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xiaoshuo舞如是對上面前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鳳眸瀲灩,單純懵懂與邪氣詭譎交織,誘人到極致,又危險到極致:“夫子,孤若是珍惜別人的命,別人卻不珍惜孤的命,孤該當如何?”
柳雲止目光悠遠深邃,語氣平靜而和煦:“那就珍惜應該珍惜的人吧。”
舞如是嘴角勾起沒有多言,眼底聚集的冷意瞬間消失,只剩下單純的虛無。
珍惜應該珍惜的人?
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對那些不珍惜我生命的人,我應該如何去做!
柳雲止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裡隱約還有些愧疚的情愫湧現:“你如今頭疼還受的住嗎?”
雖然他分擔了一半的痛楚,可只要舞如是神魂沒有完整,依舊會痛不欲生。
他明知道結果,問了這麽一句是想要得到什麽回答?他也不清楚。
柳雲止捏著袖袍下的碎星,情緒越發低沉。
舞如是抿著唇,神色十分冷淡,沒有血色的唇瓣微啟:“受不住也得受著,因為孤想活著。”
說罷,轉身而去。
她回到東宮時,柳暗正抱著一個小盒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身白袍起了褶皺,頭髮也亂糟糟的,俊美的臉上還帶著難掩的疲倦。
舞如是悄然上前,從他手裡拿過錦盒,打開一看,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清蘊草!極品蘊養神魂的天才地寶,它生長的地方在深海深處。
所以這孩子這段時間沒有出現是去找這棵藥草了?!
雖說妖族與人族的結界破碎,但想要得到妖族地盤上的東西也沒有那麽容易,清蘊草對神魂有奇效,妖族也不會那麽容易交出來。
舞如是坐在床邊,伸手拂過柳暗的胸膛,指尖輕輕一勾,被天蠶絲串著的菩提石出現在眼前。
菩提石沒有半點變化,安靜的像個死物,或者說它本就是死物。
舞如是隨手拉了拉柳暗的衣服,將菩提石給蓋住了,眉宇卻蹙了起來。
無盡的業力還在小暗身上,意味著他回去上界這一趟依舊沒有碰到顏九。
罷了,這幾次碰不上,多回去幾趟總會碰上的,而今只是時機未到。
“太子?”柳暗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舞如是時臉上滿是笑意。
舞如是揚了揚手上的盒子,笑眯眯的說:“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柳暗點頭,珍而重之的看著舞如是,說:“給你的,試試看能不能減輕你的痛苦。”
舞如是拿起清蘊草直接塞進了嘴裡,含含糊糊的說:“你都讓我吃了幾次草了。”
清蘊草在嘴裡化為一股精純的能量朝著神魂湧入。
柳暗看著閉上眼睛倒向地面的人,立刻將她攬住放在了床上,語氣隱隱有些無奈:“怎麽這麽冒冒失失的。”
舞如是將意識抽離,立刻將清蘊草的能量分為兩部分,大部分勻給了見過,小部分留給了自己。
她站在識海中,發現劍魂遊蕩的神魂慢慢的聚攏,已經黏在一起的神魂碎片再沒有分開,劍魂也輕松了許多。
果然有用!
舞如是眼裡帶著笑意,但等看到劍魂身上的瓊花標志時,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帶著明顯的惡意,讓那出塵的紫袍多出幾分邪性。
她眼裡明明帶著笑意,卻仿佛藏了隻擇人而噬的凶獸,連瞳孔都是粘稠的血色。
怎麽辦呢柳雲止,好想殺掉你呢。
一意孤行的道侶契約?
呵,憑你也配!
若真在乎了,怎麽可能是將我束縛的契約,而你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的承擔幾分痛苦罷了。
若真在乎了,
你應該如小暗一樣,走遍天南海北,隻為那一株能讓我痊愈的草藥,而不是將我綁在身邊說教。“你在害怕嗎?”舞如是輕輕呢喃。
柳雲止,你在害怕,你不想我恢復記憶,也不想我痊愈。
你怕我有辦法回到上界報仇,怕我將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你怕我濫殺無辜。
所以你連上界的大戰都不管了,只為了盡快趕到我身邊,守著我,監視著我,試圖改變我,更是……讓我永生永世這麽混混沌沌的活在凡塵!
柳雲止啊柳雲止,你看,不管你對我有多少愧疚,見到我有多麽的自責和悔恨,你依舊會無意識地選擇整個世界,而不是選擇我,愛是太過微不足道的東西,你排在第一位的永遠不是我。
你放棄我拯救世界,我設計量劫還天下一個朗朗清明。
誰更高尚不需要比較,我對的起自己,也希望你能對得起自己。
舞如是周身金光閃爍,她手中握著一把黑白相間的輪回劍,輕輕的摩擦著劍刃,淡淡的殺意從中溢散而出,危險而森寒:“怎麽辦呢,偉大的救世主,我真是太想將你殺掉了。”
可是現在不行,不說她轉世的凡塵不允許有高出這個世界的力量, 即使是在修真界,想要殺了柳雲止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畢竟這人身邊還跟著青龍孟章呢。
舞如是目光透過虛無,劃過長長的時間長河,落在了她和柳雲止剛認識的時間。
那時柳雲止對她沒有防備,動起手多麽簡單。
如今呢,柳雲止對她的心房一直在加重,且沒有絲毫放松過。
舞如是的身影化為點點星光消失在識海中,睜開眼時宮殿內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舞如是朝著左側問道:“孤睡了多久?”
一道黑衣死士忽然冒出,語氣還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回主上,您睡了一年。”
都一年了,她睡的還真久。
“叫憐書進來。”剛睡醒還有些低啞的嗓音格外的誘人。
死士沒有應聲,但身影已經略出窗外消失不見。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憐書已經激動的跑來進來。
走到門口時,她的動作立刻慢了下來,平複了下呼吸,憐書臉上掛著得體的笑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恭喜殿下蘇醒。”憐書行禮道,聲調格外的喜氣洋洋。。
舞如是靠在床邊,懶洋洋的吩咐道:“將宮內這一年發生的事情說來聽聽。”
憐書自然沒有任何隱瞞,隨著她的訴說,舞如是的眸色越來越深,無邊的黑暗湧動,似乎能將人吞沒。
強大冰冷的氣勢蔓延開,整個宮殿死寂一片,憐書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舞如是紅唇勾起,露出一個淡漠的笑容:“這麽說來,所有人都以為我快要死了?”
(四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