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說: “就你有愛心,貧窮就是可以不講衛生的理由?我們還不能說了是吧?提建議都不行?沒事找事?就是有愛心?你有愛心為何不去幫她做飯賣啊?來這裡找我們事?是讓我們去替她賣飯?還是去救濟她啊?你找錯地方了吧?我們也需要愛心奉獻,我們的房間無人打掃,你也給我們獻獻愛心?”
大家覺得太有道理了,哥四個笑了起來,看著這幾個人漫不經心的模樣,生氣的楊紫對他們說:
“你們還有理了,百合招你們了嗎?問都不行?你們就是沒有愛心的混蛋。”
這聲混蛋可了不得,他們四個人從進入大學到現在從沒有人這樣說過他們,更沒有人敢在楊軒漢面前大聲說話,田易生也不生氣,笑著說:
“對,我們就是沒愛心,所以需要你來給我們清掃寢室,讓我們學學什麽是愛心。”
“混蛋、你們就是混蛋。”
楊紫不顧和她一起來的三個人的勸,生氣的對他們嚷到。
一直不說話的楊軒漢,冷冷的說道:
“簡直就是個一掛著愛心的潑婦,不可理喻,我們走吧。”
說完,根本不理楊紫,走了。
哥幾個一看,叫上小雨也走了。留下站在原地生氣的楊紫,她不甘心的對著他們的背影喊了一聲:
“你們就是無人性的混蛋、混蛋。”
小雨走了一截,又跑回來對著生氣的楊紫說:
“你別生氣了,他們不是你說的那樣沒愛心的人,一定是女孩有其它的原因,你罵人不好。”
說完,跑著追韓君碩去了。
韓君碩看著小雨跑去跟楊紫不知道說了什麽,有點生氣的說:
“夏雨,你就不能安生會兒,和這樣的人,有什麽好解釋的,走吧。”
段志航笑著說:
“老二,你知足吧,小雨多好,看看這個楊紫,就一母夜叉,你說她是怎麽混進學生會的?將來誰要娶了她,可就倒霉了。”
田易生接著說:
“我看,讓她嫁給你好了,每天你就打他兩半天,讓她天天跪地求饒。”
段志航打了田易生肩一下,順勢摟著他的脖子說:
“怎麽著,給你說說,這媳婦夠麻辣,重要的是有愛心,給我們天天清掃寢室,也不錯嘛!”
兩個人你追我打地開著彼此的玩笑。
楊軒漢一句話也不說,想著這個白癡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讓楊紫這個潑婦如此說他們,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晚上他們又去了第三食堂吃飯,沒有見到那個女孩,楊紫也沒有見到,吃完晚飯,他們就去了圖書館,圖書館裡有同學已經來看書了。
他們五個人,找了一視線好的地方坐了下來,時間不長,就坐滿了人,來晚的同學沒地坐,就站著,累了就乾脆坐到了地下。
一直等到九點半,女孩也沒出現,覺的時間不早了,應該不會來了,就離開了圖書館的房間。
在圖書館大門外面的燈光下,他們看到了孤零零一個人的白癡女孩,坐在台階上借著室外的燈光在看書,旁邊就是她的綠色篷布三輪車,看到這幅畫面,楊軒漢的心禁不住莫名其妙的動了一下。
他們走了過去,女孩感覺到有人過來了,就把書合起來放到自己坐著的墊子上,站起身來,一看是他們,就甜甜的對他們笑了笑。
楊軒漢看著這個依然穿著肥大的格子圍裙,
好像把幾縷長的頭髮剪短了一些,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男孩子,比第一次見她順眼了許多,他也不說話,就站在女孩前面,其它幾個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就站著,不講話。 女孩看他們不講話,都看著自己,臉一紅,接著對他們笑笑,從三輪車裡拿出一塊牌子,舉起來給他們看,上面用毛筆寫著三行字:
五谷豆漿0.2元一碗(免費加糖);豆花0.2元一碗(甜、鹹自選);安神茶0.25元一碗(枸杞、紅棗、桂圓等)
字寫得漂亮工整而有力。女孩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們。
小雨先忍不住了,拉著韓君碩的手嚷著要喝五谷豆漿,韓君碩看楊軒漢不講話,好像默許了,幾個人就一起上去,每個人都要了一碗。
女孩也不講話,打開三輪車的後門,蓋著蓋子的大盆裡整齊地擺著不大不小的白色的細瓷碗。
她從一個飯盒裡拿出一副手術用的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從一隻不鏽鋼的保溫桶裡給小雨盛了一碗紫灰色的豆漿,示意她自己加糖,給了段志航一碗鹹豆花,韓君碩和田易生每人一碗甜豆花,看了看依然不講話的楊軒漢,就沒經他同意,給了他盛了一碗熱茶。
她笑著雙手把碗遞到了楊軒漢的跟前,楊軒漢看著微笑著也不說話的女孩,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就把碗接了過來。
