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湖畔邊上的賽馬場,極為廣闊,綠草茵茵,一眼望不到盡頭。 而在賽馬場的一側設了觀馬場,養馬場,還有交易場。
一個長相頗為英俊不凡,連同眼中的傲人之氣也半點不輸給蕭琰的青年公子,一身玄衣玉帶錦袍金冠地站在賽馬場中央的草地上朗朗宣布道:“今日有三場賽馬比賽。比賽前,老規矩,大家先去養馬場各自選一匹今天比賽用的馬兒。”
其他人到是沒什麽意見,但是作為羋凰唯一的表哥,陳國公世孫的陳世言卻微沉著臉,揚聲道:“謝諭,這個比賽並不公平。我們的馬兒都是月余前在品馬會上拍下的,而且已經熟悉多時,今早就牽來放在馬場裡了。而凰表妹還有玄表妹初次出宮,又沒有帶自己的馬,若是新選的,肯定都還沒有時間真正來熟悉,怎麽可能跑出好成績?”
眾所周知,騎手與馬想要配合默契,起碼要熟悉一段時間,才能跑出最好的成績,這是常識。
羋凰到是不懼,她的馬技可是在與成百上千的西土庸國的死拚中練就出來的,不管是老馬還是壯馬,簡直閉著眼睛睡著都可以騎的穩穩的還能殺敵一百,但是羋玄就不好說了,從小她就沒有多少機會騎馬。
而被叫作謝諭的男子,正是羋玄從小到大的陪讀,相國之下,唯一能除相國之外代替楚王處理政務的左徒之家的嫡公子,他怎麽可能不知,難道又是故意為難她和羋玄?
從上書房學堂開始,他們這些王孫公子小姐欺負兩個公主的戲碼還沒有玩夠?
這種“優越感”還沒有享受痛快?
羋凰微微挑了挑曼目蛾眉,看向謝諭,等著他給一個說法,同時掃向另一邊站成一圈的男男女女。
那些帳,前世今生,兩世加起來,她可都記著呢。
羋玄輕輕地扯了扯羋凰的袖子角,笑道,“皇姐也知道,玄兒的馬技不行,這種比賽,我還是在一邊觀戰好了。”
蕭琰卻含著一絲淺笑,淡淡抬手阻止道,“皇妹別急!謝諭,今日我想了一出新玩法,不如我們來玩玩?輸贏再添點彩頭。”
對於一直才智武功都壓在他頭上的蕭琰,謝諭並沒有反對,反而一臉謙謙笑意,敲著手中的折扇道,“聽相如說,你等著我們給你送禮。那你說個新玩法來我們聽聽,如果你贏了,大家一起給琰和長公主送點新婚賀禮又有何妨。”
而謝諭的妹妹謝晴晴捂著絲帕也笑著問道,“呵呵,蕭哥哥你就說說,你這新婚禮要怎麽個送法吧!”
而在謝晴晴旁邊的禮部侍郎的嫡女王詩語撇了撇紅唇,並不高興地不言不語,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葉相如就想著盡快比賽,找回場子,擼起袖子嚷嚷道,“快說!你相哥哥今天是無論如何都會贏你的!”
“那好。不如我們二人一騎,不論男女,以馬旗標杆為起點,中途不論用什麽法子,撂下其他對手者並且第一個到達終點者的一組算贏,其余皆算輸。當然今日的賭資會大點,每人五千兩,一組則是一萬兩,而我作莊,如果輸了,翻兩番,贏者會從琰這可贏雙倍。”蕭琰今日打的可就是這個主意,好看的眸子眨了眨睇著羋凰,羋凰無語地瞪了某人一眼,怎麽都覺得這個比賽聽起來有些居心不良,一開口就上萬兩,真是豪賭,她做公主這麽多年連一千兩都拿不出來。
陳世言聽完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今日本世子得使出真本事了,不然哪來一萬兩,
送給表妹作嫁妝。” 謝諭微微一頷首,“這主意甚佳,要不諭也贏個一萬兩,送給長公主作賀禮。”
一個胖子聞言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大聲苦笑,“那我還是早點尋思備上一份厚禮外加五千兩奉上為好。本來我一個就夠重了,再加一個,那馬還跑的動,豈不是輸定了?”
葉相如和胖公子平日玩的最好,揮著蒲扇一般的大手拍著他大聲道,“陳年,早就告訴你平日裡要多鍛煉了,今日又想躲懶?不行,你就跟我一騎!”
被拍的陳年捂著肩膀一臉痛苦地道,“相哥,如果我和你同乘一騎,我們倆個就肯定輸定了,今日你還想不想贏回來?”
