他們不會認為明家會就此停歇,不再擴張,如今停止只不過是緩緩,消化一下發展迅猛的勢頭,今後必然會卷土重來。
他們不敢放松警惕,在觀察明家的同時,也迅速將這個消息傳回了各自勢力的中樞。
“明家終於不再搞事了!”謝元陽長出一口氣,望著上座的謝遷。
謝遷卻是沒理會於他,衝旁邊的李雲起道,“雲起如何看待此事?”
李雲起眉頭一皺,緩緩道,“依學生所見,明中信絕不會如此虎頭蛇尾,而之前的一系列動作只怕也有其用意,並非只是為的明家擴張!”
謝元陽一聽,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精芒中隱藏著一絲嫉意,但卻很快被他收斂了起來,反而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望著李雲起。
謝遷聽了,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緩緩問道,“那雲起覺得,明中信究竟是何用意?”
“學生以為,”李雲起也沒謙讓,一拱手,沉聲道,“乘勢擴張明家生意以及影響不過是他的一層意思,他可能是想借太子力挺的東風,展現一下實力,借勢而為,順便引蛇出洞。”
說完,李雲起看了一眼謝遷,停頓不說,聽候謝遷的評判。
謝遷笑笑,一擺手,“雲起不要見外,有什麽要說的一起說完。”
李雲起心領神會,尷尬一笑,確實,他的本意是想拋磚引玉,讓謝閣老評判一下,再繼續,但卻被謝閣老看穿,直接點破自己的這點小心思,自然是心中有些尷尬。
“學生認為,這引蛇出洞實乃是明中信針對的敵對勢力,畢竟,他身在明處,如果靜等敵對勢力發動,只怕會損失慘重,還不如就此囂張一些,令明家更加惹眼,在有準備之時引出來,予以消滅,到時也可高枕無憂。”
謝遷微微點頭。
得到謝閣老的鼓勵,李雲起信心更足,“當然,明中信也不是魯莽之人,必然會向友好的勢力借人借勢,而這段時間那些與明家交好的勢力按兵不動就是這個道理,那些勢力現在只怕也是外強中乾,一定已經將自己的實力借了一部分給明家,只不過皆是隱身於暗中罷了。”
謝遷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
謝元陽望著默契的二人,心中不舒服了,插話道,“元陽認為,這些還是細枝末節,明家最主要的,是想要通過這些強勢的行為向各大勢力示威,同時也是想引得陛下的關注,為他的太子伴讀增加籌碼!”
“那是自然,元陽兄說得有理!”李雲起並沒有不悅,反而是連連點頭,認可謝元陽的話。
見李雲起如此捧場,謝元陽臉色一紅,不由得看了一眼謝遷。
畢竟,人家李雲起如此謙遜,自己卻咄咄逼人,搶人家的話,確實有些不厚道。但他就是見不得謝遷稱許別人,畢竟,一直以來,謝遷門下之人皆是奉承於他,一切以他為主,如今冒出個李雲起,不斷引起謝閣老的重用,自己這個本家人,以前的天之驕子卻淪為背景,無論如何,他心中都有些不舒服,被人比下去的感覺確實有些難堪,不自覺就會做出一些爭寵之事。當然,謝遷的容忍也是他這般做的底氣。但他這樣做了,總免不了要查看一下謝閣老的心緒。
更令他心中一震的是,他看到,謝閣老眼中一閃即逝的不悅,這下,他心中不由得打鼓不已,眼中閃過了一絲惶恐,不由得低頭聽訓。
“雲起,你繼續!”謝遷卻是平靜無比地向李雲起道。
聽得此言,謝元陽心中咯噔一下,這是無視的意思,也是表達心中不悅的意思,這下,他安穩了。
而一旁的李雲起卻是雲淡風輕,緩緩拱手,繼續言道,“元陽兄說得不錯,明中信確實有引起陛下注意的意思。”
唉,虧自己還這般搶話爭寵,人家李雲起這不是給自己台階下的嗎!為自己圓場,夠朋友啊!謝元陽心中有些慚愧,不由得將歉意的眼神投向李雲起。
“當然,這也算是他為太子伴讀放的一個籌碼,不過,他應該還有另一層意思!”
