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掛在天空,顯得星空的星星在月亮的印襯下有些許黯然,白合睡著後就沒有醒來,好像要把這幾年的覺全部補回來,阿朗在王道長的床上熟睡。 王吉元站在菜地中雙手拿著羅盤,仰望星空,瘦瘦高高的個子,夜裡的微風吹著他的道袍衣擺,他眉頭緊鎖,遠遠望去,顯得孤單中隱藏著深深地落寞。
金文英站在菜地邊上,想進去又抬不動退,想說點什麽,又不知如何張口,就默默地在旁邊看看星空又看看王吉元。
今天天衝、天任星忽明忽暗,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慮,對未來無法感知,由不得他們愁眉不展,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二個人佇立著,這樣的畫面,他們兩個人已經在此地這樣佇立了十幾年。
第二天一早,白合醒來就感覺到身上無比的輕松,這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
身邊的喜奶奶已經不在房間,聽到院子裡有聲音,白合推門看到阿朗正在院子裡打拳,虎虎生風,說不上來地好看。
阿朗看到她停了下來,看著白合就笑,一笑就露出了缺了一顆門牙的牙齒,滿頭是汗,純然中帶著善意的笑容,讓人忍不住要與他講話。
喜奶奶看到白合起床了,就讓阿朗去叫道長爺爺,洗洗吃飯。
白合感覺到自己餓了,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需求,在此之前她從未感覺到饑飽。
沒有小妖靈兒她還真有點不習慣,她覺得缺了點什麽,愣愣的呆站著,不知是先說話,還是先邁腿走過去。
王道長從菜地裡乾活回來,與阿朗洗簌完畢,喜奶奶已經盛好了飯,看著還呆呆的在原地站著的白合,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
這時阿朗已經過去拉著白合姐姐,帶著她去洗簌完畢,又拉著她到桌子旁坐下。
阿朗不停的講這話,問話,白合也不答,隻是微笑的看著阿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好像明白所有的一切,卻也閃現著朦朦的迷茫。
白合好像不知到應該怎麽答話,也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對的,沒有了小妖靈兒在旁邊不停的念叨,她好像整個人失去了魂。
拿著筷子,不知道是先喝粥,還是先吃菜窩窩,她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阿朗遞給她的野菜窩窩,看著安靜的吃飯的爺爺奶奶和阿朗。
想說話,張開口卻不知怎麽問,就傻傻的看著吃飯的三個人,她很餓,想著先咬口菜窩窩,看起來是非常好吃的,又想喝粥,還想吃口醃製的小菜,想了半天,看著停下吃飯正在看自己的道長爺爺、喜奶奶與阿朗,她更不知道如何開始吃飯。
喜奶奶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就示范性的喝了一口粥,再咬了一口窩窩頭,夾了一筷子小菜放到嘴裡慢慢嚼著。
道長爺爺笑眯眯地在傍邊講喝粥、吃窩窩、吃菜,阿朗聽著與百合一起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窩窩頭,再夾了一筷子小菜放到嘴裡嚼。
四個人相互看著,喜奶奶笑了,百合看著喜奶奶、阿朗燦爛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一向不愛言語的道爺爺也點頭笑著,不大的房間裡充滿了溫馨的快樂。
百合的燒已經全部退了,她跟著道爺爺、喜奶奶、阿朗一起上課誦經、打坐、打柴、練拳,閑著時聽喜奶奶與道爺爺吵架算帳,就這樣一晃二天過去了。
在這二天中百合隻是重複性的講話,所有的行為都顯得笨笨的,當她需要作出選擇時,就會在眼睛中顯出迷茫,呆呆的等著別人告訴她該怎麽做。
告訴她了,下一次遇到還的再告訴一遍,或者與她一起做,因為她又忘記了哪個選擇在前,哪個選擇在後。
她無法做出判斷應該先講哪一句話才是正確的,你告訴她這一句,下一句她又會陷入迷茫,她的眼睛不再明亮,漂亮的雙眼充滿了迷惑、不解與困惑。
白合的迷茫、不解與困惑傳染給了王道長與喜奶奶,這兩天他倆人一樣的充滿了疑惑,他們觀注著白合的所有行為,他們感到了恐懼。
因為此時的白合看起來滿是傻傻的呆模樣,每誦一次經就好像嚴重了一次,隻有他們知道這是鎮邪咒,兩個人同時在用念力抵禦著思維束遇到的阻力,阻力越來越小,白合眼中也越來越迷茫的發著呆。
午夜的夜晚,皓月當空,十五的月亮的照著天衝、天任星,讓兩顆星失去了光澤,變得越來越暗。
王吉元仰望星空,金文英還是站在菜地邊上望著王道長、再望望天空,兩人一聲不響好像生怕驚到了天上的明月。
白合好像成了一個僅有四五歲智力的機器人,如果白向天與白合講的話是事實,趕走小妖靈兒,白合就可以恢復正常,他們動用了他們本就不多的思維束來對峙小妖靈兒,白合卻成了這樣。
這顯然不是他們要的,可如果放棄,靈兒回到白合身上一定會反噬她,那時又該怎麽做呢?
