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xiaoshuo二皇子在第二天便搬進了東宮,當天慶元帝便下旨將其立為儲君,而東宮的下人都是金浦親自挑過的。
深夜,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東宮寢殿。
舞如是警惕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忽然出現的人影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問:“你們是誰?”
柳暗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下去,看來娘並沒有轉世後的記憶。
他笑容親切的說:“我……”
“我是蓬萊仙島的人,看你很有天分,想要收你為徒。”柳雲止打斷柳暗的話雲淡風輕的說。
凡塵之中,最讓人有抱有敬畏之心的,便是傳說中的仙島——蓬萊島。
雖然在劉雲志看來,蓬萊島什麽都不是,但並不妨礙他借用蓬萊島的名聲。
這話頓時將柳暗氣的不行:“你有什麽資格收她為徒,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柳雲止沉默不言,只是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孩童。
兩人的爭吵讓舞如是腦仁更疼,她捂住額頭,眉宇間有些痛苦的說:“滾出去。”
柳暗和柳雲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剛剛還和善的人忽然開口粗暴的趕人。
看著兩人沒動,舞如是不耐煩的拍拍手,無數黑衣人憑空出現。
“殺了他們。”她的聲音依舊稚嫩,但是微微壓低的語調和充滿殺機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柳雲止皺了皺眉,拂袖而去,所有人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孩童眉眼間似乎染上了幾分詫異,柳雲止上前兩步,輕柔的摸摸她的腦袋,說:“小孩子可不能亂殺人。”
舞如是眨了眨眼,不以為意的說:“我順心樂意。”
柳雲止的手微微一頓,強調道:“你剛才也看到我的能力了,我可以收你為徒。”
舞如是垂眸掩下眼裡的情緒,問:“能長生不老?”
柳雲止搖頭,舞如是已經斷了仙緣,沒有辦法長生。
舞如是又問:“能起死回生?”
柳雲止依舊搖頭,起死回生是逆天改命,沒有人能做到。
舞如是涼涼的掀了掀眼皮,說:“都不能我為何要拜你為師?”
柳暗看著柳雲止憋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但他留意到舞如是微蹙的眉,開口問道:“你可否有不適之處?”
舞如是敲了敲腦袋,淡淡的說:“從記事起,我便頭疼的厲害。”
柳雲止和柳暗意識一動,不約而同的探入舞如是識海中。
看著浩瀚的識海波濤洶湧,無數神魂碎片被一股力量拚命粘起來,卻在下一刻又跑來,愈合又碎裂的神魂顯得虛弱不堪,連人形都沒有。
兩人震驚不已,這種神魂碎裂的痛苦最是折磨人,若非這孩子是舞如是轉世後隨便一個凡人都可能被折磨瘋。
柳暗周身劍氣毫不客氣的朝著柳雲止攻去,語氣滿是恨意:“都是你,若非是你,娘怎麽可能被搜魂,怎麽可能遭受如此痛苦,她連投胎轉世都不得安寧。柳雲止,你滿意了嗎?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出現在她面前!”
柳雲止悔恨交加,臉上卻依舊平靜:“這裡是你娘的識海,她本就承受著痛苦,你再動手只會雪上加霜。”
柳暗的劍氣戛然而止,他臉色極冷:“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他的意識化為流光消散,柳雲止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識海中,看著遊蕩的神魂碎片在空中飄動。不用碰觸,他都能感受到每一片神魂上撕心裂肺的痛苦。
即使是太一仙宗的刑堂,都不會出現的這種酷刑竟然出現在了如兒身上,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外界,柳雲止收回神識,在柳暗警惕的目光下指尖一點,舞如是便昏了過去。
“你幹什麽?”柳暗驚怒交加,剛想動彈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束縛住了。
他唯恐柳雲止傷害母親,言語間帶著脆弱的哀求:“父親,不管你想做什麽都朝著我來吧,母親、母親她再也受不住任何傷害了。”
柳暗的聲音帶著低低的哀泣,他的母親已經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了,父親還想要怎樣。
柳雲止神色黯淡,沒想到柳暗不相信自己,呵,這一幕多熟悉啊,就像他一直不相信如兒。
柳雲止撩開舞如是的衣服,低頭吻在她的肩膀上,一股聖潔神秘的能量在兩人身上跑來。
片刻,等到光芒散去,巨大的痛楚讓柳雲止悶哼一聲,嘴角都咬出血了。
道侶契約!
曾經他與舞如是在凡塵成親,他們簽訂道侶契約,他分擔她一半的痛苦。
可在修真界修士圍攻劍道宗後,舞如是被剔除仙骨,廢了丹田,契約便被毀了。
一步一步,他們越來越陌生。
而今……
他細細描繪著孩童精致的面貌,低低一笑,語氣是難掩的溫柔:“我給了你的, 便讓我自己受著吧。”
看著那契約成立,站在一旁動都不能動的柳暗險些沒氣死:“我廢些功夫找到修補神魂的天才地寶就能救娘,誰要你多此一舉的,你就不能離我娘遠遠的嗎?非得湊上來扯上因果。”
柳雲止回頭看著他,神色包容而無奈,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可我舍不得讓你娘疼。”
“我娘疼也是因為你,現在說這種話不嫌遲嗎?若你有心,當初那群人準備犧牲我娘時你為何要推波助瀾,即使為了天下蒼生,但你將娘送出去後為何沒有逼著那些人發誓不準傷害娘?”柳暗壓抑不住心中的悲傷和怒火,發生質問著柳雲止。
柳雲止沒有回答,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啊,曾經他明明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舞如是的,只要能有希望可以讓魔天神退兵,可以給人類緩衝的機會,讓人類不用傷亡那麽大,一個人換更多的人命不是很劃算嗎?
可如今看著舞如是皺眉的樣子,他竟然有些後悔了。
柳雲止揮手抹去死士們的記憶,轉身離開了皇宮。
剛走出宮殿,他承受著來自神魂上巨大的痛楚,額頭便滲出了冷汗。
他時時刻刻感受到來自舞如是那邊的痛苦,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連步伐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這還只是一半的痛苦,那承受了這麽多年全部痛苦的如兒呢。
他不敢想若那個孩子知道自己遭受的折磨都是因為他,那雙看著他的漂亮鳳眸會不會滿是恨意。
想到這裡,柳雲止唇角的笑意頓時變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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