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和慕容沛在一起的時候,在住地外的一片樹林中,有兩個人也正靜靜的坐在一起,那是細妹子和沈衝。
“看你,為嘛喝那麽多酒?”細妹子柔柔地說著,話語是嗔怪的含義,可那語氣裡卻是滿滿的柔情,哪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給小山子擋酒了的,其實我知道他不喜歡喝酒,酒量也沒我好。”沈衝答道,“再說,他別的方面都比我強,我比他能喝,那我還不好好顯擺一下,嘿嘿,水呢?”
“在這呢。”細妹子輕輕離開沈衝的懷抱,黑暗之中將一把軍用水壺遞了過去.
“蓋子打開了,慢點別碰灑了。”細妹子小聲葉叮嚀著,不一會兒,黑暗之中傳來了沈衝咕咚咚喝水的聲音。
細妹子自然是和慕容沛在一起得知沈衝去陪霍小山喝酒的,知道他愛喝酒也能喝酒就特意帶了壺涼開水出來。
“痛快,好久沒這麽喝酒了!”沈衝放下水地壺說道。
“你說的是喝酒痛快還是喝水痛快呀?”細妹子吃吃笑著問。
“都痛快,和你在一起也痛快!”沈衝笑著答道。
他的大手卻是已摸到了細妹子的小手往下一扯他先倒在了那涼席上,而細妹子嚶嚀一聲便也順倒在倒在了沈衝的懷裡。
細妹子和慕容沛兩個人原本就商量好了,等他們喝酒回來就各自會情郎。
戰事倥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總是離多聚少,兩個早已明白了男女之事的少女卻再也顧不得羞澀了。
倒是兩個人原本是住在一起的,又都想單獨和那情郎哥在一起,為誰留在院子裡還真是謙讓了一翻。
細妹子是絕不肯留在屋裡的,哪能因為和沈衝在一起就擠了山子哥和丫丫姐的地方呢?不過心細如發的她出來時不光帶了壺水還帶出來一卷舊涼席來鋪在了地上。
算起來加上今晚,細妹子和沈衝兩個人好上後這才是單獨在一起的第三回。
細妹子將自己的臉龐貼在了沈衝裸在外面因喝酒而變得滾燙的胸膛上,內心已是醉了醉了的。
“這回喝酒沒打起來吧?”細妹子問道。
“這回是他們賠禮道歉哪能再打起來?改拚酒了。”沈衝答道。
沈衝愛喝酒也能喝酒,軍人喝酒沒有那麽多的繁文縟節,話講明白了就得喝。
好在他酒量確實了得,將陪酒的75軍的軍官喝倒了三四個這才罷場。
“你怎什麽事都那麽能往前衝,怪不得叫沈衝?以後多長點心眼,可我不是說你不替山子哥分憂啊。”細妹子現在把自己一腔少女的心思都放在了沈衝的身上,沈衝那愛打愛衝的性格著實讓她有點擔心。
“爹娘沒了後什麽事都靠自己,要不就後受人欺負,愛打愛衝久了就成習慣了。”沈衝將手摟在了細妹子的細腰上感受著少女細膩的肌膚回答道,截止目前,這也是他和細妹子在一起親熱的最大程度了。
“說說你爹你娘吧,我想聽聽,雖然他們離開你早了點,可我都不記得我爹娘了,連長相都想不起來了。
我打小就沒了爹娘,小時候特別羨慕人家那些有爹有娘的孩子。
有一次看著人家的大人喊自己的小夥伴回去吃飯,那小夥伴就在後面牽著大人的衣襟走,我羨慕得不得了。
就一直那麽跟在後面邊走邊看,差點跟到人家去了,直到人家大人看到我要留我吃飯我才跑了回來。”
細妹子幽幽地說著,在她的印象裡始終就是年邁的爺爺和那滔滔長江水。
沈衝聽細妹子說得淒婉那攬著她腰的手上就多用了一分力量以示安慰,然後才說道:“我倒是從小有娘,但小時可沒有你說的那麽幸福。
如果我在外面玩我娘是從來不喊我回去的,因為她從來都是揪耳朵把我揪回去的。
我從懂事起娘就讓我練武,那時候淘氣貪玩娘就打我,用柳條抽我,而我又特別淘氣,所以印象裡一想到娘,就常常想起柳條抽在身上的痛。
娘有回打我打得太狠了,胳膊腿兒上都被抽得都是血凜子,爹都看不過去了,兩個人就背著我吵起來了。”
“你娘為什麽那樣打你啊?是不是她後悔嫁給你爹了?”細妹子本以為沈衝的童年會很幸福,卻哪成想過沈衝的童年是在柳條的抽打下度過的。
“我當時也小也不懂,娘那回也很生氣,就聽她跟我爹喊了一句什麽現在不好好練功長大怎麽活?
