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捂住臉癱在座椅上,身後齊麼麼擔心的看著她卻沒有上前。即使她沒有聽清開頭郡主說的什麽,但後面那‘雲魁’二字聽得無比清楚。 能叫這個名,能讓太后情緒這般激動,難道是六皇子?
想到這裡,齊麼麼也激動了起來。
這麽多年了,太后過得著實辛苦。若六皇子真還活著,那可太好了啊,上天保佑。
待太后情緒平複下來,舞如是從懷裡將金色的令牌拿出來交給太后:“奶奶,這面令牌我用不上,您拿著吧,我能保護好自己。”
太后深深地看了舞如是一眼,沒有推辭的接了過去。如今這面令牌不單單是一個保障,還是她的孩子。
太后摩擦著令牌,眼裡再也不是以往的緬懷,而是激動幸福,待她冷靜下來後立刻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舞如是認真回道:“還有國師,我也是去問過國師後才敢來跟奶奶說的。”
既然是國師說的,那就一定是她那可憐的孩子,太后終究沒忍住哭了出來。身後,齊麼麼也跟著一起哭。
舞如是有些尷尬的四處看著,整個慈安宮就只有她們三個人,結果兩個人都在哭。
還是齊麼麼先回過神來,連忙勸說太后:“小姐,您千萬別再哭了,哭壞了眼睛可怎麽好,六皇子也是個孝順孩子,若是看到您這樣肯定會難過的。”
齊麼麼是太后年輕時期的陪嫁,一直沒有嫁人伺候太后,跟太后的感情如同姐妹。她勸說起來也是直戳太后心底的。
果然,太后的眼淚止住了,理智回來後,看著舞如是問:“如兒今日來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情吧。”
舞如是看到太后雖然紅著眼睛,但好歹不哭了,頓時松了口氣,立刻回道:“是的奶奶,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敢告訴您。”
“什麽事情?”太后儀態萬千的坐在椅子上,用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著眼睛。
舞如是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話:“之前,兄長跟著母親和父親已經去了,如今這位世子是孫女的夫君。”
許是之前的事情已經讓太后震驚過頭,如今怎一聽孫兒沒了孫女嫁人了,太后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只是眼裡隱隱有些悲戚:“哀家知道你的苦,能讓人冒出行兒也是迫不得已,京都本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太后感慨了一番,有些好奇的問:“沒想到你倒是嫁的早,他叫什麽?是哪裡的人?”
怪不得之前覺得哪裡怪怪的,那般風姿雋然,氣質華貴的青年怎麽看也都不像是雲王那個臭小子養出來的。
舞如是笑著回道:“他叫柳雲止,是隱世宗門的人。這次解決完所有事情,助舅舅登基後,我便與他離開這是非之地。”
太后沉默良久,終是感慨道:“拿得起放得下,慶陽有個好女兒。”直視著舞如是那雙鳳眸,太后垂目掩去了眼裡的情緒,說:“你也找了個丈夫,去吧,不管現在如何,以後一定要過的好,有空了就來看看……奶奶。”
舞如是眉眼一彎,笑容真摯溫柔:“恩,我知道了。”
看著舞如是離開,太后握著令牌的拳頭微微收緊。她在這皇宮經營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女兒一家子竟然無一人存活。
太后苦笑一聲,在第一眼看到舞如是時,她便知道那孩子不是她的孫女,因為那雙一直蒙著霧靄怎麽都看不透的鳳眸,沒有一丁點像慶陽和雲王的地方。看到柳雲止,她還想著只要孫兒能活下來就好,
她不求什麽了。 沒想到今日才知,行兒也沒有活下來。
她不想去問那姑娘的名字,即使那姑娘以後離開了這裡,她也隻當那孩子是如兒。自欺欺人也罷,可以騙騙自己慶陽一家子好歹有個孩子活了下來。
太后深吸一口氣,將胸中湧出的巨大悲傷壓了下去。看著手中的金牌,她輕聲道:“來人。”
一道黑影憑空冒出,太后死死地盯著那半跪在地上的人,聲音顫抖著問:“你叫什麽?”
跪在地上的男人聲音乾澀的回道:“雲魁。”
齊麼麼扶著太后踉蹌的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道:“把你的面巾摘下來。”
“是。”雲魁輕聲應道,伸手緩緩地摘下了一直蒙在臉上的黑布。
那張臉與當今有三分想象,那雙眼睛卻與太后十分相似。
看著這跟先皇像了八分的臉,太后忍不住撲上去緊緊抱住雲魁,控制不住的大哭:“哀家的兒子,是哀家的兒子,魁兒,我的魁兒……”
舞如是聽著裡面的哭聲,吩咐人將宮殿大門守好便朝著宮外走去。剛走了不久便聽到有人跳湖自殺的消息。舞如是眼神閃了閃,直接回了雲王府。
不用想,這種昏招一定是皇帝出的。這位皇帝還真是作死,從開始便針對他們。若非不能直接宰了那人,舞如是也不用這麽麻煩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
早上她將府中除了管家外所有人都清理後,只看著皇帝不聞不問的態度就知道,他們之間必然不死不休了。
禦書房內,黑衣人扛著雲卓文也來到了宮中。
雲卓文本來在家好好地面壁養傷,忽然從天而降一個黑衣人直接抓著他就走,一路上不管他怎麽求饒都沒用,眼淚鼻涕一大把。
想他堂堂皇子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也許就死在哪個荒無人煙的角落裡呢。雲卓文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難過,終於不忍了,哇的一聲就哭了。
此時,黑衣人已經扛著他來到了禦書房。
聽到這淒厲的哭聲,黑衣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面巾下的嘴角都抽了抽。
好歹是一國皇子,稍微嚇唬下居然就成了這副德行,黑衣人掃了雲卓文一眼,有些傷眼的扭過頭,道:“陛下,四皇子已經帶到。”
陛、陛下?
抓他的是他爹!!雲卓文差點沒嚇萎了。
黑衣人十分隱秘且眼神輕蔑的掃了眼雲卓文,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房間內,皇帝看著癱倒在地上臉上被糊了一層眼淚鼻涕的青年,再想想霽月風光的雲王世子,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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