他小心地喝了一口冒著熱氣的安神茶,一股說不上來的清香夾著淡淡的藥香,潤滑了自己的口腔,胃裡很快就覺得暖暖的,在這個春夏季節,天氣還有些許涼,身上說不出來的舒服。
他想,這碗茶絕不僅僅是枸杞和紅棗、桂圓這麽簡單,一定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小雨覺得自己的五谷豆漿特別好喝,就和他們幾個交換著品嘗,每個人都對自己嘗過的食物,大加讚賞。
他們覺得楊軒漢的安神茶一定也不錯,知道他講究,沒人敢要求品嘗一下他碗裡的水,就又要了一碗,四個人每人嘗了一口後,就七嘴八舌的問女孩,這是怎麽做出來的。
女孩還沒有回答,十點鍾快到了,這是圖使館閉館的時間,走出圖書館的同學們,很快就把三輪車圍了起來。
看著女孩開始忙碌,他們一看今天是問不成了,就在女孩放錢的糖果盒子裡,楊軒漢扔了二塊錢,也不要求找錢,放下碗他們就都走了。
楊軒漢走了一會兒,借口有點事,其它幾個人也沒在意,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他有私事很正常,他們是要回去睡覺的。
楊軒漢又返回了圖書館,因為他想起來,圖書館的門口是有九階台階的,兩邊上去的緩坡,由於這幾天修理,今天剛抹了石灰水泥,他要看看這個女孩是怎麽把這三輪車弄上去,再弄下來的。
他遠遠地站在圖書館邊上的一顆楊樹下,一直到看著賣完水的女孩開始收拾東西,圖書館的人都走光了,大門被老師上了鎖。
就看女孩,把三輪車上的東西一件件搬下台階,就見她從圍擋水泥路的地方,搬過來兩塊木板,把木板斜放到台階上,把兩塊木板拚接好,推著三輪,一邊車軲轆壓著木板,一用勁,抬著凌空的另一邊,就下了台階。
她把木板放回原位,把東西搬上三輪車,騎上車走了。
楊軒漢對女孩充滿了好奇,他遠遠的跟著女孩,走了很遠,到了學校東北角的藥材種植基地。
他對這片基地並不陌生,他剛上大學時認識了管理這片不大的園子的徐大爺,他就住在這個角落的小房子裡,他經常來這裡陪徐大爺聊天,向他請教各種藥材的種植方法。
一年以後,學校在郊區建立了藥劑科研基地,徐大爺就搬到科研基地去了,花藝師不會打理藥材,就種了好多樹,不到一年這裡就雜草叢生,變成了荒涼的一角,他也就沒有再來過。
他看到女孩進了徐大爺曾經住的房子裡面,屋外有一條狗開始叫起了,房子裡透出了燈光,屋外的燈也亮了,女孩從屋裡出來,好像在給狗喂食。
他遠遠地借著屋外的燈光,看到小屋子前,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空地上好像又重新種植了好多植物,他想走過去,又覺得太晚了,他剛想轉身回去,就聽見女孩說:
“你跟了我這麽久, 有事嗎?”
楊軒漢隻好走了過去,一條瘸了腿的狗,衝著他開始狂叫,女孩喊了聲:
“旺旺,別叫了。”
這條叫旺旺的狗,立馬停止了狂叫,老實的在狗窩邊臥了下來,用眼睛警惕的看著楊軒漢。
女孩一看是他,就對他笑了笑,給他搬了一個小凳子,讓他坐在屋外的石桌邊,自己進屋拿了七毛錢,放到了他跟前的石桌上。
也不說話,開始收拾三輪車上的物品。
楊軒漢看著這七毛錢,心想:
“女孩一定認為自己是來向她要錢的,自己放了二元錢,沒找錢就走了,太好了,自己跟了她這麽久,正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下不用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了。”
他抬頭看著燈光下的女孩,男士的短發,白皙的皮膚,大眼睛,挺挺的鼻子,尤其是肉肉地性感的雙唇,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別說有多好看,就是身上不合體的衣服,讓她顯得好像土土的怪異。
女孩在院子裡的水池子邊,仔細的清洗著一堆的碗,他走了過去,想幫她,又不知道怎麽下手,就這麽呆呆的看著這個越看越好看的女孩,看著她乾活就覺得是種享受。
女孩不講話,他也不講話,女孩乾完了活,看著他說:
“你不休息嗎?”
他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我明天沒事,我再來看你。”說完就跑了。
就聽女孩說:
“錢,找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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