可是等我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那些血凜子已經好差不多了,原來在我睡著的時候我娘往我身上塗藥膏了。
爹就在旁邊勸我說你好好練功要聽你娘的話,我爹的脾氣很好,我明白他是既不想讓我挨打又不想讓我娘生氣。
我爹當時說的話我也不大懂,但是小孩子哪有記娘的仇的,雖然有時不敢往她身邊貼卻也不恨她。
但是等我長大了後我娘就不再打我了,她自然會教我學日語,還跟我講了她在家時候的一些事情,還會在晚上唱一些她家鄉的小曲給我聽。
那時候的娘和小時候的娘判若兩人,每天都會變著法的做好吃的給我吃,會給我洗衣服,會象別人的娘一樣把我衣服刮出口子後給我縫上。
但我要是偶爾練功少了,她還會生氣,只是不打我了,但那時候我練功已經成習慣很自覺了。
我不象小山子,聽他和他那個媳婦說,他從小就和別人不大一樣,是天生練武的料子。
我不行,我的武功與其說是自己練出來的都不如說成是我娘用柳條抽出來的,長大了懂事了我拚命練武就是為了看她在我完成了她規定的量後露出的笑來。
娘笑起來很漂亮,有一回聽爹說,就是因為娘那一笑才把自己迷住的。
長大了久了我以為娘一直就是那樣的脾氣呢。
可後來我直到佐滕一雄帶著武士出現了的時候,他們想殺死我和我爹帶著我娘回日本,我才知道我娘為什麽非逼著我拚命練武,原來她早就猜到她家族的那些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再然後就打了起來,爹爹先不行的,娘也受了重傷。
我記得當時娘對那些日本人說,我知道就是我死了你們也會把我的骨灰帶回去,可是我就不回去,我沒生在中國但我死了卻要做中國的鬼。
那些日本人往上衝時娘卻掏出了一顆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手榴彈。
娘就往前走逼著那些畜牲往後退,然後娘回頭看我時就哭了。
她說,你是娘的寶貝,娘從小打你就是怕你不練武等這些畜牲來了不放過你。
當時我們是在一個挺高挺陡的山崖上,娘就讓我從那個山崖上滾下去,我不肯。
娘就說,寶貝,我知道你特別喜歡看娘笑,今天娘笑給你看,但是你要聽娘的話不要惹娘再生氣,學好本事回來給娘報仇,你要是報不了仇我會死不瞑目的,記住你的仇人叫佐滕一雄。
然後,娘笑了,我哭了。
日本人趁我們娘倆在說話,娘就拉響了手榴彈,我就從山崖上滾了下去,年紀還小體重也輕就逃了一命出來。”沈衝終於在酒後講出了一直壓抑在心頭的事,聲音已經哽咽,眼淚不知不覺中已是滑落了下來。
細妹子則早已經聽呆了,直到沈衝講完有好一陣功夫後才回過味來,發現自己也早已淚流滿面。
兩個人良久沒有再說話,樹林裡靜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夜已漸深,沈衝待自己的情緒剛剛平息下來要說話的時候,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卻是已握住了他的大手,那小手拉著大手緩慢卻又堅決地往下往前,直到輕輕地撫在一個少女已經裸在黑夜中的兩團綿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