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殿外,前十名士子站成一排,緊張地等待著最後結果,這時一名宣旨官,大步走到殿外,展開聖旨,高聲宣布道:“殿試結束,皇帝陛下禦筆集點,開皇十三年的狀元是,聞喜縣裴秀英!”
裴秀英激動得,雙膝跪下,砰砰磕頭,大喊一聲道:“小民裴秀英,感謝陛下的皇恩浩dang!”
那宦官也沒有看他,只是接著又道:“開皇十三年探花,是江寧縣申祁武。”
身材瘦小的申祁武,也是雙膝跪地,jī動得直磕頭謝恩,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磕頭聲來代替謝恩。
“開皇十三年的榜眼,是清河縣崔瑄。”
那崔瑄也同樣jī動得,跪下磕頭謝恩的時候喊道:“小民崔瑄,謝皇上陛下賜恩!”
旁邊的七個人,卻是失望異常,鄭良是楊素跟高疑,批的應試第一名,本來隋文帝楊堅也有些看重他,但他剛才那兩道地龍跟拾牛題的回答,卻是讓楊堅很不滿意,因此落選。
······
大隋第一次的殿試結果,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長安全城。
新科狀元裴秀英,頓時成了長安全城議論的焦點,他的背景、家世、是否娶妻,都成為眾人議論的主要話題,各種版本的消息,立刻在京城內外,傳得沸沸洋洋。
在喧天鑼鼓和嗩呐聲中,百十名士子,他們都是披紅帶彩,騎在高頭駿馬上,開始遊街誇官,接受大街兩邊京城民眾的熱切欽慕,這是所有士子最輝煌的一刻。
在集賢坊北面的南市大街上,鑼鼓喧天,熱鬧異常,新科進士們遊街從這裡經過,大街兩邊的民眾們熱烈鼓掌,報以喝彩,年輕的姑娘們含情脈脈,送上崇拜扼目光。
他們在長安城的那些狂熱民眾們們面前,新科進士們那是意氣風發,因為他們多年的寒窗艱辛,終於迎來了,皇帝陛下的科考,也等到了這一刻的榮耀。
以往當官的人員,只能從那些世家當中選擇,要不是陛下的科考,他們要想當官,就只能去那些世家門前遞拜貼,成為他們的附屬人員。
裴秀英以大隋王朝,第一位新科狀元的英姿,排列在第一位,他胸前別著絹綢大紅花,身著紫色錦袍,頭戴狀元冠,再加上他方面大耳,目光炯炯,更顯得他神采飛揚,使他贏得無數的掌聲和喝彩。
······
此時,裴秀英確實已經沉醉在喝彩和掌聲之中,沉醉在巨大的榮耀裡,沉醉在繁花似錦的前途上,他得到皇帝陛下的賞識,一定會得到重用,他的仕途也是定是一片光明··。
這時,沉浸在喜悅中的裴秀英,好像是若有所感,扭頭向數十步外的地方望去,那是兩匹駿馬,靠邊而停,二人就停在一條小路的轉彎口上。
裴秀英看到了韓世諤二人,連忙就招了招手。
韓世諤隔著人群,也是默默地注視著裴秀英,既為他的高中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一種深深的遺憾,從這一刻開始,他的合作夥伴,要走上了另外的一條路,一條和他完全不同的路,他不知道將來有一天,他們二人會不會因為陣營的不同,而變得狹路相逢,或者說,會不會反目為仇?
這些韓世諤不知道,但趨勢已經注定,他裴秀英保定是隋文帝楊堅的人。
“公子,那裴掌櫃,居然成為了新科壯元···!”在一旁的韓單低聲問道,他們並不是專程來看那些士子們遊街,而是回被韓僧壽派人,叫回府的半路上,
正好遇到的。 韓單看見裴秀英正在對他們招手,於是又道:“公子,我們要不要前去給他打一個招呼!我看見裴掌櫃,好像是在向我們招手···”
韓世諤搖了搖頭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我們就不去了,過幾天我們在跟他聚一聚,就行了,我們走吧···”韓世諤說完,又是遠遠地注視著裴秀英,而此時,裴秀英也在回頭看他,他們的目光相觸,韓世諤向他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裴秀英也看向了,這個家族的重要的合作夥伴,更是自己的福星,想完,他也向韓世諤笑了笑,就慢慢回頭,繼續迎著夕陽而去,迎接屬於他的重要的時刻,在這一刻,裴秀英的心中充滿了喜悅。
韓世諤一直,望著裴秀英的背影遠處,他拍了拍身下的駿馬,對韓單說道:“我們走吧!”
夜幕降臨,韓世諤帶著韓單,就回到了韓府,在離韓府還有幾十步的時候,他便看見有幾匹馬停在台階前,他有些奇怪,一般家裡客人的馬,都是不會停在這裡。
韓世諤二人下了馬,把馬交給門前的門房,就向他問道:“王叔,那是誰家的馬匹,你知道嗎…?”
