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瑛了解樊羽城,剛才他的那種笑容,就是對他們合同的輕蔑。於是,侃侃而談道:“樊董,如今純美的商標中外馳名。相信華榮市的純美公司最具生命力,它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每年都有可能帶給你不少於一千萬人民幣的純收益。”
樊羽城望著她,面不改色,道:“藍瑛,說了過三天我會答覆你們,現在,你不要這麽緊張,OK?”
“不好,羽……”藍瑛那碧澈的桃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一絲對他不舍的情感。
這令樊羽城覺得難為情,他記得自己是結了婚的男人,雖然他曾對藍瑛動過情。可是,他的老婆是安若雪,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安若雪。即便最開始,他將身材、性格、智商等各方面都不達標的安若雪當做眼前的她來愛。
不過,大四那年,當年幼的安若雪安靜的坐他身邊陪他考研,同時扮賢惠給他洗衣送飯時,他恍然發現,他對藍瑛的那份情不算是愛情,只能算是感激。最適合他的也不是志向遠大的藍瑛,而是安若雪這個小女人。
本來,他報考的是藍瑛她們學校的研究生,後來找關系調為上本校,為了跟安若雪在一起。
無奈,他扶了扶藍瑛的肩膀,道:“不好意思,藍瑛,我得回我的公司去了,事情真的很多,失陪了。”
說完之後,不顧藍瑛是否還想說其他的,行色匆匆的走開了。
“白……”藍瑛向前揮手,還想喊住他和曾虎。
這時候,沈乾跟著站起來了,安慰藍瑛道:“算了,我們就等三天吧。要他徹底否決了,我們再另想辦法。”
藍瑛卻還是癡癡的張望著樊羽城的背影,心裡默念:白羽城,你怎能如此敷衍的對我?我一直都深愛著你,你知道嗎?我至今未婚,就是因為我碰不到第二個能令我心動和心痛的男人。可是,你結婚了。很想讓你親口回答我,若我早來華榮市幾天,你會不會舍棄她而選擇我?我記得你曾發過誓的,無論你的人生怎樣改變,這輩子都會愛著我,我回來了你便非我不娶。
其實,沈乾早就覺得奇怪了,傳聞中霸氣凜然的樊羽城,為什麽會這麽的給藍瑛面子?為什麽會對藍瑛這麽的客氣?
回憶十二年前。
初夏的傍晚,蟬蟲鳴叫,知了嘎嘎。
環山市第一中學圍牆外那少有行人的西南邊拐角,四個還未脫掉校服的高二男生齊對躺在地上的一位同年級男生拳腳相向。同時,他們的嘴邊還不停的念著:“我們踹死你這有娘生沒爹養的野種!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們老大作對!”
躺在地上的那個男生不喊一聲饒恕,即使激烈的疼痛致使他的額頭汗水淋漓,反而很大口氣的說:“你們給老子記著!老子會變本加厲的討回來的!”
“還記著?我們幾兄弟今天就要把你打成殘廢!”其中個兒最高的那男生惡狠狠的回應他,然後,積聚更大的力量到自己腿上,迸發著一股恨不得將他從地上給踢飛的怒氣。
其他三個稍矮一點的男生,馬屁似的附和他,道:“就是!白羽城,你家裡再有錢,你媽還是不要臉的小三,你爸還是姓樊!所以,你天生命賤,不能跟我們老大比!”
白羽城咬了咬牙,刀子般的目光,厲然瞟向說這話的男生,道:“有種,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說了你還能站起來再揍我一頓?有娘生沒爹養的野種!”那男生嗤聲一笑,滿臉輕蔑的表情。
這時候,白羽城捏緊拳頭,艱難的自那六條雜亂的腿下爬起,狠狠的砸向他的臉,道:“叫你閉嘴了!”
“砰!”
那男生的身體歪斜一踉,
因為旁邊的男生反應及時的將他拖住,他才沒有摔倒。不過,有兩行鮮血從他的鼻孔裡流出。“啊,白羽城,你……”觸了觸自己人中兩邊的鮮血,那男生戰戰兢兢,似乎害怕了。
個兒最高的那男生毫不退縮,向其他兩個男生使著眼色,道:“我們繼續,再把他扳倒,痛打一頓!”
已經站得不是很穩的白羽城,眼中殺氣騰騰,趁他們還在猶豫之時,又揮出了一拳,將那個兒最高的男生打翻在地。
“你還敢打我?白羽城,我送你去見樊漸弘,華榮市你那死了的富翁老爹!”高個兒男生顧不得其他,激憤的從地上爬起來,聯合其他三人,毫無客氣的將行動不便的白羽城推到牆角,而後由兩人死死的按著他的肩膀, 再由其他兩人四拳相間,不停的砸到他的腹部。
“呃……”一股鮮血自白羽城嘴邊慢慢溢出。
以眾欺寡的這一幕,被騎自行車正巧經過的藍瑛看到。
“啊,白羽城!”梳著兩邊馬尾巴的藍瑛慌得扔掉了扶把,跳下來,跑到他們身邊,拖著個兒最高的那男生的手臂,道:“劉震,你們幹什麽啊?放開白羽城,放開白羽城啊!”
扭頭見是自己曾追求過的女孩兒,這叫劉震的獨自停下來了,得意的對她說:“藍瑛,你來得正好,上次我的左腿骨折,休了一個月的病假,就是這壞小子打的,今天我在報仇,你看到了嗎?”
藍瑛望眼靠在牆角眉頭緊鎖,看去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白羽城,使勁的搖著頭,用哀求的語氣,說:“劉震,你們不要再打他了!求你們,不然,我會通知政教處,或者打110的!”
“藍瑛,你怎麽能幫他?你不是最討厭他這類學習成績倒數,到處跟人打架的低等生嗎?”驚愕的劉震瞪大眼睛,看著一臉焦慮的藍瑛。
已經十八歲的劉震,其父親劉年庚是縱橫環山市黑白兩道的商賈,跟藍瑛和白羽城是同班同學。學習成績從來都是第一的藍瑛為他們的班長,而他劉震便是校學生會正主席。
藍瑛只是不停的搖頭,那雙清澈有神且靈動明亮的大眼睛,忽然淚花閃爍,說:“誰說我討厭他了?從來沒有過的,劉震,我求你們不要打他,放了他!”
“藍瑛,你居然為他流淚?你喜歡他嗎?”劉震晃覺心口一陣酸澀一陣刺痛,扶著藍瑛的肩膀,用銳利的眼神逼視著她,恨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