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陳肖身後的幾人嚇了一跳,尤以福貴的臉色最為難看,相比其他人,他對陳肖此行的任務知曉的更多一些。
有兩名夥計悄悄往陳肖身邊靠近了些,他們就是埋伏在陳肖身邊,等著李蓮花自投羅網的大內高手。只是一來是今曰曰子特殊,二來已經耽擱足有一年之久,難免會放松警惕,所以如今埋伏在周圍的護衛,攏共就只有他們兩人。
“閣下是什麽人?”陳肖仔細看了他一眼,問道。
穆子河也就是李蓮花冷漠道:“諸位不是一直等著李某上門嗎?”
“這麽說,你就是李蓮花?”陳肖示意潘金蓮等人先去二樓,待他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
“武老板不必折騰了,你能倚仗的就是身後的兩位朝廷高手吧,只可惜他們已經中了李某的毒,如今自顧不暇,哪裡還能顧得上武老板。”李蓮花語氣森然。
果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兩名扮作夥計的大內護衛臉上都呈現不同程度的痛苦之色,想必已經開始毒發。
李蓮花大抵是看陳肖神色依舊淡然,於是又道:“傳聞武老板孤身一人上了青河山,一口氣殺了七十一個匪徒,自當武藝高強,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李某在諸位先前喝的酒水裡,都下了毒。”
“要說給其他人下毒簡單,但武老板就要麻煩一些,畢竟除了是這酒樓東家,您還是名揚嶽陽的神醫,尋常的毒藥,怕是很容易就被你發現了。所以李某多費了一些心思,用了產自西域的紫羅散,它毒性興許不如斷腸散,但勝在無色無味,根本無從察覺。”李蓮花極是有耐心的解釋道。
“難為李堂主煞費苦心,只是此事真就沒得商量?”陳肖無奈道。
“有。”
“李堂主請說。”
“武老板是想被大卸八塊,還是五馬分屍?”
陳肖搖搖頭,說道:“這麽說是沒得商量了。既然如此,那李堂主快些動手吧,如今時辰尚早,武大即刻回去,還能趕得上看大半段春晚。”
劍拔弩張的,自然沒有人有心思關注春晚是什麽鬼。
“找死!”李蓮花踏出一步,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朝陳肖飛奔過來。他的動作很快,快到讓人覺得眼前一花。
他雖叫李蓮花,但一身橫練功夫與出塵無關,走的是剛猛的路子,講求的是勢大力沉。所以他一掌劈過來,便有一道罡風掃過。
高手!
他的實力大抵可以同紫霞巔峰的嶽不群相提並論,將外家功夫練到如此地步足見其天賦過人,難怪他在白衣教地位極高,又難怪朝廷幾次三番拿不住他。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陳肖輕描淡寫好似買單付帳一樣揮出手,結實的迎上李蓮花的全力一擊。
嘭。
靜的能聽到風聲的酒樓大廳,在兩人手掌相接時,響起一聲悶響。陳肖臉色如常,李蓮花卻是跌跌撞撞後退幾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無比驚訝道:“你沒中毒?”
陳肖十分鬱悶,準備好的話又咽了回去,不按套路出牌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感歎,想不到你武功如此厲害嗎?
“我自覺並無異樣,不如李堂主形容一下中毒後的症狀,也好讓我參照一下?”陳肖說道。
“你明明喝了酒,怎會…”說著,李蓮花又吐出一口鮮血。
“你說酒水啊,我嫌那封泥貼的歪了大半,所以換了一壇。”
李蓮花:“……”待他吐出一口老血之後,十分不甘心道:“武老板早就懷疑李某?”
“李堂主的易容術簡直神乎其技,若非有人提醒,武大絕發現不了的。”陳肖頗為遺憾道。
李蓮花還待說話,陳肖打斷道:“李堂主若想知道是何人告密,還請先拿出解藥。”陳肖口中的解藥,是為已然臉色發紫的兩位大內高手索要的。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李蓮花將它丟到陳肖面前,冷笑道:“解藥就一顆,如何分配就看武老板自己了。”
“無妨,李堂主將配方寫出來,前面的財神醫館藥材齊全。”陳肖平淡卻語含威脅道。
在給二人解毒之後,李蓮花好似終於壓不住傷勢,頹然靠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一個月前,財神醫館收到一封信,信是指名給陳肖的,唐雙以為是哪位患者的感謝信,便沒放在心上。陳肖打開一看,沒有落款,唯一一行小字寫著,三曰之後,午時,紫竹林見。
閑的蛋疼的陳肖準時赴約了。
密林深處站著一個青衣白發男子,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後轉身,於是陳肖看到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那人長得普通,卻語出驚人,第一句話便是,“武子爵,我乃白衣教青木堂堂主張平湖。”
之後他向陳肖說明了來意,他代表一部分白衣教勢力,想求朝廷招安。從他口中陳肖得知,如今在朝廷圍剿之下苟延殘喘的白衣教分歧嚴重,其中以人數最多的蓮花堂表示要與朝廷抗爭到底,另一部分人已萌生退意,打算就此隱姓埋名。而剩下的,就是張平湖代表的這部分人,他們既不想再螳臂當車一般的與朝廷作對,又想重新活在陽光下,所以想到尋求朝廷招安。
若想做成此事需要一個中間人,於是他們找到了平白衣叛教特使、一等護國子爵武大。
“我憑什麽相信你?”陳肖傲嬌道。
一封信,一個陌生人,幾句白話,張平湖自問也很難相信,所以他說道:“武子爵小心醉仙樓的說書人。”這算是白衣教的投名狀了。
李蓮花安靜聽完,臉上除了受傷的苦痛,再無其他表情,片刻,他從懷裡掏出一顆霹靂彈丟到地上,頓時大廳滿是煙霧。
見此情景,二樓上的潘金蓮急道:“相公小心!”
煙霧之後傳來李蓮花極是縹緲的聲音,“青山不改流水長流,這一次李某認栽,武老板,咱們後會有期!”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煙霧散盡之後,大廳之中李蓮花坐在原地一動未動一臉懵逼,只見他眉頭和胡須都隱隱有著白霜。他此刻覺得通體生寒不是怕的,是真的冷,全身好似凍僵了一樣。
在之前與他對掌時,陳肖已朝他體內打入了一道寒冰真氣,不強,所以運行緩慢不易察覺。之所以這麽做是陳肖想從李蓮花處,求證張平湖所說真假,是以沒有一擊必殺,而是給他希望再行擊垮。如李蓮花一般驕傲的人,抗打擊能力通常極差,所以陳肖從他口中問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這個大年夜雖說生出些波折,但總歸無傷大雅,新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