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xiaoshuo柳雲止慘白著臉找了一間平靜的客棧住了下來,他盤膝而坐,準備努力恢復因為締結契約失去的力量,可一股股鑽心的疼痛讓他完全沒有辦法專心下去。
這般痛楚,一個沒有記憶的孩童是如何承受了十年之久,柳雲止完全不敢想。
我錯了……
柳雲止朝後一趟,任由疼痛在體內肆虐,微紅著眼眶:“我錯了……”
你因我受的苦,都還給我吧。
第二天,舞如是清醒以後,感覺渾身都松快了很多。
看著不請自來的柳暗,她眼裡飄過一絲笑意,這孩子對她一直都很親近,從未變過,但如今卻不是將人相認的好時機。
她已經投胎了,但皇家自詡天家,天道的家務事修士不能插手,即使她算半個天道,也不想平白無故去挑動天道那跟敏感纖細的神經。
“你來做什麽?”舞如是聲音稚嫩的問。
正坐在桌前癡漢自家娘變得萌萌噠的柳暗醒過神來,頓時覺得哪裡都不好了。
他眼神四處亂飄,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柳暗。”
舞如是精神很好的從床上蹦了下來,現在柳暗面前好奇的問:“柳暗是誰?”
“你兒子。”柳暗下意識的回道。
等反應過來後,瞬間被自己給蠢哭了。
舞如是忍俊不禁,面上裝著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將在皇子所沉睡十年被人忽略什麽都不懂的小白癡模樣發揮的淋漓盡致:“兒子是什麽?”
柳暗傻眼,想了半天才開口:“咳,剛才是口誤,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舞如是也沒有將人逗太過,反而故作深思了一會兒,認真的說:“好,那柳暗以後叫我太子。”
柳暗:這跟想好的不一樣啊,不應該是叫疆兒嗎?
他糾結不已,但又不知道說什麽,這種憋悶感讓他無言以對。
舞如是眨了眨眼,十分天真的問:“柳暗,你是神仙嗎?”
“不是,我……”
“既然你不是神仙,大逆不道跑到孤的東宮該當何罪!”
柳暗:“我……”
“大膽,你應該自稱草民。”舞如是語氣犀利的說。
柳暗:“草民……”
舞如是直接打斷他的話,一臉單純的說:“今天你偷偷溜進來卻沒有見到你的同伴,你們是鬧翻了嗎?難道是黑吃黑?”
柳暗:呵呵,不是說深宮中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嗎?怎麽連黑吃黑都懂。
似乎明白了什麽的柳暗想到之前這孩子問他兒子是什麽後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
“柳暗,孤跟你說話你還敢走神,信不信殺了你?”
“柳暗,蓬萊仙島很厲害嗎?哦,厲害啊。有你厲害嗎?沒有?!那你是蓬萊仙島的人嗎?不是?!既然不是,為何蓬萊仙島沒有將你這個大威脅處理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柳暗、柳暗最後被自家娘千奇百怪的思維給糊了一臉血後落荒而逃了。
看著柳暗狼狽的背影,舞如是嘴角微揚,果然兒子什麽的才是最好的!
第三天,柳雲止出現在了東宮。
在他剛出現的時候舞如是便醒了過來,她稚嫩的眉眼滿是孩子氣:“你是誰?”
柳雲止看著小孩兒蒼白的臉,眼底深處帶著淡淡的悔恨,語氣平淡溫和的說:“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師父了。”
舞如是一懵,直接拒絕道:“我不需要師父。”
柳雲止完全忽略她的話,從袖中掏出一本書遞給舞如是,說:“背完,明天我來檢查。”
舞如是眼角的余光掃過書名,
一看《千字文》三個字,頓時臉都黑了。她忍了忍,揚起小臉,笑容精致的說:“我不識字呢。”
柳雲止睫毛顫了顫,指尖輕輕在舞如是眉心一點,各種字詞讀音便出現在腦海中。
舞如是:“……要不,您再把千字文也穿進我腦子裡?”
柳雲止臉上揚起迷之微笑,拒絕道:“背吧,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檢查。”然後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宮殿中。
跟千字文大眼瞪小眼半天,舞如是嘴角的笑意淡漠的沒有任何感情。
良久之後,宮殿才傳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哼笑,諷刺而冷漠。
從這天起,柳雲止和舞如是每天都會來東宮,柳暗每次都被舞如是逗得炸毛後落荒而逃,柳雲止每次來不是讓舞如是背書便教她武功。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個月後,皇帝後妃有孕打破了內宮的死寂,有孕的孫充媛直接被慶元帝接到景陽殿偏殿中保護了起來。
而這時,太子的嗜睡症又一次複發,整整睡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不管是皇帝還是朝臣或者是太醫亦或柳雲止、柳暗都焦急不已。
但等太子蘇醒後沒有任何不適,眾人也就放松了。
而隔了一個月後,太子又昏睡了過去。
這一次眾人的反應稍微好了些,倒是沒有那麽緊張了。
而一年內太子昏睡了五六次後,所有人都淡定了,連太醫都不用請了。
慶元十二年一月,孫充媛平安生下慶元朝大公主,帝悅,賜名明珠。
因為這個平安誕生的孩子,所有人都興奮了,這是不是說明了如今的皇宮已經安全了?!
現在的太子是個病秧子, 經常莫名昏睡,連三歲小兒的開蒙都沒有學過,這樣的儲君如何擔負起一個帝國。
只要自己家族的女兒成為後妃,成功生下兒子,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
頓時,滿朝文武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整天在朝堂上請求皇上選秀,帝允。
七月底,轟轟烈烈的選秀終於結束,整個皇宮鶯鶯燕燕,自動點亮了宮鬥技能的宮妃讓暗中窺伺的柳暗、柳雲止兩個見多識廣的修士目瞪口呆,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女人凶殘起來簡直太恐怖了。
像舞如是這種明刀明槍弄死你的還算直率善良,那種殺人不見血、一句話拐個彎陰了四五個人的才是真凶殘啊。
柳雲止摸了摸身上的冷汗,苦笑一聲,說:“疆兒,你父親的后宮還真是厲害啊。”
站在他身邊脊背挺直,身穿紫色錦袍玉冠束發風度翩翩的少年歪歪腦袋,懵懂的說:“夫子緣何感慨?”
柳雲止寬袍下的手指顫了顫,轉移話題道:“《孝經》抄完了嗎?”
舞如是點頭,說:“昨夜便已經抄完了。”
柳雲止點點頭,忽而問道:“給你講的可有不懂的地方?”
舞如是搖頭,唇畔微彎,語氣似有些意味深長:“夫子講的都很明白,就像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等不僅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還應該珍視其他生命。”
柳雲止拍拍她的肩膀,眉眼柔和:“我希望你不僅記住了,還會付諸行動。”
舞如是皺了皺眉,頗有些苦惱的說:“這就有些為難了。”
(四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