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養馬場的一路上,羋凰都在蕭琰的冷氣壓下,縮了縮脖子,最後實在忍不住輕歎了口氣,主動地牽住他的大手,問道,“難道駙馬不信本公主有這個實力贏?” 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色,蕭琰一手捏著羋凰嫩滑的臉蛋,輕撇嘴角不屑地道,“本駙馬教的徒兒難道還能贏過師傅?”
羋凰這三年軍旅生涯所培養出的傲氣也上來了,挑著一雙英眉斜視道,“駙馬,不服來戰!”
“焉有害怕之理!”蕭琰瀟灑一笑,俯下的嘴唇貼在羋凰粉嫩的耳珠旁,低低地咬字出聲,“不過,凰兒,贏了可有獎勵?”
那清雅韻致的咬字音仿佛有股磁力以極緩的速度滑過羋凰的耳廓,還刮起了一道燥熱的旋風,令她身心都為之一抖。
一身傲氣不禁泄了一半。
“你……”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
“呵呵,就這麽說定了。等本駙馬贏後來取獎勵,凰兒到時可不要反悔。”
羋凰麗顏微紅,恨恨不成語。
成功調戲的蕭琰一臉勝券在握地領著羋凰進了養馬場。
這時,一直大步走在眾人前頭的葉相如,指著馬棚裡的一匹極高極黑的野馬,大聲道:“我在拍賣會上見過這匹馬,一定就是那匹被不具名人士拍走的河西野馬王,沒想到是被你們馬場給拍去了。”
黑色的野馬王,四蹄矯健有力,黑色的棕毛如水一般亮滑,就連那噴薄而出的響鼻聲也酣沉無比,令人聞之悅耳。
實乃一匹絕世良駒。
羋凰遠遠見之,就十分心喜,奈何已經有人先開口了,“這匹河西野馬王如何賣?”
養馬場的飼馬小廝卻為難地道,“葉公子,此馬並非我們馬場之馬,隻是受人所托,寄養在此。”
葉相如如今的坐騎就是那匹新買的純血土佐寶馬,最近在各大賽馬會上都取得極為優異的成績,為他贏取了不少賭資,於是道:“那你家主人一定知道對方來歷?”
一個恭敬中尤帶幾分驚喜的聲音從身後陡然傳來,“這不是長公主?小侯趙明姍姍來遲,參見長公主!”
這還是自回宮以來,羋凰接受到的第一個“參見”者,也可以把它理解為識實物者的“俊傑”。
回身坦然地素手微抬,“本是微服出宮,趙小侯爺不用多禮!”
“謝公主!”
彎下的腰緩緩直起,由上而下,羋凰看到的是一張原本玩世不恭可是參見她時卻一臉假正經的俊顏,一身緋衣靡靡,尤其他身邊的紅粉佳人,一看就不是正經出身的女子,就更有幾分靡靡之色。
羋凰暗暗點了點頭,趙明,趙侯爺之獨子,從小紈絝不聽教化,但是如今看來,傳聞所言不一定皆為真,這樣會識眼色的人怎會隻是表面的紈絝。
蕭琰與趙明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微微相接,又各自掛著一絲莫名的笑容相互錯開。
但是趙明的這一舉動,使得其他公子小姐就有些默默尷尬了,從始至終,他們有意無意都未有一人見過禮,甚至主動招呼過身為楚國羋氏的嫡長公主羋凰一聲,當然二公主羋玄更是刻意地被遺忘。
都不由自主地暗罵趙明趨炎附勢,就連一直自詡有禮自持的貴公子的謝諭也微錯開眸子表示尷尬。
葉相如最是神經粗大,搭著他的肩膀還在問,“趙明,這野馬王不會是你的吧?我知道,咱們幾個好同學中就屬你最壕了,就連這家馬場聽說你也佔了乾股。好兄弟,開個價吧,
這野馬王你留著也不騎。” 趙明看著馬棚裡的黑馬也十分惋惜地振了振寬大的袖袍,歎道,“唉,我到是希望此等寶馬非小侯莫屬,這樣寶馬贈巾幗,也是一段佳話。不過若長公主喜歡,趙膽就算資費萬金,奪人所愛,也一定會買下此馬。”
羋凰不意外趙明的這番討好之話,淺笑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愛,相信馬場裡寶馬無數,本宮定能選得一匹絕世良駒。”
王詩語此時看著趙明的眼神都快能噴火了,這個趙明往日不見如此,怎的今日如此巴結羋凰,真是可氣!
