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慶元帝直接宣告旨意,立舞涅為皇太孫。
即使日後太子死了,也由皇太孫繼位。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出來皇帝究竟有多麽偏愛太子。
珍妃砸了永壽宮裡所有的瓷器,哀哀戚戚的哭個不停。
陛下真是太狠心了,寧願要個五歲的孩子為帝都不給她的威兒機會。
明明都是陛下的兒子,憑什麽先皇后那個賤人生的孽種可以風光無限,她的孩子卻要俯首稱臣。
一個病殃殃的太子和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長大的黃毛小兒,竟然將她的兒子比了下去,她的兒子明明那麽聰慧,文治武功怎麽都比那兩個賤種強,陛下怎麽從來都看不到她兒子呢。
這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東宮,方舟正抱著一遝證據正朝著景仁殿而去,迎面碰到太子妃牽著皇太孫走開。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給皇太孫請安。”方舟避開他們站在一側,恭敬的行禮道。
魏悅看到方舟手上的東西,眼神一閃,笑著問道:“方總管,太子這會兒忙嗎?”
方舟連忙回道:“不忙,太子妃直接去就可以。”
魏悅笑了笑,她身後的詩酒曲茶兩人身形微微一動,擋住了她的身影。
她輕輕捏捏舞涅的手,舞涅會意,眼裡滿是狡黠,他直接朝著方舟撲過去晃晃悠悠的掛在方舟身上,奶聲奶氣道:“方總管,父王今天心情好不好啊?”
方舟怕將皇太孫摔了,連忙將這遝東西放在一旁,兩隻手將小孩兒托起,說:“太子今天心情不錯,皇太孫若是去見太子的話,太子肯定更高興。”
舞涅咧嘴一笑,可愛的小酒窩讓方舟心頭髮軟:“嗯,謝謝方總管,我一會兒讓廚房做方總管最喜歡吃的醉鴨。”
方總管忍不住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好,奴才多謝皇太孫。”
“好了涅兒。”魏悅臉上帶著天衣無縫的笑容,說:“快跟母妃去見你父王,別耽誤了方總管的差事。”
方舟笑了笑將小孩兒放了下來,轉身將那遝證據拿起時,眸色深了深,轉身之際,卻變得毫無破綻:“太子妃,皇太孫,那奴才便先離開了。”
目送方舟離開,魏悅死死攥著拳頭,眼裡滿是寒霜。
“母妃,你心情不好嗎?”舞涅拉了拉魏悅的衣服,語氣天真的問。
魏悅彎下腰,伸手抱住舞涅,語氣帶著顫抖和後怕:“母妃的涅兒,母妃的涅兒……”
只要想到剛才她看的那份東西,魏悅便忍不住渾身發冷,那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致太子和涅兒為死地啊。
舞涅眼裡含著濃濃的暖意,小手輕拍著魏悅的背:“母妃別怕,兒子一直在母妃身邊,母妃乖乖。”
魏悅被兒子的童言童語給逗笑了,她牽住兒子的手,帶著他朝著書房走去。
剛剛走到書房外,迎面便撞見端著藥碗的憐書。
“奴婢給太子妃請安,給皇太孫請安。”憐書欠了欠身道。
魏悅看著藥碗臉色微變,她想起昨天太醫診脈的結果和今日看到的東西,指甲深深地恰進了肉裡。
珍妃,三皇子,好得很,她一介婦人拿三皇子沒有辦法,可對付珍妃就容易的多了。
舞如是正在處理奏折,她端坐在桌案後,脊背挺直,猶如一把怎麽都折不斷的利劍。
一身紫色的錦袍柔和了她凜冽的氣質,看到太子妃帶著兒子進來,她嘴角微揚,擱下朱筆迎了上去。
“悅兒來了。”舞如是聲音變得輕微,似乎含著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魏悅笑得十分好看,但眉宇間帶著淺淺的憂鬱:“殿下一睡五年,即使已經醒了過來,可妾沒有見到殿下,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舞如是彎了彎唇角,說:“是我的錯,讓悅兒憂心了。”
五年的時間在上界不算什麽,修士閉關動輒上百年都是常事,可在世俗界,皇朝更迭人易老,一不小心所有熟悉的人都會化為塵土不複存在。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憐書,伸手端過藥碗一飲而盡,憐書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咳咳。”舞如是喉嚨癢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魏悅眼裡滿是緊張:“殿下沒事吧?”
舞如是擺擺手,雲淡風輕的說:“無事,只是藥有些苦罷了。”
舞涅眼睛刷的亮了,笑嘻嘻道:“原來父王也怕吃藥。”
舞如是笑容溫柔的看著他,無奈的敲敲他的腦袋,意味不明的說:“父王當然也怕苦了,不過涅兒是男子漢,一定不怕苦對不對?”
舞涅總覺得有些不對,但他又不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能狠狠的點頭:“對,我是男子漢,不怕苦。”
舞如是立刻扭頭對著魏悅道:“太子妃也聽見了,既然皇太孫不怕苦,那太醫開得補身體的藥就給他熬著吧。”
舞涅一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母妃,父王欺負兒子。”
魏悅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捏捏舞涅的臉蛋,柔柔的說:“你啊。”
舞如是淡淡的瞥了舞涅一眼,對著他道:“去寫五十個大字,一會兒我要檢查。”
舞涅癟癟嘴,可憐兮兮的看向魏悅。
魏悅不是一個慣會寵愛孩子的,她眼裡盛滿了笑意,說:“去吧,母妃一會兒也去看看涅兒的字。”
看到疼愛自己的母妃也不站在自己這邊,舞涅只能認命的去寫字了。
舞涅離開後, 舞如是和魏悅臉上的笑意都沒有了。
“殿下,您身體如何?”魏悅關切的問。
舞如是牽著她的手來到軟榻前,扶著她坐下後,一臉真誠的說道:“我還好,身體可以慢慢調養,這幾年讓你費心了。”
魏悅握住太子的手,搖搖頭說:“殿下,妾並不覺得累,只是沒有殿下在,妾心裡總是不安,連個主心骨也沒有,而且那些人……”
魏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舞如是的神色,說:“只要殿下和涅兒在這個位置一天,就不會有安生日子過,妾早有準備了,可涅兒還小,妾總擔心他遭遇不測,畢竟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舞如是沉吟片刻,明白了魏悅的意思,給了她一顆安心丸,道:“我明白了,動手的那些人我會處理,成威……”
舞如是眼裡帶著冷芒,說:“我已經用成威動手的證據換了涅兒皇太孫的身份,成威暫時有父皇做主,至於其他人悅兒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