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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孕小甜妻:冷血總裁,輕點愛》二百六十九 寫信
醫生為她換了新的輸液瓶,又做了一次檢查,臨走時仔細的叮囑一番後,才離開。

梁慧芸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偶爾醫生的詢問,也只是用“嗯”,“啊”等簡單的語氣詞回應。

直到醫生和護士都離開,房門關閉的聲音落下很久,她才緩緩的睜開眼,眼底裡,全是複雜和內疚。

她怎麽能不知道這次病發是怎麽引起的呢?是因為樂正綾找到她了,這一段時間裡,她都心神不寧。

過去的一幕幕,仿佛夢魘般,不斷的在她腦海,眼前,閃現。

明明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用繼續在意了。可是,越是這麽想,她就越忍不住去在意,越在意,就越忍不住對顧粥粥感覺愧疚。

她是個信佛的人,因果輪回,報應不爽,這句話早已耳熟能詳。她覺得,自己如今的下場,可能就是報應來了吧?

她撒謊了。

無論是對顧粥粥,還是顧溫暖。

顧粥粥實際上,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是她做傭人的時候,或是因為嫉妒,或是出於報復,偷出來的。

顧溫暖,是她的親生女兒。

曾經,她去求佛的時候,一位大師對她說過——逃走分為兩種,一種是沒有目的的逃走,一種是有目的的逃走。前者被稱為漂浮,後者則被稱為飛行。人生也是如此,你的人生到底屬於哪一種是由你自身決定的事情。

她覺得很有道理,她也認為,恐怕她的逃走,就是漂浮吧。所以才會這樣猶豫不決,遲疑不定。才會讓這個家,變成如今的樣子。

顧溫暖對顧粥粥的嫉妒,她不是看不出來,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

她只要看到顧粥粥那張清秀漂亮的臉,那張雖稍顯稚嫩卻和某人何其相似的臉,她就忍不住的感到一絲嫉妒,更多的卻是愧疚。

所以,才想把好的一切都給顧粥粥。

潛意識裡,她對她的好,更多的,是贖罪。

正是這種不公平的想法,才造成了顧溫暖如今的叛逆吧?

如果上天在給她一次機會,她覺得,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做這種事。可惜,人生從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也從來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醫生給她說,國外的專家到了,配合趙醫生,明天將會對她進行二次手術。

醫生沒有瞞她,這次手術風險很大,成功的幾率不高,所以手術前需要她自己,或者她的家人簽承諾書。

她已經簽好了。

或許,明天之後,她便再也見不到顧粥粥,但是這個秘密,就該跟著自己,永遠埋葬下去嗎?

顧粥粥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她太了解顧粥粥了。就算樂正綾找到她,對她坦白一切,她也決計不會相信樂正綾說的是真的,或者說,就算相信了,也不會承認。

她就是那麽傻,又那麽執拗的姑娘。

梁慧芸吃力的爬起身,拉開病床旁的抽屜,拿出紙,拿出筆,用還扎著輸液管的手,顫巍巍的在上面寫著字。

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因為輸液管的緣故,讓她的手用不上力,她原本雖不夠漂亮,但也整整齊齊的字,寫的歪歪扭扭。

梁慧芸覺得自己眼眶灼熱了,淚水不受控制的低落在紙上,化開,花了許多字體。

她連忙用手擦掉睫毛上和眼眶裡的淚珠,繼續往下寫。

信很長,是從她剛入豪門府邸,做傭人開始。從暗戀,到衝動,再到最後離開,十分詳細。

將一切寫好後,她仔仔細細的閱讀了一遍,將信件整整齊齊的折疊好,壓在枕頭下面。

她轉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鏡子,

曾經那精致美麗的容顏,如今只剩下了憔悴和衰老,額頭上一道又一道褶皺的紋路證明著時間的流逝。梁慧芸禁不住的摸了摸臉龐,眼底有些複雜,也有些解脫,還有些嘲笑。

曾經的她,當然是個少見的美人,否則也不可能引得主人的注目。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身份,她覺得,她是可以擁有一段幸福的生活,可惜……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身份,遇到同樣一個人,就會有不同的結局。

梁慧芸苦笑一聲,倘若她手術不成功,顧粥粥來收拾她東西的時候,一定會發現枕頭下面的信。

倘若她手術成功了,那麽,她覺得,這次應該就有勇氣,對她吐露實情了吧?

…………

顧粥粥一路思考著,沉默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裴潛和她告別的時候,開玩笑似的說:“粥粥,似乎說再見的時候,應該來一個告別吻。別的夫妻都是這樣的哦。”

他本以為顧粥粥必定會升起地瞪他一眼,落荒而逃,卻沒想到,顧粥粥沉思了片刻,回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發現四下無人,於是飛快地湊了過來,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如同羽毛般輕柔的吻。

“謝謝你。”她很認真的對他說。

裴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被顧粥粥親了的地方,忍不住莞爾一笑,滿肚子的話語,最後隻落成一句:“回家好好休息,明天給我打電話。”

顧粥粥感激的對他點點頭,轉身向樓上慢慢走去。

直到顧粥粥離開了很久很久, 裴潛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就這樣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祁臣打來電話,隻好轉了方向盤,去了皇朝酒吧。

皇朝酒吧也是祁臣名下的一處產業,作為濱海市屈指可數的娛樂龍頭酒吧之一,祁臣本人卻很少來。

裴潛也不知道原因,他是在祁臣打完電話,約摸半個小時,才趕到了皇朝酒吧。

  他推開包廂的門,看到裝潢的奢華大氣,足足有幾十平的大包廂裡,只有祁臣一個人。

  包廂內很安靜,既沒有音樂聲也沒有嘈雜的聊天聲,就更沒有陪酒小姐和侍候的服務員了。

  察覺到有人推門,祁臣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他一個人坐在長長的軟沙發上,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擺著一排排整齊的酒瓶。

  裴潛站在門口,看到只有祁臣面前有4瓶已經空了的酒瓶,喝的也不多,顯然是在等待自己一起。

祁臣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心情,更沒有招呼他。

裴潛知道,往往這個時候,就是祁臣有事要和他談了,所以他悄無聲息的走進來,坐在距離祁臣有些遠的沙發上,一聲不吭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祁臣。

  兩個人誰都沒有率先打破沉默的意思,彼此都只是任由對方喝著,在桌上的酒快要喝完的時候,裴潛還按了內線,又要了2箱子酒。

直到桌上的空酒瓶都快擺不下的時候,祁臣終於開了口,說:“老二,今天,你一直和顧粥粥在一起?”

祁臣的聲音不大,語氣卻有些冷,和他相處多年的裴潛自然聽的出來,這是他心情極為不佳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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