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眾人的討論，最終除石野反對以外，大家一致同意采納瑪格麗特的建議。

　這一夜，大家整備休息。

　次日一早，眾人就在奈德麗的帶領下前往森林。

　當六人離開部落的時候，部落的居民都遠遠的看著他們。有的人為他們壯行，而更多的人則希望他們從此一去不複返，乾脆死在虛空生物的利爪之下好了。

　做慣了奴隸的人不會習慣自由。

　作為信仰者，他們極少受到虛空生物的侵擾，生活安寧富足，從潛意識裡也沒覺得這樣不好。如果不是奈德麗的霸道，他們很願意繼續這麽過下去。相反，一旦解除血脈契約，他們終究會成為虛空生物的攻擊目標，生活反而更加艱難。

　所以，界淵的人類形成了一個矛盾的悖論——人人都知道信仰者是不對的，誰也不敢公開承認自己是信仰者，但許多人並不介意自己以信仰者的身份來苟活。

　奈德麗當然明白那些人的小心思，她並不在意，她的目標摧毀祭壇。

　其實，眾人心裡都有一個直覺，那就是祭壇是離開界淵的關鍵。

　信仰神可以自由穿梭於萬千位面，那麽作為信仰神分身的祭壇說不定就藏著空間穿梭的秘密。更關鍵的是，這位信仰神恰恰還是虛空之神，最精通虛空法則。

　大概是因為害怕失望，所以這個想法從沒有人公開說出來。

　……

　森林裡潮濕溫潤，古木參天，灌木叢生，堆積的落葉淹沒腳踝，踩上去哢哢直響。森林的外圍全都是野獸，為了保存力量，野獸全都由托馬斯和瑪格麗特來對付。

　豺狼、猛虎、棕熊、鱷魚……這些在符文之地只能欺負一下普通人的物種，如今卻累得瑪格麗特和托馬斯氣喘籲籲。

　越往深林深處走，遇到的野獸越強。

　在即將踏入祭壇范圍的時候，托馬斯和瑪格麗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瑪格麗特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為了不拖累大家，我只能退出了。”

　托馬斯卻有些不甘:“我還能再打幾場。”

　石野笑著道:“托馬斯，別逞強，留著點力氣應付突發情況吧，順帶保護好瑪格麗特。”

　這話讓兩人的臉頰都有些泛紅，特別是瑪格麗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覺得石野似乎知道了兩人的“奸情”。

　托馬斯也知道不能成為累贅的道理，點頭道:“好吧，我們原地休息，體力恢復得查不到了就返程。”

　於是兩人留在了原地，其余四人繼續出發。

　走到了祭壇的范圍，奈德麗提醒道:“虛空生物離開祭壇越遠，實力越弱，所以不打仗的時候，虛空生物都遊弋在祭壇附近。虛空生物可不像是野獸，它們的實力很強，所以下一階段由我、瑞雯、艾瑞莉婭配合著出手，務必要以最低的消耗擊殺虛空生物。”

　眾人點了點頭。

　走了大概一公裡，隊伍遇上了第一頭虛空生物。

　虛空生物是虛空之神製造出來的生命，並不完全符合自然法則，因而長得千奇百怪。眼前的這頭虛空生物有著鱷魚腦袋、熊的四肢，體型龐大。

　在發現石野等人的時候，這頭虛空生物猛地撲了過來，帶出了一陣腥風。五感超敏銳的石野感覺大地都在顫動。

　瑞雯抽出了巨闕劍，跨出幾步擋在隊伍的前方，硬著虛空生物的衝擊撞了過去。

　轟隆！

　彼此撞在了一起，結果虛空生物只是頓了頓，瑞雯卻被撞得後退了七八米。她的臉頰泛出了不健康的紅色，這一下對她來說極為難受。

　這時候，跳跳忽然從側翼撲了過來，趁著虛空生物立足未穩的時候撲了過去，一下子將虛空生物撲倒在地，乘坐在跳跳後背上的奈德麗握緊了長矛，精準的刺向了虛空生物的咽喉。

　哢哧一聲，血流如注，但虛空生物並沒有死。

　這時候，艾瑞莉婭動如脫兔，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趁著虛空生物掙扎的時機乾脆利落的補上了一劍，將它的咽喉徹底的割開。

　緊接著，眾人趕緊散開，留下瀕死的虛空生物在原地發狂。

　虛空生物在臨死前的掙扎極為可怕，掀翻了好幾株大樹，掀飛了數塊巨石，戰鬥現場像是耕地一樣被犁了數遍。這樣足足掙扎了快一分鍾，那頭虛空生物才不甘的死去。

　“虛空生物不愧是神靈製造的戰鬥機器，光憑身體力量就如此可怕，對於人類而言擁有壓倒性的優勢。”石野的心情有些沉重，因為接下來的戰鬥絕對不會輕松。

　瑞雯:“因為這是界淵。如果不是鬥氣被限制，要殺這種笨重的大塊頭對我來說只是砍瓜切菜。”

　“但這裡是界淵，沒有那麽多如果。”艾瑞莉婭反諷道。

　“好了，別鬥嘴了。”石野阻止了兩人的爭吵，走到虛空生物的屍體前，準備研究一下虛空生物。

　這時候，他感覺背囊裡有東西動了一下。如果不是五感提升，他根本就感覺不到那細微的顫動，但現在他確信的確是有東西顫動了一下。

　石野取下背囊，在裡面翻找。

　當他的手觸摸到一枚卵的時候，那枚卵又顫動了一下，仿佛是在給石野釋放信號。

　“破界蝶卵！”

　自從在玲瓏塔洞窟裡得到這枚蝶卵以後，它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石野的背囊裡，因為石野也不知道該怎麽孵化它。久而久之，石野就把它給忘了。

　現在，這枚卵似乎有孵化的跡象。

　石野拿起蝶卵，手上傳來了顫動，似乎有幼蟲即將破殼而出。

　哢嚓！

　堅硬的卵殼破裂了， 裡面鑽出了一隻毛毛蟲。

　“啊！有蟲子！”艾瑞莉婭尖叫起來，面色驚恐。

　這還是石野第一次看到艾瑞莉婭露出如此恐懼的表情，難道這女人怕毛毛蟲?

　“女人怕蛇怕毛毛蟲，似乎是本能，就想愛美一樣，但這也是確實是個難得的槽點啊。”石野倍覺有趣，只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心思作弄艾瑞莉婭，雙眼盯著毛毛蟲，然後看它慢吞吞的從卵裡爬了出來，一聳一聳的往虛空生物的屍體上爬過去。

　“吃屍體嗎?”艾瑞莉婭臉色慘白。毛毛蟲已經夠可怕了，吃屍體的毛毛蟲只會更可怕吧。

　石野卻如遭雷擊，恍然大悟，驚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你明白什麽了?”瑞雯和奈德麗均是一臉的茫然，完全搞不懂石野在發什麽神經。