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治不好?村裡老牛家的二閨女,去年抓田雞被蛇咬了,是不是我給救活的?”黃海志一聽這老大娘的話,就有點不樂意了,挑眉爭辯道。
爭吵間,一輛路虎開到了門口。
三裡鄉很少會有汽車進來,更何況是百萬級別的車。
原本圍在門診看熱鬧的孩子,一窩蜂的跑過去圍觀路虎。
有大膽的熊孩子還伸手去摸,立即就有大人呵斥道:“二狗子你找打呢?這車要是刮壞了,賣了你也陪不起。”
車門打開,蘇慕雨兩姐妹下車,看著這麽多村娃圍著車子,也不生氣,抿嘴笑了笑就往門診裡走。
黃海志一見有貴人上門,而且看其中一個女孩臉色憔悴,連忙迎上去問道:“請問姑娘是哪裡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不用了,謝謝。”蘇慕雨宛然謝絕,走到陸風旁邊蹲下,問道,“師哥,怎麽樣了?”
陸風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和她說話,就繼續對情緒激動的孩子母親說道:“大姐,讓我給這孩子看看吧。不能再拖了。”
蘇慕雨冰雪聰明,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接口道:“對啊,大姐,我師哥是大夫,在市裡一家大醫院工作的。”
蘇慕晴也幫忙說話:“對啊,我們開車跑了這麽遠追過來,難道就是為了騙你們嗎?騙你們又得到什麽好處?”
孩子的父母剛才聽這裡的老鄉說了雲山上有老神醫,現在又聽這兩個漂亮女孩的話,覺得事情的確如此,不由得就信了幾分。
“好好好……那小大夫,你快給我娃兒看看,快看看!”孩子母親激動的哭求道。
黃海志一聽孩子的父母要讓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人看病,立即就發火道:“讓他來治是吧?那就把人抬出去,這孩子要是死了,我可不負責。”
“呸呸呸!你這張破嘴。”孩子母親聽到“死”字,立即呸了這門診大夫幾口。
鄉下人最忌諱這種字眼,這孩子的父親算是脾氣好的,不然孩子病了,聽人張口閉口就“死死死”,估計已經撲上去跟他打起來了。
黃海志在這三裡鄉,還是很有身份的人,被一農婦這麽啐,勃然大怒:“都滾出去!還有,我剛才用了一瓶生理鹽水,十塊錢,把錢交了。”
孩子的父母和陸風都沒功夫理會這門診大夫,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黃海志跟上來追討生理鹽水的錢:“把錢交了再走。”
蘇慕雨打開手袋,拿了一百塊遞給他,就跟在陸風後面走出門診。
黃海志把錢塞進口袋,站在門口看著陸風給孩子把脈,不屑的嗤了一聲,譏誚道:“我就看你能怎麽治,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看病。哼哼!一會你們還得過來求我。”
……
陸風抱著孩子,扭頭看了一圈,說道:“這裡太吵雜,得找個屋子才行。”
“老鄉借間屋子救救我的娃。”孩子父母拉住三裡鄉的村民央求道。
這些村民見這孩子眼看就不行了,雖然心有憐憫,但是誰也不想人死在自己家裡,所以一時半會沒人肯借屋子。
剛才說話的老大娘站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說道:“到我家裡來吧,趕緊的,我看你們為了孩子也不容易。”
“謝謝大姐,謝謝大姐……”孩子母親連聲道謝,和陸風一起抱著孩子,跟著老大娘去他家。
進到屋子裡,陸風把孩子平躺在床上,回頭對老大娘說道:“我需要酒精和針線,如果有針灸用的針更好。”
孩子父母在這裡沒有熟人,只能看向老大娘。
老大娘答應道:“行,
我給你去張羅。”說著就出去找陸風要的東西。陸風把之前摘的幾株雷公根遞給孩子父母,吩咐道:“這幾株草藥,一半搗爛留用,一半煮水。”
“好好好……”孩子父母見陸風做事有條不紊,心裡又多了幾分信任,接過雷公根,連忙出去找東西煮水。
……
屋裡最後只剩蘇慕雨兩姐妹,在雲安的時候,蘇慕雨和陸風有過配合,所以很有默契。
在蘇慕雨的印象裡,陸風平時給人治病都是不疾不徐、從容不迫的,偶爾還能開幾句玩笑,但是今天看上去很凝重,表情嚴肅,眉頭緊皺,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個孩子的情況很糟糕。
“很嚴重?”蘇慕雨輕聲問道。
“嗯!”陸風再次掀開孩子的眼睛看了看,點頭嗯了一聲,然後開始檢查孩子的傷口。
這是一條小腿外側斜向下的傷口,從上到下傷口由深變淺,有十厘米左右,應該是摔倒的時候被樹杈之類的東西劃傷的。
剛才在門診的時候,那個門診大夫已經給傷口縫合了幾針,傷口周邊的皮膚顏色呈青紫色。
這傷口一看就是中毒了,然而那個門診大夫只是用生理鹽水清洗一下傷口就開始縫合。
陸風一看到這幾針糟糕的縫合針扣,就有些生氣:“這是哪門子醫生?毒都沒有排乾淨就急著縫合,真是不知所謂!”
“師哥,你知道這是什麽毒了嗎?”蘇慕雨說道。
“是鉤吻。”陸風說出一個並不常用的草藥名。
“鉤吻?”蘇慕雨仔細的在腦海中翻找這個名字,最後不太確定的問道,“是斷腸草?”
“斷腸草只是傳說,這種毒草的名字就叫做鉤吻。”陸風肯定道。
在神農嘗百草的傳說中,神農氏就是嘗了鉤吻死的。
神農一日而遇七十毒的說法也因此而廣為流傳,傳說神農找到了一種可以解百度的藥草,服之可以清腸胃解毒,神農就將這種葉子常常帶在身邊以便解毒之用。
自那以後只要毒草在腹中作怪,神農就立即吞些這種葉子,神農嘗試了很多有毒的植物,都能化險為夷。
直到有一次,神農在一個向陽的地方發現了一種葉片相對而生的藤,這種藤上開著淡黃色的小花,於是神農就摘了片葉子放進嘴裡咽下。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毒性很快發作。神農剛要吞下那種解毒的葉子,卻看見自己的腸子已經斷成一截一截的了,不多久,這位嘗近無數草藥的神農,就這樣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因此這種植物也人們被稱為斷腸草。
不過神農的故事只是傳說,中了鉤吻毒的人,會出現眩暈、嘔吐、呼吸困難、行走不穩的症狀,繼而會昏迷不醒,最後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