葉相如想想也是,他的塊頭就不小,再加一個陳年,就算他花了五千兩新買的土佐寶馬再強壯也不一定載的動三四百斤的兩個成年壯男子,“那算了,你小子太胖了,我最新買的土佐寶馬可載不動。”
“呵呵,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們誰還要和我同乘一騎嗎?”
王詩語也笑道,“我記得陳哥哥小時候還是隻有點微胖的小胖子,怎麽會變成如今這模樣,肯定是成日裡躲在屋子裡才會如此。”
謝晴晴也十分深以為然,“就是,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肯定是在屋子裡躲懶睡覺。表哥,如果你再這樣,舅母就不擔心你娶不到媳婦嗎?”
“我也在好奇,我娘準備給我找一位什麽樣的媳婦。”陳年十分有自知之名,他這身肥肉,可是已經嚇退了郢都至少二十家名門閨秀,而他的母親現在隻能退而求其次在那些名門庶女裡或者郢都外的大家閨秀裡選擇了。
憑著前世的記憶,羋凰到是對陳年印象不錯,尤其是知道前世他搗鼓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真的在戰場上幫助到了蕭琰和葉相如一次次抵禦住了晉國的鐵騎,於是一直旁觀這些貴公子的她,首次出言說道,“陳公子,到不必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相信一定會有欣賞你的小姐出現的。”
可是聞言的陳年卻驚訝了,從來不曾主動參與他們話題甚至在上書學堂十分沉默寡言的長公主居然替他說話,慚愧地拱手道,“多謝公主謬讚。”他做的那些東西可是連他的父親工尹都不看好。
“日後有時間本宮一定要請陳公子入宮一述。”羋凰少見地格外主動,引的旁人側目。
這還是以前那個罵不還口,動不還手,只會低頭不語的長公主嗎?
三年不見,怎麽感覺變了這麽多。
而且不止舉止變了,就連外貌也變了好多,原本和羋玄一樣隻是溫婉的容顏多了幾分立體的英氣逼人,還有三分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場。
眾位公子小姐這幾日都已經被家裡的大人叮囑過,如今的羋凰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楚王可是在朝堂上公開聲明,大婚之後,長公主遷居東宮。
那代表什麽,在場的諸位都十分明白。
長公主,即將成為皇太女。
未來如果不出意外,就將成為整個楚國的掌權者。
蕭琰將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嘴角微勾地一抬手,開口道,“這樣吧,今日誰都不許棄權。剛好我們有六男四女,可以分成五隊,如果少了任何一個可都不行。”
羋凰同樣將三年前後這些同窗微妙的反映收入眼底,暗歎,這世間的權力果然令人崇拜,怪不得如此多的人趨之若鶩。
葉相如數了數人數,加上正在觀馬場上和美人一起的趙小侯爺趙明,人數剛剛好,“那就我帶王詩語,世言你帶謝晴晴,謝諭你帶趙明那廝,蕭琰和羋凰,最後,陳年,你和二公主一對,她可是最體態輕妙了。”
陳世言搖頭,“不好,這兩個一個胖一個瘦,可是他們兩個沒有一個會騎馬,怎麽比?”
謝諭也看了看站在一旁高挑的羋凰又看看了她身邊嬌小的羋玄, “且長公主上過戰場,馬上實戰想必不一般,你把她和蕭琰二人放在一起,這兩人豈不是贏定了?相如,你確定你要把他們二人分到一起?”
“我怎麽沒想到!……”葉相如摸著後腦杓一想,那樣他今日豈不是又輸定了,“謝諭,你平日主意多,你說一個分配方法。”
謝諭負著右手,目光在羋凰,蕭琰,羋玄,陳年四人身上打轉,“依諭看,就由長公主帶著陳年,琰帶著二公主,這樣想必就公平了。”
蕭琰剛想反對,就被羋凰的話優先截住,“此種分法甚好,本宮和陳年一組,玄兒就拜托駙馬照應了。”
羋玄本想棄權,因為她根本拿不出五千兩的銀票來,可是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她置嘴的於地,不過幸好是和蕭琰一組,想來也不會輸。
王語詩瞧著一直喜歡的蕭琰如此看重羋凰,心裡很不是滋味,“蕭哥哥,你也太小氣了吧!就把長公主借陳年一會,陳年又不能吃了長公主!”
陳世言聞言苦笑,真是城門失火,泱及池魚。
“哈哈,就是。大王的賜婚詔書都已下,難道還能反悔?且長公主都稱琰一聲駙馬,難道還有作假?”
“如此愛吃醋,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冰鍔含彩,雕琰若雪的蕭琰?”
眾人難得有機會取笑到蕭琰,紛紛不遺余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知道再無轉圜余地,蕭琰隻能臉色微沉地接受羋凰的這一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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