“四公子,那就是大公子他們的馬…!”
韓僧壽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韓孝基,二兒子叫韓衛志,不過老二韓衛志,他目前人在左侯衛右軍中,韓世諤在韓府住了這麽久,還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不過他聽家裡的下人說過,此人可能因為,在軍中呆的時間太長,所以對韓府的下人,無論老幼,都會對他們行軍事化管理,一個不如意,就是一道馬鞭抽了過去,所以韓府上下,沒有多少人真正喜歡他,但他在韓世諤未來長安城之前,就是韓僧壽的最喜歡的一個兒子。
“哼!要你多什麽嘴,該打!!”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話,無晉回頭,只見台階上站著一名年輕男子,長得很高很壯實,年紀約二十歲不到,穿著一身軍服,長相英俊,但是他的目光裡,卻是有著一絲不屑。
但他的目光,看到韓世諤身後的馬時,他的眼睛忽然一亮,立刻直勾勾地盯住了韓世諤的紅風,今晚月光格外蛟潔,月光下,紅風似乎也知道不好,就自己咬著馬繩,躲到了韓世諤的身後。
韓世諤見他一隻腳,踩在韓府大門的門檻上,便知道他肯定就是,韓氏家族的年輕一輩的大哥,但見此人想要將紅風給搶走的樣子,卻讓韓世諤跟韓單二人極為反感,韓世諤輕輕的摸了摸紅風的馬頭,也是看了他一眼。
那韓孝基這才反應過來,他充滿傲慢地對韓世諤道:“你就是大伯兒子、韓世諤嗎?”
韓孝基不得不仇視韓世諤,由於韓世諤的到來,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韓氏一族少主的名號,令他嫉妒異常,使他心中對韓世諤這個四弟,充滿了敵意。
韓孝基參軍六年,現如今才被封為從五品的奉車都尉,在左備身府裡,當上了掌管一營都尉,而韓世諤才來長安城兩年,卻已經是正四品的驃騎將軍,更是掌管左侯衛的五個營的士兵。
韓孝基在左備身府裡,很少返回韓府,他一般逢年過節,才會回來探望一下韓僧壽跟韓曹氏二人,現在卻是因為韓世諤的無現,奪走了本該屬於韓孝基的,韓家家主的繼承權。
韓世諤把手從紅風頭上,抽了回來,淡淡道:“我就是韓世諤,請問閣下是···?”
不料這韓孝基,卻是輕弈一笑,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又移到了紅風的身上,眯起眼盯了一會道:“四弟!這匹馬看起來,不錯嘛!四弟,你把它送給我,如何···?”
紅風看道韓孝基的目光,似乎很有靈姓的樣子,頓時一驚,又鑽進了韓世諤的懷裡,韓世諤只能又把他的頭,給摸了幾下,示意它不用擔心,才回道:“大哥,紅風在我八歲的時候,就跟著我了,對我而言,它就是我的一份子,所以,大哥,紅風它我不能給你,真是抱歉···!”。
韓孝基又是看了看韓世諤,不由的陰陰一笑道:“四弟,它不過就是一個畜生罷了,四弟何必為一個畜生,傷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韓孝基見這個臭小子,居然不睬他,又道:“老四!我告訴你,我看上它,是給你面子,你把它送給我,我就會考慮考慮和你和解。”
韓世諤身邊的韓單正要回話,韓世諤就攔住了他,冷冷地看了韓孝基一眼,緩緩道:“大哥!看在二伯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韓孝基聞言,不由得一陣大笑,他忽然把笑聲一收,就惡狠狠道:“在韓府之中,還輪不到你小子教訓我,我告訴你,我不僅會胡說,還會胡為,你小子又能拿我怎麽樣···?”
很明顯,他就是要激怒韓世諤,讓他挑起事端,只要韓世諤先動手,他便會佔據上風,到時就算廢了他,他自已也還佔著理,到時就算大伯韓擒虎怪罪下來,他也能說是他不是故意的。
可惜的就是,他是編劇,卻不是導演。
韓世諤對他鄙視一笑,搖搖頭,這種蠢貨,還不值得他去計較,他就親自帶著紅風,把它拉到了自己的小院裡,這時韓單說道:“公子,我們以後,要不要把紅風就留在軍營裡,不在把它帶回來···!”
韓世諤又是摸了摸紅風的頭部,似乎是在安慰它、跟韓單道:“不用怕,他沒那個膽子。”
韓單搖搖頭,又道:“公子,我能感覺得出來,大公子這個人,想要的就一定會千方百計得到,我害怕公子你不在的時候,他就會來傷害紅風,他在韓府當中來去自由,沒有人敢攔他,公子,我們怎麽辦···?”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名丫鬟來到院中,喊道:“四公子,老爺、夫人請你現在,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韓世諤把馬繩,遞給韓單,說道:“你替我照顧紅風,我去去就來。”
韓單點點頭,拿著馬繩,就去綁了起來了,韓世諤整理一下思路,就快步向韓僧壽,所住的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