天衝天任兩顆星在變暗,十幾年了好不容易修煉的可以隱約看到著兩顆星了,卻又要消失了。
這四五天沒有好好維護這塊菜地了,雷擊的那塊地還沒有回復原樣,難道用菜來掩飾矩陣是不可行的嗎?
就像白合如影隨行的小妖靈兒一樣不可去除?
如果是這樣,矩陣的修複是如何都不能用其它物質代替的,就像白合的靈兒,隻可合一不可分離?
王道長與喜奶奶一個站在菜地中間,一個站在菜地旁邊,看著這大約半畝的菜地和環繞菜地三面成幾何狀的莊稼地,想著:
“自己站在艮八宮,守望震三宮,佔生門,守傷門,和天盤丙,臨地盤丁,天道沒有差錯?這些年來的不斷布陣,已經引來閃電,雖然自己還不可使用這些天道的力量,畢竟可以招來閃電與雷雨,總有一天可以通過這些把自己的念力傳輸上去,讓師父與師兄弟們知道自己的困境,難道自己錯了?”
喜奶奶看著沉思的王道長,她清晰的感受到王吉元所有的想法。
她有自己的看法,因為無法說動她的師兄,隻能用盡種種辦法阻止他的行為,所以她不停的與她的師兄算帳。
因為,王吉元沒有了錢,計劃就無法實施,可是倔強的師兄不用一分錢,用莊稼和菜布置了一個奇怪的矩陣。
這個矩陣威力巨大,稍一分神,就有可能陷入其中,找不到出口是經常的事,就不用說雷電交加了。
連矩陣的主人王師兄都無法控制矩陣的威力,不知被自己引來的閃電劈的多少次。
所以,她沒有師兄的允許是一步都不敢邁進去的,生怕不小心引發守護矩陣的騰蛇。
喜奶奶再一次把自己清晰的想法傳遞了過去:
“太初,氣之始也,清濁未分,清者為精;太始,是為形之始,濁者為形;太素,質之始也,已有素樸而未散,兩氣相接,剖判分離,輕清者為天;
《天瑞》說:陰陽統天地,有形生於無形,則天地安從生,故有太易,太易者,未見氣也;師兄:太初、太始、太素、太易,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氣形質具缺一不可,時機不到,不可勉強。
就像這塊土地,氣、形沒有,質、具顯現又會如何?
你我從入師門至今從未分離,白合與靈兒如何分離?
就像你的矩陣就算引來閃電之形,矩陣之具就算已經具備,太初之氣、太素之質沒有,具無氣,質無輕清?就像白合隻有魄體,沒有了魂靈,你如何成形?
萬法自然,師傅與主人就算知道了我們的困境,如何幫的了我們?
我們身在紅塵卻妄想成仙,貪嗔癡慢疑不信個個未除,師命沒有完成,你如何回到東方的琉璃世界?我算計你的錢財,隻是想讓你清醒過來。”說完轉身進了道觀。
王吉元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他知道金文英說的是對的,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自己不可能被主人拋棄,主人在等著自己回去複命, 師父更不可能這麽久沒有他們的消息,不來找他們,自己一定是哪裡錯了。
自己與師妹來到這充滿各種欲望的貪欲世間,師傅與主人一定有更多的原因讓他們留下了。
太始:為形之始,濁者為形,濁者為形。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了久違的淡淡笑容。
他看了看自己經營多年的菜地與莊稼,自己的口糧自己從未好好的品嘗過,吃的成了自己的工具,生活,是為了自己強烈想回去的欲望,回去和現在有區別嗎?
自己從未好好想過,每一天都在焦躁中渡過,周邊的環境伸手可觸,眼睛中看到的,自己認為不是原來的樣子,就不去認同這些,天天想著改變、逃離、厭惡現在的一切。
“濁者為形”有形生於無形,天地萬物陰陽相較,變化無常,不安住當下的一顆心,在自己的強烈的欲望中失去了力量,天天在喂養自己的貪欲,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驕傲。
哪裡不是生活?哪裡不是琉璃的世界?不就在自己的識中嗎?
隨其自然,萬法就在自然中,一切的發生自己一點都不會錯過,隻是這顆粗糙的心障礙了自己的神識,忘記了初衷。
想想自己這十多年的所作,就不在應有的方向上,怎麽能夠拿回神識?
南轅北轍的錯誤不應該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矩陣沒錯,錯在太多的濁氣無法凝聚純然的天地清純之氣,看來自己需要放下的是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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