蕭琰眼見如此,嘴角微勾,清聲一笑,“這馬兒,能得公主喜歡,是它的榮幸。來人,將它牽出來。”
負責馬場的馮信之端著一個蓋著紅綢的托盤親自向這邊走來,吩咐剛才養馬的小廝將野馬王放出,“按蕭公子說的做。”
“好你個蕭琰,上次你贏走了我的土佐王寶馬,這次居然又是你偷偷拍下了這匹河西野馬王。”葉相如不服,怎麽每次他都輸給他,簡直不贏回來,根本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呵呵,蕭哥哥,每次出手都是這般不動則已,一動驚人。”謝晴晴笑嘻嘻地看著蕭琰將放出的野馬王牽到羋凰面前。
請旨賜婚的事情亦是。
簡直轟動全楚,上上下下,內內外外。
做了八年的同窗,他們這些人可是前後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直到楚王的意旨下來的時候,還直覺不可能。
冰鍔含彩,雕琰若雪的蕭琰和沉默寡言,透明無物的羋凰?
開什麽驚天玩笑。
而且一點都不好笑。
那可是郢都所有上至皇親貴族,名門閨秀,下至小家碧玉心目中最想嫁的男子,沒有之一。
馮信之緩緩地掀開托盤上的紅色綢緞,露出托盤上精鋼所製的精製馬鞍,腳蹬等物。
“真是好東西!”葉相如想用手碰碰,卻被蕭琰伸出一雙無瑕而修長的玉手嫌棄地拍了一下,“洗手沒?沒洗手,就拿開。”
“如此潔癖,你怎麽能算作個男人?”
“哼,自然不用你來驗證。”以五指為梳,順了順野馬王黑色的棕毛,然後親手將馬鞍連著腳蹬從托盤上親手取下,然後又親手裝在了野馬王的背上,最後系緊皮質的肚帶,還試了試牢固程度。安上馬鞍的野馬王反抗地在原地不停地來回刨著蹄子走動,似乎想要擺脫背上堅硬的束縛。但是蕭琰什麽話沒有說,隻是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它脖頸上的棕毛,直到它再度回歸平靜。
所有人看到這副情景,真的有點目瞪口呆。
貴公子的蕭琰在安馬鞍?
就連羋凰都驚到了,這些公子哥小姐什麽身份?
哪個不是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主,何時做過這等粗鄙之事?
絕對沒有!
更何況是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蕭家嫡長子,蕭琰,這斯是何等的潔癖。別說是粗活了,就連曾經王詩語想要把她的一條絕對新織用都未用過的絲帕借給他用,他都一臉嫌棄地叫他的小廝給扔了。所以從那時開始,羋凰盡量和蕭琰保持三尺以上距離,嚴禁接近他的身側,以免被他嫌棄。
清浦默默上前遞上一塊全新的錦帕,蕭琰自然地接過拭手,然後又遞回給清浦,才優雅高貴無比地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站在野馬王旁對羋凰淡定從容地笑道,“公主,請上馬!”
極為風流的趙明在一旁摟著美人笑的別有深意道,“哈哈,就是不知公主上的是野馬還是駙馬?”
“哈哈,對對,哪匹馬?”不放過任何一個找回場子的機會,葉相如笑的最大聲,此問真是妙哉。
眾人聞言皆是笑的前胸貼後背,站都站不住,就連一直不高興的王詩語也被逗樂了,和謝晴晴一起捂著手帕笑道,“蕭哥哥,快回答。”
蕭琰卻寵辱不驚地含著一絲雍容的淺笑淡淡回之,“本駙馬覺得二者皆可。”
可是羋凰卻無語問天了,對這野馬王,突然無愛了,怎麽辦?
以後騎著“它”豈不是日日都會想起這個段子。
公主,你是要“上”野馬還是駙馬?
受這軍營裡三年的各種熏陶, 渾段子,她也懂的,好伐。
眾人或是從馬廄裡牽出自己的愛馬,或是挑選購買了新的賽馬,然後又各自換了一身騎裝,準備開始比賽,而羋凰和羋玄的騎裝自然是由蕭琰準備的。還有一些其他成群結伴而來的年輕公子小姐,也隨著比賽的就緒,登上觀馬台。他們大多的目的很簡單,除了郊外踏青,還有這可是千載難縫的長公主出宮機會。
按照蕭琰的規則,其實這並非是尋常的賽馬,更像是戰場上的多方混戰,甚至可以不擇手段隻要把其他對手中的一人撂下就可算該隊出局,或是第一個躲過所有人攻擊跑到終點線的那一隊二人全部安全抵達,方才算獲勝。
難度並不算小。
二人一騎,既考馬上功夫和武力值,還考二人配合度,如果其中有一人不擅長馬技或者武技,還可能為這一隊增加負擔,明顯陳年和羋玄就是這樣的托累。而其余人等就連王詩語和謝晴晴馬上功夫都算嫻淑,雖然武力值一般,但是在上書房的學堂裡該學的還是都學了,其余,葉相如,陳世言是武將世家出生,想來兩樣功夫都不弱,而謝諭雖然是一身書生扮相,可是六藝從小都樣樣拿的出手,自問整個楚國除了蕭琰還將誰放在眼底,趙明就不說了,讀書雖然不行,可是這些走馬打架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少過他。
十人中,就屬她和蕭琰應該是馬上功夫和武力值最高,但是孰高孰低,經過這三年,隻有比過才知道,至少羋凰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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