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國際確實有這個資本，單獨設立多個會議室，甚至準備了一間敞亮的大廳。除了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有幾張俯瞰城市的桌椅以外，空曠無物。

　　單調的燈光是富麗堂皇的大廳最好的陪襯。

　　那個引領一眾面試的小姑娘面帶微笑步入大廳中，她沒有立刻通知眾人結果，而是稍作等待了片刻。一身紅色毛衣，氣質優雅的女人疾步走了進來。小姑娘把A4紙遞給了她。

　　或許是在面試的時候，著實都被嚇了一跳，再次看到這個趙紅拂的時候，儼然沒了之前那股子驚訝。

　　不過，這女人真夠麻煩的，這才多久的功夫，臉上的妝容又變了一個樣，確實挺漂亮的。半身長的紅色小毛衣以及黑色的小馬甲，露出一條縫的小蠻腰，粉紅裡藏著酒窩似的肚臍眼，引人奪目。

　　沒人懷疑這小嬌軀蘊含的能量，面試的時候都已經領教過。冷峻的眼神和嚴肅的面容已經告訴眾人，她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們公司的面試，多的客套話我也不多說了。面試的情況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按照我們的規定，在場的各位沒有通過我們的考核。也就是說，你們全部被淘汰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的基本都是從上千上萬份簡歷中篩選而來，又從十大名牌大學中再次篩選的優秀人才。就這樣通過一次面試，全部被淘汰了！

　　他們根本不服！

　　隻有角落裡的蘇秦沒有任何表情。

　　整個大廳被這僅有的五十個人的議論聲充斥著，像是蒼蠅一樣亂哄哄的。

　　趙紅拂很不喜歡這樣，清了清嗓子提高聲調道:“都給我閉嘴！”

　　聲音回蕩，像龍卷風般卷過大廳，卷走了喧囂。

　　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不管你們是哪個大學畢業的，來到傾城國際，都得從頭做起。公司不是你家，不是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也別指望別人寵著你們，在這裡沒人是你們的爹媽。”

　　目光一掃。

　　那些所謂名牌大學生立刻停止了抱怨，羞愧地低下頭。

　　“付總說了，給你們一次機會。”趙紅拂身後那個小姑娘不知從哪裡捧來一樣東西，“這是我們傾城國際旗下子公司研發的產品‘血糖儀’，具體的產品參數全都在說明書上。現在我們的要求是，誰能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個小時內‘血糖儀’賣得最多，直接錄用。”

　　言畢，趙紅拂甩身離去。

　　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辭。

　　作為天之驕子的未來“精英們”面面相覷，望著幾名工作人員擺在桌上一遝子說明書移動未動。

　　驕傲，優越，名牌大學……一系列光環告訴他們，賣保/健產品的工作是一份掉價掉身份的事情。

　　拉不下臉面，丟不掉身份。

　　隻有角落中的蘇秦，風輕雲淡般穿過人群，走到桌旁，拿起一份說明書仔細瀏覽。

　　有人開了頭，總歸是好事。

　　漸漸三三兩兩地想通了，紛紛上前取走說明書。

　　……

　　大廳複式辦公室中付司寧透過玻璃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輕輕點頭對旁邊的安若嫻說道:“你既然是蘇秦的前女友，為什麽不在面試前說清楚呢?”

　　安若嫻展露一絲驚慌，道:“付總，我……不是故意要隱瞞，我不想讓個人的私事影響到工作。”

　　“罷了。你和紅拂一樣，

單純了些。蘇秦這小子說的話雖苛刻了點，不過也不無道理。正好通過這次銷售考核，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付司寧雙手插在兜中，無形的自信莫名流露。　　安若嫻輕輕點頭，目光卻朝著大停電額方向閃過一絲陰冷。

　　……

　　且說蘇秦拿著說明書，步履輕松出了大廈。

　　貪婪地吸允著外面的空氣，心中暢快無比，高空中飄著的陰霾讓他停止了繼續呼吸的欲/望。

　　“系統，這次多謝了，沒想到你連安若嫻被上一家公司辭退都知道得這麽清楚。”蘇秦展露微笑。

　　正如他所說，面試的時候，蘇秦反駁了安若嫻。同為被辭退的人，相煎何太急呢?付司寧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臨場出了這個推銷血糖儀的餿主意。不過這是好事，在這方面蘇秦遠比那些拉不下來臉的高才生有優勢的多。

　　藍色文字道:“小子，本系統的本事隻不過展現了冰山一角，你以後多多說好話，本系統不會吝嗇教導你的。”

　　“……”蘇秦無語。

　　藍色文字繼續:“本系統拍了別人上萬年的馬屁，也該是時候讓人拍一回了。”

　　“好好好。系統系統你真牛，系統系統你真棒……”蘇秦想起了小時候的兒歌，改了幾句，順口唱了起來。

　　藍色文字讚賞道:“孺子可教也， 不過不加分。”

　　蘇秦白眼，心想就這種程度的馬屁也能接受，這坑爹的系統也好意思自稱情商高！

　　“少你這一分無所謂。以後別懲罰我就好嘍！”

　　停滯片刻。

　　藍色文字出現:“看我心情嘍！”

　　“臥槽！敢情懲罰我都是看你心情?”

　　“這是為了鼓勵宿主努力進取！”藍色文字解釋。

　　“我槽你麻%&*￥#%@￥#%……”蘇秦指著空氣，唾沫漫天飛舞，髒話連篇。

　　一同下來面試的幾個名牌大學生，紛紛避讓，與之劃清界限。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我堂堂名牌大學畢業的高素質人才，怎麽偏偏就和這樣滿嘴狗/屎的神經病似的低端人群一同競技！可悲可歎！

　　或許在別人看來，此刻的蘇秦和神經病別無兩樣。但對於他自己來說，謾罵個十天半個月也解不了心頭之恨。往日吃的“山珍海味，珍羞肴饌”單憑系統一句看心情說話，全特麽的付諸地下水道流，蘇秦怎能不氣。

　　罵得累了，才停下思忖推銷“血糖儀”的事情。

　　回想往昔在小區四處奔走推銷保險的日子，依然歷歷在目。苦與辣可謂嘗盡，其中酸甜無人知曉。錢沒掙多少，臉皮卻練下來了。

　　像他居住的老公房，多以老人居住，長時間到處遊蕩，不，到處工作，也算混了個熟臉。一些腿腳不方便的爺爺奶奶，蘇秦都會順手幫襯，比如倒到垃圾，比如修一修家用電器。找他們推銷血糖儀，最合適不過。

　　於是，一條思路漸漸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