啊!謝元陽心中一動,還有另一層意思?那是什麽?不由得,他將注意力關注在了李雲起的話語之上,畢竟,自己可沒想過明中信此番做法還有另一層意思,還是針對的陛下。
“明中信此舉,一,是向陛下顯露肌肉,表現價值,向陛下表明,他的才學應該足夠當太子伴讀;二,是表露,他自己的才學根本就不需要這太子伴讀之職,照樣能夠混得風生水起,也是向陛下表明,他根本不稀罕這個太子伴讀職位。而這,也算是他為太子親臨的隱患作個備案,通過此種手段,將太子親臨引來的後患清除。畢竟,太子是在未得陛下允準的情況之下為他站隊的。”
“不錯,不錯!”謝遷連連點頭,嘉許無比,“元陽,你真應該向雲起好好學學,事物應該有其本質,而一句話,一件事皆有其內中深意,咱們必須清楚明白內中深意,今後的行動才不會錯失其意,引來不測後果。”
“元陽明白了!”謝元陽自然知曉謝閣老這是在教導自己,連忙拱手躬身應是。
“你應該好好謝謝雲起!”謝閣老面色一沉,望著謝元陽。
“元陽謝過雲起兄!”謝元陽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衝李雲起躬身致謝。
“不敢,不敢,這就折煞雲起了!”李雲起連忙起身回禮。
“行了,不要客氣了,今後你二人共事,應該相輔相成,做一番大事業!”謝遷撫須而笑。
“元陽(學生)遵命!”二人連忙躬身應道。
“對了,你們覺得,這是明中信一人所想?還是他身後另有其人呢?”突然,謝遷面色一肅,撫須問道。
謝元陽與李雲起一驚,對視一眼,抬頭望向謝遷。
“我知曉明中信妖孽,但他終究只是山東鄉野一秀才,來了京師也僅只是幾個月,更何況其中還去了一趟雲南,這般大局觀不可能有啊!”謝遷補充道。
這下,二人心中明白了。
二人對視一眼,相讓一下,謝元陽終究放得開一些,緩緩思索道,“依元陽所想,這明中信背後必然有人,最有可能的是那劉大夏,畢竟,他身處官場幾十年,應該是他在背後為明中信站台提醒,更有甚者,背後還有那李東陽出謀劃策!”
“雲起,你認為呢?”謝遷並不回應,轉頭看向李雲起。
李雲起在旁已經皺眉思索片刻,聞聽謝閣老相詢,拱手回道,“學生以為,之前猜測明中信如此大肆壙張乃是引蛇出洞,這,應該是明中信所想所為,至於之後的為太子親臨清除後患,必然是有人在背後為其提醒,經過多人完善才有的想法。”
“元陽,看看,這就是你與雲起的差別所在,雲起每件事皆是從小事想起,再通盤考慮,再予以分析,得出結論,而你卻是泛泛而談,今後,須得多多向雲起學習啊!”謝遷並沒有置評,卻轉頭看向謝元陽。
李雲起在旁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有一個這般為自己著想的長輩真是太好了,無時無刻不在教導自己,如果自己有這樣一個長輩,成就又豈只是當前這般模樣!心中感歎,但他的眼神卻是瞬間收斂,不敢再露分毫。他也深怕觸怒了謝遷,將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浪費掉,那可就壞了!
謝元陽現在卻是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焰,畢竟,這些時日相處,應對之事當中,他與李雲起討論過無數次,分析過無數回,李雲起的才學思謀早已經將他折服,嫉妒雖然免不了,但卻也不會如之前般對待李雲起,自然是應是聽訓。
“行了,你們且去商議,接下來,咱們如何對待明家,如何對待明中信?”謝遷卻是不再談論,衝他們吩咐道。
二人對視一眼,心下明了,謝閣老這是讓他們商議了,至於說之前的談論,不過是教導他們,畢竟,現在的他們有些事情無法決定,無法參與,只能跟著謝閣老學習。
好在,他們深知自己的身份,也不多言,躬身應是退下。
望著他們的背景,謝遷點頭微笑,輕聲自語,今後,希望你們二人能夠撐是起謝家的基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