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一路馬不停蹄的朝著崔鑫的方向趕去,柳暗這裡卻出了問題。
他年僅十二已經築基也算是天縱奇才,但畢竟還是太弱。就像一個小嬰兒,即使你再怎麽聰明,力氣再怎麽大,你能惹得過一個成年人嗎?
柳暗剛剛來到佛宗的據點便被一群和尚圍住了,為首的已經築基巔峰了。
看到柳暗手中的匕首,和尚愣了下,隨即沉著臉道:“沒想到惡徒居然是一個孩子,你殺了我門下四名弟子,今(日rì)我便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
不提父母還好,提起後柳暗的臉便(陰yīn)鬱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陰yīn)冷怨恨。
若不是你們這群無事生非的和尚作的,我早就跟師娘在一起了,哪會像現在這樣,不僅見不到人,還要時時擔心師娘的(身shēn)體。
柳暗(身shēn)形剛一動,左側的和尚臉色一凝,掌風犀利的打過來,直接將柳暗手中的匕首給擊落在地。
“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也敢這麽放肆,真當我佛宗現在無人嗎?”和尚冷聲說道,臉上也不可避免的帶出些許怨恨。
四年的時間內,太一仙宗將佛宗的分支全都鏟除了個乾淨,現在唯有宗門本部有大能庇護才苦苦支撐,可他們的名聲已經跌落谷底,出門也受人鄙視,這一切都是因為舞如是那個魔頭。
若她當時就那麽死了該多好,佛宗也許就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受人侮辱,人人可欺,明明才不過短短四年的光景啊。
柳暗不懂大人們的世界多麽複雜,但他有一點很清楚,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柳暗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條純白色的腰帶出現在手裡。待眾人看清楚時才發現,這哪是什麽腰帶,分明是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
執劍在手,柳暗之前還稍顯稚嫩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冰冷凌厲。
“劍修!”和尚忍不住叫出聲。
經過舞如是翻天覆地的一鬧之後,本來在修真界名氣就很強的劍修又一次出名了。
強大冷酷、肆意決絕。
那種酷霸狂炫拽的樣子著實讓很多初出茅廬的小青年迷上了,很多好苗子都選擇去練劍了,可惜劍道宗一直封山,他們只能將就著選擇少陽門等劍道宗分支,渴望有一天修煉有成,有機會登上本宗,見見那傳說中差點掀翻了整個修真界的女人。
柳暗利索的挽了一個劍花,眉眼皆是銳利。(身shēn)形一閃便朝著為首的和尚刺去,周圍的幾個同門見狀也不講究什麽不以大欺小的風度,全都一擁而上。
門外,薛淨靠在門框上眼裡帶著絲絲擔憂,但他沒有上前去幫忙。這是柳暗一個人的心結,他無法解決,且裡面沒有一個超過築基期的人,這群家夥就當給柳暗練手了。
柳暗也沒有辜負他,在凡塵已經練得很熟的劍法,在修真界磨礪了兩個月後也有模有樣了。如今在生死攸關間,竟然領悟了劍道。
以前他只是按照舞如是留給他的功法練劍,此次過後他已經想清楚自己為何練劍,練得什麽劍了。
白色的長劍刺穿一個和尚的(胸xiōng)膛,尚顯生澀的劍勢越來越圓潤。絲絲冰冷凜冽湧上眾人心頭。一股對生命漠視的冷漠森然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
道!
無(情qíng)劍道!
為首的和尚不由生出一種老子真是(日rì)了狗了的心(情qíng)。
這年頭修煉無(情qíng)劍道的怎麽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
柳暗沒有理會周圍和尚崩潰的心(情qíng),
他現在正處於一個玄妙的境界中。他當初為何要選擇練劍,因為他用自己的雙手保護師娘。
他不願意再經歷失去,生母將他丟棄的無助,師娘離開的無力,夫子生死不知的無奈以及來到修真界後的茫然……
他不想到頭來依舊一無所有,他想要守護住自己珍視的一切,誰也不能奪走。
天不予我,我便自取。
天無道,人有(情qíng)。
劍道無(情qíng)逆天道。
無(情qíng)劍意雛形在柳暗的腦中炸開,劍勢脫離了固有的劍招局限,以一種詭異而莫測的姿態出現在和尚的(身shēn)前,讓你明明能看到刺來的劍,卻生不起一絲躲避抗拒的心。
在這股劍勢的鎮壓下,柳暗十分輕易的便將這裡的幾個和尚全都斬殺了。
從頭看到尾的薛淨:這孩子逆天了。
但也僅此而已了,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便不算是天才。方圓百裡之地的佛宗據點,和尚們齊齊出動,勢要將柳暗捉拿會宗。
佛宗現在急需立威,柳暗又是自己跳出去的,不抓他個典型抓誰。
薛淨無奈,連客棧都沒來得及回,帶著柳暗就立馬跑路。
體內靈氣耗費一空的柳暗趴在薛淨背上,感受到(身shēn)後的追兵,臉色蒼白的說:“薛叔,你還是把我放下吧, 他們要抓的是我,冤有頭債有主,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好了。”
薛淨直接給氣笑了,他胳膊一甩將柳暗從後背給抱在了懷裡,手狠狠在他(屁pì)股上一拍,說:“小小年紀胡思亂想什麽,這裡可是修真界,不是咱們那個有著江湖俠客的凡間。”
這裡可不是講究江湖俠義的地方,也不是皇權之上的世界。這裡啊,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殿diàn)下,你可別再說這種喪氣話了,你還要去找你師娘和夫子,還要去給他們報仇。你現在可連他們的面都沒見著,若真就死在這裡,他們卻什麽都不知道,那多可憐。”薛淨生平第一次說這麽多話臉上還有些不自然。
柳暗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悶悶的說:“那樣也好,夫子和師娘也不會知道我死了,他們會以為我一直在凡塵過的好好的。”
薛淨:這孩子怎麽就說不聽呢。
他深吸一口氣,道:“(殿diàn)下,你師娘可不喜歡你這種輕易放棄生命的人,她那麽厲害,面對整個修真界的追殺都不懼,若讓她知道你這麽慫,只怕會對你失望了。”
柳暗下意識按在(胸xiōng)口的金牌上,茫然的想,師娘真的會失望嗎?他是不是給師娘丟人了?
柳暗手一緊,臉上的黯然消失,一股堅韌讓那稚嫩的臉頰顯得成熟了些。
他說:“薛叔放心,我都想明白了。”
薛淨沒有回答,但臉上卻掛上了欣慰的笑意。
他腳步不停,一路上躲避著源源不斷的和尚,穿過了鬧市,鑽出了小巷,最後逃入了一處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