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老大娘拿著東西回來,放到桌上,說道:“針灸用的針找不到,買了盒新的繡花針,你看行嗎?”
繡花針其實並不適合做針灸,不過在沒有毫針的情況下,只能將就著用了。
“可以。”陸風拿過繡花針盒,拆開來看了一下針的長短粗細。
“我這裡沒有酒精,去年老朱家辦喜事,我拿了瓶白酒,五十幾度,你看行嗎?不行,我去外面鋪子裡問問看。”老大娘又問道。
老大娘說話的時候,陸風快速的解開小男孩的衣服,然後拿過這瓶白酒一看,是一瓶瀘州老窖,52度。
“這酒可以了。”
陸風飛快的倒了一碗酒,用打火機點了幾下,把酒點燃,捏著繡花針放在火上燒了一會兒,消毒之後一手取穴一手將繡花針扎進小男孩的膻中穴。
蘇慕雨在一旁看著,知道陸風這是用針封住小男孩的穴道,阻止毒素繼續擴散,同時刺激他的呼吸。
按照布針的情況,至少還有十幾針。
她很想幫忙,便拿起繡花針放在火上消毒。
雖然很小心,但火燒在針上,很快就燙手了。
她被燙得倒吸一口氣,一撒手,針就掉進酒碗裡了。
陸風立即回身,伸手進酒碗裡,把針撈出來。
手指沾到了烈酒,火焰燒了上來,在陸風手上燃燒起來。
“哎呀!”蘇慕雨看見陸風的受傷著火了,驚呼了一聲。
陸風一口氣把手上的火吹滅,說道:“酒精在皮膚上燃燒,並不燙的,這個你應該知道的。”
酒精很容易揮發,在皮膚上燃燒並不會很燙,只是看著很嚇人。
蘇慕雨只是關心則亂而已,抿抿嘴有些失落,本來想幫忙的,卻越幫越忙:“我只是想幫忙。”
“你身體也不好,先出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陸風說道。
蘇慕雨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暈車而已,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不想讓自己像個病怏怏的人。”
“那好吧,我要用火針拔毒,你們去找個鑷子洗乾淨拿過來吧。”陸風說道。
“好。”蘇慕雨答應一聲,就拉著蘇慕晴出去找鑷子。
兩人問了老大娘,沒有找到鑷子,蘇慕雨想了一下,問老大娘要了一條鐵絲,洗乾淨之後,拿進屋子,遞給陸風。
“大娘沒有鑷子,鐵絲可以嗎?”蘇慕雨弱弱的問道。
陸風一看到鐵絲,就知道蘇慕雨明白火針拔毒是什麽意思,所以才找鐵絲過來的。
如果有針灸用的長毫針,火針拔毒不需要鑷子,但是繡花針太短了,需要用到鑷子才行。
不過,沒有鑷子的話,鐵絲也勉強可以代替。
“好吧,那你們把鐵絲剪成三段。”陸風一邊說一邊給小男孩施針。
這時候,小男孩的母親端著一個藥碗進來,遞到陸風面前,問道:“小大夫,你看煮成這樣可以了嗎?”
陸風看了一下雷公根煮的藥湯顏色,點點頭說道:“可以了,放桌上,等不太燙了,就給孩子喝下去吧。”
“誒!”小男孩母親答應一聲,把藥碗放在桌上,對著藥碗輕輕吹氣。
雷公根可以解鉤吻毒,但是效果並沒那麽顯著,依舊需要拔毒才行。
陸風用鐵絲在繡花針上纏了幾圈,然後捏著鐵絲的一端,把繡花針放在火上燒。
繡花針在火焰上灼燒,逐漸變得通紅。直到針尖通紅發亮,陸風立即捏著火針,飛快的在小男孩的小腿傷口上方的穴位上扎了進去。
隨著火紅的針尖扎入皮膚,趴在床上的小男孩突然掙扎了一下,嘴裡還發出呻-吟聲。
“娃兒!娃兒!”小男孩的母親聽到孩子呻-吟,立即緊張的撲上來呼喊。
蘇慕雨見小男孩掙扎,連忙按住小男孩的推,抬頭有些擔心的望著陸風。
小男孩的母親神情複雜的看著陸風,哭嚎道:“娃兒疼啊。”
“火針拔毒是有一點疼的,大概和打針差不多,不過只有三針,很快就好了。去醫院打針不也會疼嗎?”陸風解釋道。
小男孩的母親伸手摸摸兒子的額頭,點點頭表示同意施針。
“你們按住他的腿,別讓他動得太厲害。”陸風吩咐道。
蘇慕晴也過來幫忙,和蘇慕雨一起,把的按著小男孩的手腳。
陸風拿起第二根針,用鐵絲纏上幾圈,放在火上燒紅,然後捏著燒紅的火針,扎進小男孩小腿的第二個穴位。
第二針下去,小男孩剛剛平靜下來的身體便再次繃緊,四肢開始掙扎。
因為掙扎,他的全身汗如雨下,分泌出來的汗液帶著一種辛臭的氣味。
陸風立即說道:“汗液裡有毒素,捂住鼻子,別吸太多進去, 對身體不好。”
蘇慕雨立即捂住鼻子,還伸手去抓妹妹的手,把她的手摁到鼻子上。
蘇慕晴更直接,拽著蘇慕雨的手拉到屋外。
蘇慕雨此時已經出了一身細汗,全身像是濕透了似的,不過氣色反而好了一些。
治療還在繼續,火針非常耗費心神,陸風已經感覺有些疲累。
這鉤吻之毒並不常見,毒性很猛烈,誤服少許就會中毒,如果毒素蔓延到身體裡,就會影響呼吸系統,導致呼吸困難,誤服量大的話,腸道會發黑黏在一起,所以這種毒也叫斷腸草。
好在這個孩子中毒並不深,但是中毒時間有點久了,想要解毒,光靠喝藥是不夠的。
陸風思來想去,也只有火針拔毒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火針拔毒,會打開中毒者全身的毛孔,加速血液循環,讓毒素部分毒素從毛孔排出。
當然,在施展火針拔毒之前,必須先把重要髒器的穴位封住,不然加速血液循環,只會讓中毒者死得更快。
施展火針拔毒,對施針者的要求很高。
由於針要燒至通紅,施針的時候,陸風必須忍受著針上的灼痛來施針,雖然有一段鐵絲隔著,但依舊無法完全擋住針上傳遞來的灼熱。
救人如救火,即便施展火針拔毒,自己也很難受,但陸風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加熱,入針。
一針、兩針、三針。
三針過後,小男孩小腿上的傷口裂開少許,一絲絲泛青的血液緩緩流了出來。
“好了,把藥喂給他吧。”陸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然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坐倒在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